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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6 更吹羌笛關山月

“不急,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的。”男人優雅地退場。

等男人走了,寧檬朝諸航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豬,你不必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麽。”

諸航快瘋了,直哆嗦:“你撒謊了是不是,你告訴顧醫生你來寧城看我,實際上是約了那個男人在寧城見麵。”

“我撒謊了嗎?我沒去看你上課,沒和你一起吃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不是我?”

“你別轉移重點。寧檬,我不管你和顧醫生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的婚姻還在,你不可以這樣隨意。”

“和異朋友一塊散散步、喝杯咖啡,這就隨意了?豬,你是外星球來的?”寧檬冷笑道。

“真的這麽簡單?我視力不差,思維也正常,我可以看,也可以分析。我能說服自己相信,你呢,自己相信嗎?寧檬,不管你們到了哪一步,你已經出軌了,也許是神,也許是。”諸航痛心不已。大學裏的寧檬,雖然也像個花蝴蝶般,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可是從不胡來。們班就三個生,號稱“吉祥三寶”,三人好得像什麽似的。在放棄自己,過得頹廢不堪,寧檬和小艾從沒有對冷言冷語過。就是驚世駭俗未婚先孕,閃電嫁給首長,們也沒有追究底,而是給予尊重、理解,無條件地支持諸盈姐姐,後來了解真相,知道諸盈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在上,諸盈還是讓敬重的長姐,隻有寧檬和小艾才是同齡的姐妹。們有很多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代表一切。

“夠了,諸航。這是我和顧晨的事,你隻是我的同學,就是我的父母在這,他們也沒權力對我的人生評頭論足。我們三年沒見麵,一個月最多通一次電話,你對我了解多?”寧檬漲紅著臉,脖頸上青筋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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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條道走到黑?”諸航真想上前給掌。

“諸航,你沒資格說我。你捫心自問,你的心裏就隻裝著你的首長嗎?那一年,你丟下小帆帆出國八個月,你和誰在一起?”

“我……”那不是私奔,是綁架,可是這要怎麽說?諸航張口結舌。

“是周師兄吧,和你的壯舉一比,我所做的簡直不值一提。但你聰明,你還是選擇回國了,你知道你的首長礙於職務,不可能放棄你。為什麽說公務員和軍人的婚姻最有安全,因為他們都在製束縛住他們,他們不可能隨心所。所以我說我們再好,都沒有你好,你退也可以進也可以。”

這是寧檬的真心話嗎,在眼中,是如此有心計、如此不堪?諸航覺心裏麵像有針,一下一下地著,不會致命,卻讓疼得不能呼吸。

“這世上哪裏有幸福的婚姻,除非是從前那種認命的盲婚啞嫁。我們在親友在法律麵前都發了誓,無論貧窮還是疾病都不離不棄,因為我們相著。那也許不是,是對現實、傳統的妥協,但我們一再告訴對方也告訴自己那是。說太多了,謊言也了真。結婚N年後,對事業沒那麽積極了,朋友慢慢生疏了,有了孩子,這樣那樣的瑣事。我們一下班就回家,是因為我們真的那個家嗎?你懷疑過沒有,也許是我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罷了。”

“於是你來這裏了?”諸航不是專家,不知如何勸、攔阻寧檬,但知道,寧檬已經走到了一個誤區裏。現在終於明白寧檬哪裏變了,變得尖酸、刻薄、憤世嫉俗,還有一點悲春傷秋,這是更年期提前了嗎?

“我把自己丟失得太久,我想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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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喜歡的是以前的寧檬。”諸航然道。

寧檬哧哧地笑著,自己的臉:“看來我們的友到頭了。真是打臉,剛剛我還說世上隻有友是永恒的,其實什麽都是相對的,因斯坦萬歲。”

空氣裏的張和怒火已漸漸飽和,如果諸航再接話,就像一火柴刺啦一聲點燃,當場就會騰起一片蘑菇雲。諸航隻能沉默。

寧檬義無反顧地向那個男人走去了,背得筆直,兩肩端得很平,好像十頭牛都拉不回。直到夜完全吞沒了,諸航抱著雙臂,慢慢地在路邊蹲下來,冰冷無力的緒突然一發不可收拾,心道:這天還真是天涼好個秋。

卓紹華覺自己有點喝高了,但神誌還很清醒。明天審計組和考核組回京,下午和軍區開了個會,把考核和審計的況通報了下,的數據得等報告下來。組長們雖然說得很簡短,但聽得出結果很不錯。工作完了,晚上軍區自然要送下行。

