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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3 雪雲乍變春雲簇

“大概又要下雨了,屋悶,出去吹吹風。”卓紹華說道。

向左拐,不到十米,有一個大大的臺。“疲憊的時候,我會到這裏一支煙。僅一支,不能多,不然回家小兒會聞出煙味,立馬向媽媽打小報告。媽媽為了表現出為人母的威嚴,會很認真地教育我一番吸煙有害健康之類的知識。的演技很差,我看著忍俊不。”

多麽溫馨的一幕,首長的妻子應該很賢惠、很高雅、很麗。欒逍冷峻的眸中泛出一,卓紹華沒有錯過。“喜歡寧城嗎?”

欒逍沉默。

卓紹華轉過去麵對著夜:“這個問題,讓別人來回答,答案再簡單不過,喜歡或者不喜歡。而狙擊手是不能喜歡上一座城的,那樣會生出歸宿。歸宿就會讓人心放鬆,這非常危險。選擇做一個軍人,也就選擇了要承一些普通人無法承的孤單和割舍。”

“是的,首長。”欒逍抬起頭,小心掩飾住心中的愕然。這句話,似乎是卓紹華說給他聽的,又似乎是卓紹華的一聲輕歎。

“你的資料,我看了三遍。這次任務,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卓紹華語氣鄭重,他側臉看向欒逍。

欒逍立正:“謝謝首長的誇獎。”

“後麵的事,拜托欒中校了。”卓紹華聲音一沉。

欒逍呆住。首長為什麽要這樣說,不像是在下達任務,而像是在委托他辦件私事!

這次的任務,欒逍是在536聽束大校傳達的。任務是否艱巨,是否危險,欒逍都不擔心。但這次,欒逍有不顧慮。幾年的狙擊手生涯,他不自覺地就會出肅殺之氣,與人相時顯得生、疏離。他怎麽掩飾這些呢?“我已經習慣用行代表一切,幾乎忘了語言功能。突然這樣,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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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中校不必謙虛,你有心理學碩士學位證書,一眼就可以看穿別人的心,上個課於你是件很簡單的事。再說又不是高中,沒有升學力。”束大校還開了句玩笑,“說不定你這樣,他們會覺得很酷,會讓你人氣棚。”

那就更麻煩了,欒逍一個頭兩個大。他翻翻資料,沒有有關被保護者的介紹。他抬起眼,束大校丟下一句:“到時你就知道了。”

欒逍沒有多說。唯一覺得有點憾的是,他在536待的時間太短,而諸航又不經常過來。在擊場外見過之後,他們再沒見。他是想和道個別嗎?欒逍為自己荒誕的念頭覺好笑,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很想再見一麵。

接下來,卓紹華沒有再說什麽,秦副把欒逍送到電梯口。欒逍在樓下,仰著十六樓的燈,眉深擰著。

清晨,536外麵停了一輛大車,園林工人們忙碌地把一盆盆串串紅搬上去。國慶即將來臨,這些花擺放在街頭巷尾,會增添不節日氣息。

欒逍穿過人群往裏走,盆景區也有不人。有一個紫砂盆中栽著一棵像黃山上迎客鬆造型的雪鬆,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盆在市麵上要六千塊呢!”常在假山前曬太的老頭踱了過來,“其實不難,但技就是值錢。”

欒逍點點頭,回頭看看,滿園花的清香,落葉滿階。今天,諸航會來嗎?

他與束大校告別,束大校給他一堆的資料還有他新的證件。他翻看了下,詢問地看向束大校:“怎麽沒有我搭檔的資料?”其實“搭檔”不是太恰當,應該是“目標”,可是此目標卻不是終目標。這次的任務不是一般的挑戰。

“哦,不需要,到時你就知道了。一切順利。”束大校臉上掛著笑意,可是語氣卻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是夜劍裏的兄弟?如果是,那就太好了,欒逍悄然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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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上的東西已清理完畢,沒有一點屬於他個人的痕跡,仿佛他本沒來過536。職業習慣,他還是再一次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後,他抬頭,目掃視四周。

視線有三秒的定格。

才幾日,窗外那棵銀杏樹的葉子已經完全被秋染黃了,映襯著初起的朝,燦爛一片。諸航就站在樹下,手裏捧著一盆藍的花,的肩上,發上,落著幾片樹葉。欒逍雖然讀書不,卻不敢自稱是個文人,方麵,尤其笨拙。這一刻,他的心中突地四溢,覺得這幅畫麵有如秋天的一張明信片,充滿了詩意,充滿了暢想,充滿了歡樂,讓人覺得心疼又

他輕輕閉了下眼,再睜開時,諸航已經不見了。不一會兒,門外聽到了笑聲。“我竟然在外麵發現了藍鳶尾。束大校,送你,你可要好好養哦!”

“你還真是喜歡這花呢,可這花全都有毒,尤其是部。”束大校笑道。

“我送你,可不是給你吃的,是讓你作畫的。梵高的《鳶尾花》在1988年值5300萬金,你要求別太高,就賣個530元吧!”

“這還不高,五三估計都沒人要。”

笑聲遠了,欒逍筆直地坐著。他沒有抬頭,也沒有追出去。

卓紹華首長說得很對,其實,不隻是對於城市,在其他方麵,狙擊手也不能有強烈的喜好。保持時時清醒,就是將全護得水泄不通,這樣就沒有致命的弱點。他很吃蘭州拉麵,但他輕易不吃。吃,也就淺嚐一碗。有時候,人的意誌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堅,所以,隻能忍,隻能舍。《保鏢》之中,凱文?科斯特納扮演的保鏢對惠特尼?休斯頓扮演的明星產生了,他隻能選擇離開。一旦,其危險和破壞力遠超一顆九毫米子彈或一把軍刀。

追出去能幹什麽呢,換手機號碼,說常聯係?欒逍閉上眼睛幾秒鍾,將湧上心頭的悸竭力回去。起,拎起隨帶著的黑包,那裏麵裝著他的新證件,包的夾層裏有一把裹在咖啡牛皮刀鞘裏的袖珍型匕首。

這個時代被稱之為熱武時代,一旦作戰大部分依賴於槍支、炮彈還有網絡,看似火力威猛,殺傷力駭人,但近相搏,最實用的還是匕首——這種古老的凝聚著人類最初的戰鬥技巧的兵

走廊上很安靜,他按指紋,對瞳孔,頭也不回地走出假山。

諸航是國慶長假後來寧大上班的,平生第一次,穿化妝花了一個多小時。站在寧大的正門口,想起在北航時,輔導員的疾言厲、公寓管理員的婆婆媽媽、某個變態教授突然的課堂小考,諸航陡生一種“多年媳婦熬婆”的覺。

黃校長親自來校門口迎接的辦公室在研究生院,這學期,就一堂選修課——《計算機時代的利與弊》。

“路上堵不堵?”黃校長問道。

所有的校園大概都如此吧,一進門,就是一條長長的林蔭大道,象征著漫漫無盡的求知之路。“我坐地鐵過來的。”一位人民教師,讓兵哥哥開著軍車接接送送,不太好。軍區大院到寧大,有地鐵直達。和首長說坐地鐵上下班,首長也沒說什麽,倒是吳佐一臉發愁的樣子。

“再次回到校園,是不是有種親切的?”一路過來,黃校長看諸航兩隻眼睛看個不停,笑了。

時代的齒轉得再飛速,校園卻像被保鮮了,覺永遠不變。夾著書本匆匆疾行的學生,球場上奔跑的影,樹影後手牽手的。諸航在路邊看到一棵梧桐樹上畫著一張耷拉著角的臉,還有一行字“被拒絕了,生不如死”。這樣的,階梯教室、圖書館裏應該也有很多。