酒席吃了一半,審計組組長端著酒杯就過來了,卓紹華的杯子,笑道:“卓帥,咱哥倆現在能好好喝一杯嗎?”卓紹華站起來:“自然,我敬你。”

卓紹華開始隻與審計組打了個照麵,是因為組長原先也在國防大待過,兩人算是同事,這樣敏的檢查,他必須回避。

“你那位學生還好嗎?”外界戲謔地說國防大從教學樓到學生,一個個都是方方正正,像同一個模子鑄出來的。有人跳出來反駁:想當年,我們國防大也曾有過浪漫的師生,還修正果了。組長有幸見過諸航一麵,軍綠的軍裝裹著修長的子,在球場上很是活躍。

“時很青睞,幾乎和在國防大時沒什麽改變。”學生今天也在外麵吃飯,唐嫂說陪北京的一位同學,是寧檬還是小艾?

組長拍拍卓紹華的肩,有些話心領神會,不必說出來,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然後其他員也紛紛過來敬酒,秦一銘想幫著擋一下的,卓紹華說他今天開心,來者不拒,就這樣喝多了。

席散之後,卓紹華走路送組長去賓館,兩人閑庭漫步,漸漸落在一行人的後麵。組長歎道:“衝著這氣候和空氣質量,寧城可是比北京適合居住。但是人不能太舒適,上古給人造酒,獻給大禹,禹嚐了,認為極——而因為極,他吩咐此以後不可讓它在自己麵前再出現。三遍是沉溺,四遍便是沉淪,然後就是滿足,失去追求。卓帥,寧城你是不能久居了。咱們這次過來,隻是例行程序,很快,咱們就要在北京見麵了。”

卓紹華輕笑了下,仰起頭,今天是月初,月兒彎彎地綴在西邊的天空,雲有些多,月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上麵的步伐越來越快了,聽說首次行定名為“狩獵”,力度前所未有。這寧城的夜,他還能看多久?

“對了,你北京那個四合院還在嗎?”組長問道。

那院卓紹華早退了,人都離京了,還占著個院幹嗎,現在也不知住的哪家。回京的話,住暫時不急。他不了解工作質,諸航和孩子們還是暫時留在寧城。唉,又要分開了。

卓紹華從前院進後院,一半是微醺,一半是有了心思,腳步有些沉重。院裏有人在唱歌。“這唱的是國歌嗎?”他問秦一銘。

秦一銘冰麵寒,可不是嗎,起來,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我們新的長城……雖然是哼唱,但字字鏗鏘有力,秋千架吱哢吱哢的聲音是伴奏,隻是大半夜聽著,有點驚悚。

“諸老師今天心很特別,你休息吧,我瞧瞧去。”

首長的聲音聽著有幾分雀躍,這有月有風,對影雙,這樣的二人世界,首長總算是等到了。秦一銘理解,連忙轉回前院。

晃悠悠的秋千突然加快了速度,一個漾,諸航飄在了半空中,俯視著下麵含笑站立的卓紹華,輕輕喚道:“首長你回來了。”

“我有個建議,我們去上秦中校和吳佐,四個人來個午夜球賽,我倆搭檔,我個高,防守不錯,但投籃準度不行,你可以。你就負責投籃,我專門防守和搶球。怎樣?”

諸航吸吸鼻子,空氣裏都是首長上的酒氣,怪不得說醉話了。“大半夜的你想被人舉報擾民呀!”等秋千架慢慢地回落,拉了一把,卓紹華也坐了上來。“不會斷吧?”這是給兒準備的,可沒考慮兩個人的重量。

“天這麽黑,摔個跤又沒人看見。”諸航不在意道。在自家院中,看見也無妨,卓紹華想通了,攬住諸航的腰,兩人依偎著,秋千架吱哢得聲嘶力竭一般。

有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月亮已經沉到地平線下了,雲散了,夜空中的星星變得明亮起來。諸航在探索頻道看到專家們說,人類的眼睛能夠看清遠方的,一是亮度,二是眼就是一臺學儀,但眼可以看到220萬年以外的仙座大星雲,卻看不見距離地球最近的太係外恒星比鄰星。這是什麽緣故,當局者迷?