圓是臉,上麵兩條短短的線是眼睛,中間一點是鼻子,鼻子下方,一條向下彎的線代表的是沮喪的表,向上彎的就是一張明的笑臉。

那些早已掉頭遠去的春夏秋冬,像被一種咒語召喚而來,它們被漫無邊際的回憶滋育出茂的枝丫,向廣闊的時空。

曾經,也這麽稚過。

難得和周師兄一起去了圖書館溫書,不知怎麽不想看書,瞅瞅對麵坐姿端正的周師兄,撕了張紙,畫了個打哈欠的臉推了過去。周文瑾抬了下眼,在那張臉旁畫了個微笑的臉。然後,回了個暴怒的臉,他回了個疑問的臉。一晚上,他們就這樣來來去去,紙畫了一張又一張,直到周師兄畫了兩張麵也可以說是親吻的臉,稚的行為才打住。

不知周師兄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玩暗示,一顆小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他陪走回寢室,連再見都忘了講。也不知一個人發呆了多久,寧檬突然了聲:“周師兄。”搶過寧檬的遠鏡,鏡頭裏,周師兄站在水房的窗口,溫地看著這邊,角上揚。那一刻,一種奇妙而又好的覺充滿了心懷,莫名地開心,莫名地甜

這個人,沒品位,沒趣,得可憐的風花雪月、羅曼克都給了周師兄,為他歡喜,為他陶醉,為他心累,為他失眠。那都是青春的印記,不憾也不後悔。和首長在一起,過的是踏踏實實的日子,首長讓了解自己、珍惜自己,付出也索取,每一天,過得充實而又忙碌,很想這想那,也許,生活本來的麵目就是樸素的。

“嗯,很悉,但也覺很不安。以前,我是學生,現在我教學生。黃校長,我的課有學生選嗎?”諸航拭汗。

“你這課不是對計算機係的學生開的,是專為別的係而特設的。比起別的選修課,你的課非常有趣味,十分鍾就被報滿了。”黃校長私下分析,從課名上看,學生們大概以為這課好混好過。

“有二百號人嗎?”諸航高興起來。

“有的,上課地點是在階梯教室,時間是下午第一堂。”

還好,至有個緩衝時間。諸航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研究生院在寧大的東南角,這裏遠離宿舍區和場,路上學生也,顯得很清靜。路是新修的,路燈桿和垃圾箱都是原木的,很漂亮,覺像公園的一角。

大學老師很坐班,諸航不意外辦公室裏空無一人。辦公室大,三張辦公桌,諸航來得晚,用的桌子是最後一張。等諸航放下包,黃校長領著諸航到隔壁幾個辦公室轉了轉。黃校長介紹諸航時,特地加了句是部隊轉業的。首長說特種兵轉業,多公司搶著要,就是因為素質不同。你在部隊工作過,那就是資曆,不必瞞不必掖。

從幕後直接暴下,諸航是吃驚的。到這次任務和以往的都不同。

“你當過兵?”

諸航回過頭,後站著一個著過膝子,是那種神的非洲花紋,大膽的彩和圖案有極強的節奏,手腕上戴條卡地亞的手鏈。一頭長發梳麻花辮垂在前,這讓了一個矛盾的綜合,一半像,一半像貴婦。

“這是顧思影博士,教哲學的。”黃校長介紹道。

諸航雙目炯炯有神,難怪剛才覺得這位顧博士看著哪裏都圓圓的,可是講話卻邦邦的,原來是書讀太多。不過,顧博士完全顛覆了博士“UFO”的定義(醜、胖、老的英文單詞首字母),充分證明了姿也可以和文化正比。但這也讓站在了一個遙不可及的高度。一開口,正和諸航寒暄的幾位教師立刻都悻悻地忙去了。

“你好,我是諸航。”諸航想起一句話:渾都是必殺技,可惜沒有獵上門。

思影博士可能是習慣了在這個領域裏自己的獨樹一幟,突然來了個當兵的,這讓有了種危機,不算友好地打量著諸航。“給你個建議,不必刻意地在自己和學生之間畫個三八線,現在的學生,喜歡的是與他們沒有任何代的老師,比如著裝。大學是讓人心自由舒展的地方,不是日企辦公室。”

一邊的黃校長皺皺眉,忙打岔道:“在課堂上穿正裝,是對學生的一種尊重。”

“黃校長的意思,像我這樣,就不尊重學生了?”思影博士挑起角,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黃校長幹笑著,似乎不敢麵對思影博士的那張麗容。“這個……啊,欒老師下課啦!諸老師,這位是我們今年新開設的《心理學》學科的老師欒逍。”

一堂大課下來,欒逍口幹舌燥,倒了杯茶正喝著,聽到黃校長自己,忙走過去。

四目相對,臉上很平靜,眼中卻是波濤翻滾。欒逍將剛含在裏的茶,“噗”地一下全噴了出來。

原來就是那個目標!

有些心思,他從不向外人道,也不會在靜夜裏仰頭向上蒼傾訴。但他必須承認那些心思的存在。公車五分鍾一班,地鐵九分鍾一班,錯過這班,等待一會兒,還能趕上下一班,然而有些人一旦錯過,卻一生都不會再相遇。

人心的貪婪遠遠超出想象,改變總是在瞬息之間,抑或之前對的淡漠僅是一種未被挖掘的假象,隻是未逢季節,暫且冬眠著。可是此刻站在這裏,影像風一樣滲進他的孔,雨一般淋他全。一粒種子急急地要破土而出。

怎麽會是?他從536出來時,已經把諸航從記憶裏抹去了。他從不做夢,也不奢。但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欒老師怎麽了,沒見過嗎?”思影博士冷冷地掃視著兩人。

“不好意思,剛剛嗆了下。”欒逍很快收拾好了所有的心,像一個普通的同事那樣對諸航禮貌地笑了下。

諸航卻是喜極而泣,終於不是孤軍作戰了。“寧大也有心理學係?”

“現在的孩子,我承認他們非常優異,但是誰能保證他們的心理健康和他們的學業一樣優異呢?本學期寧大共招進了八位心理學老師,分配給了各係,希能及時端正學生們的人生態度。”

諸航明白了,對欒逍出一“你辛苦了”的笑容。

黃校長工作繁忙,沒待多久就走了。黃校長一走,諸航也回辦公室了。思影博士帶了三個碩士生,有自己獨立的大辦公室。考慮到會有學生過來找欒逍諮詢,出於保護私的考慮,欒逍也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思影博士在百合花簇擁的辦公桌後,看著走廊上的欒逍,不過五六步的距離,卻覺人像在千山萬水之外。

諸航的午飯是王琦請的。他帶諸航轉了幾個食堂,哪個食堂有什麽特菜,他說得詳細又得諸航口水直流。最後,兩人的午飯卻是在校外解決的。“食堂裏的菜,你以後一個人慢慢品嚐。第一次,我們稍微不同點。”

諸航其實有點兒困和王琦不過一麵之,可是他給覺,客氣、熱得過了頭。

兩個人坐在開著冷氣的餐廳裏,寧城的十月,暑熱殘留。因諸航下午有課,兩個人沒要酒,各自點了個套餐,煲仔飯配各式小菜,湯是排骨冬瓜湯,水果很新鮮。

“羅教授好嗎?”諸航把配好的佐料澆在飯上,用湯勺慢慢地攪拌。

王琦抬了下眼:“早晨進了實驗室,到現在都沒出來呢!”

“他不需要你在一邊幫忙?”

很奇怪,王琦沒有先吃飯,而是把一碟水果吃了才開始攪拌飯。“我不是學生化的。”

諸航眼瞪得溜圓,那他算哪門子助手?

“大學擴張,院係林立,很多理工大學裏都開設了藝分院。什麽專業熱門,就開設什麽專業。這是很荒唐,可是世界在變,大學不是烏托邦,必須得適應時代的發展。生化係裏的老師不一定都懂生化,我無法在專業方麵幫助到羅教授,可是我可以在別的方麵幫助到。聽明白沒?”

諸航想,羅教授是國家生化項目裏的重要人,王琦可能是上麵配給他的保鏢吧,這也可以助手。不過看王琦文弱的樣兒,不是很像。

“不習慣這家的口味?”王琦看諸航沒幾筷子,一直在猛喝水。

諸航默默眨了下眼睛,坦白道:“如果我說我因為下午的課張到食不下咽,你會不會笑話我?”

王琦一點沒笑,而是出一臉的匪夷所思。

諸航提前十分鍾進的教室,偌大的階梯教室裏空空的,目測下,不過五十人。把外套的扣子解了,一會兒寫板書時方便抬臂。點名冊放在課本的上麵,察覺到下麵的學生用一種挑刺的目看過來,沒有抬頭。

鈴響時,學生陸陸續續進來了,還算給麵子,差不多坐滿了。有的像是剛從床上拉過來的,眼睛都沒睜開。有的眼睛黏著手機屏,站在講臺上的是阿貓阿狗和他沒半關係。生頭挨著頭聊天,音量大到像在某個大賣場。

諸航的角揚起一抹肅殺的冷笑。“各位同學,下午好,我是你們這門課的老師諸航。如果教務同意,這門課準備不設期中期末考,學分以平時的到課率和課堂小考為考核標準。課堂小考一般都是我課上講的容,不會超出很多。”

下麵響起一片噓聲。“那要是大姨媽來了,也不能請假嗎?”後排的一個生細聲細氣地問。

“記得把日期理好,別這個月月中,下個月月尾,那來的不是大姨媽,而是你未來的婆婆大人。”

坐在前排的一個呈大字形半躺在椅子中的壯實男生冷哼一聲:“老師,你上一份工作是不是小學老師,一時間習慣改不過來?”

“你錯了,我上份工作是家庭婦。”諸航淺笑了下,接住他譏諷的斜視。

“啊,那你待會兒是不是要教我們怎樣包尿布?”

“怎麽,懷疑我的專業水準?”

“我懷疑你是怎麽進的寧大。”壯實男生和諸航杠上了。

一時間,教室裏倏地陷一片死寂。

諸航走下講臺,男生個子很高,坐著和諸航也差不多平頭。為了舒服,一雙球鞋踢出去老遠,兩隻大腳丫擱在一隻籃球上,晃得很歡。諸航屏住呼吸,說怎麽教室裏有臭鹹菜味兒。

“如果比專業,贏了你,我勝之不武。那我們就來個你擅長的比賽,你輸了,以後我課上的點名就給你,誰無故曠課,全是你的事。”諸航朝男生勾勾手指,一字一句道。

“比什麽?”男生莫名地到一來自於諸航的

“你先去把籃球給我洗幹淨,然後去籃球場。十分鍾,來回運球投球,誰得分高算誰贏。敢嗎?”諸航一甩好不容易順的頭發。

男生咧開大,笑了兩聲:“不要怪我沒先告訴你,我是校籃球隊的隊員。”

“現在知道也不晚。”諸航抬起頭搜尋了下,盯住一個和個頭差不多,穿T恤運生,“你和我去洗手間換下服。”

“老師如果輸了?”男生問道。

“取消點名,課堂考提前畫重點。”

教室裏啪啪地響起掌聲,一行人水般湧向籃球場。

長假後恢複上課,教務按慣例到各大院係視察一番。今天,大校長親自帶隊。從理係出來,就聽到像是啦啦隊的喊聲。幾人朝籃球場看去,隻見其中一個場地裏三層外三層圍得鐵桶一般,不時有人舉手高呼:“好球!”

大校長回頭問教務長:“學校今天有比賽?”

教務長很納悶:“我沒聽說啊!”

大校長一蹙眉,取消接下來去生化係的視察,領著幾人朝籃球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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