“首長,你小時候朋友多嗎?”看太久的星星,眼睛脹痛得有要流淚的衝

秋千架的承重能力出乎意料,但是不夠寬,兩人坐太了,卓紹華手臂一抬,把諸航抱坐在自己的膝上。“不多,就幾個。功、小三,我們那時經常一塊玩。功一肚子壞水,出謀劃策是他。在路上挖個小坑,把老將軍好不容易養活的花折個幾枝……這些是小三做,事發之後,我負責出麵道歉、救人。”

諸航笑到打跌:“分工還合理的。”

“我們那時在大院裏可是所向披靡。”

“但人是會變的,小時候能玩到一起,大了後,各自的格立、淩厲起來,有些朋友就會疏離了。”

“這要看怎麽相了。小三生意做得不錯,跑車換得一輛比一輛拉風,西裝都要去意大利定做,有次大冬天的突然想吃烤全羊,租了架直升機飛去蒙古,很多人看不慣,小三說人生就是的。”小三早已土,想起他張揚跋扈的麵容,卓紹華聲音低沉了。

“你呢,讚他這種做派嗎?”

卓紹華把頭埋在頸間,笑了:“諸老師,我們隻是朋友,不是彼此頭頂上的那顆明星,帶對方走向明。朋友相,可以不喜歡、不讚,但要尊重。那是小三的生活方式,我無權幹涉。每個人都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如果他需要我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

這話像對又像是不對,小三隻是揮霍無度,可是人家會賺呀,而寧檬……真心煩。“如果他行走在法律和道德的邊緣,你會如何?”

“我會盡全力拉住他。”

“拉不住呢?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他陷下去?”

“我會難過,但沒有憾,我做了我該做的事。”

也做了該做的,所以任由一江春水向東流!“我有點冷,上樓吧!”兩人剛站起來,隻聽得哢嗒一聲,秋千架斷了兩半。終於不堪重負了。兩人麵麵相覷,然後笑得前俯後仰。“明天就找人來修,不然兒會得把天穿個。”

“嗯,父親今天來電話了,說帶兒去飛行大隊轉了轉。你不知有多乖,阿姨叔叔的個不停,在飛機上問這問那,禮貌得很。不跑不,眼睛瞪得溜圓溜圓的,問什麽都舉一反三,父親甭提多驕傲了。”

“這是診對脈了?”

“好像是!”

“那就好,以後有辦法降住了。”

這媽媽整天想的都是什麽呀,卓紹華見多不怪,溫地將帶進懷裏。兩人輕手輕腳地上樓,經過帆帆房間,門虛掩著,帆帆麵朝裏,睡得很沉。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帆帆小的時候,曾經有一陣,三人一張床。帆帆睡中間,手腳大開,睡相豪邁,有次把卓紹華上都尿了。

“今晚我們也睡這兒吧?”諸航心裏突然噴湧出一,“他現在還小,再大點就沒機會了。”

卓紹華看諸航很期待的樣子,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男孩子還是要早點獨立,不能太氣,僅此一次。這床小了,我抱他去我們房間。”

“你上有酒味,我來。”

帆帆睡前又看書了,床頭櫃上放著的是本《莊子》,這書是在寧大借的。孔子寫了《論語》,老子寫了《道德經》,莊子……是那個莊生夢蝶的老頭嗎?寫的東西能看嗎?諸航非常不屑。卓紹華興致地翻了翻,不時朝帆帆看去,眼中極是愉悅。

諸航剛把手到帆帆下,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是媽媽,了聲“媽媽”,頭便朝諸航依過來,然後又睡著了。“壞家夥!”諸航忍不住親親帆帆紅撲撲的臉頰,帆帆肩,眼閉得的。

這一晚,三人都沒睡好,卓紹華是不敢彈,怕著帆帆,諸航是滿腹心事,輾轉反側,帆帆被兩團熱流圍攻,外麵10℃的早晨,生生熱醒了。等看清了何地,又看了看兩側的人,帆帆一手拉一個,小彎了彎。

北京的第一場雪是進十二月之後的第二天下的,小雪花招搖了不到半小時,就無聲無息了。寧城奇特的是還溫度回升,早晨起了霧,從寧大校門走到辦公室,諸航頭發上沾了一層小水珠。馮堅買了蛋灌餅,吃得油汪汪的,問諸航要不要來一個。諸航說富二代早晨都是白蘭地加黑森林,他太貧民了。馮堅才不承認自己是富二代,富二代可不是個好名詞,他學習,遵紀守法,尊敬師長,團結同學,分明是五好學生。

諸航嫌他煩,扔了一遝講義讓他去複印。一晃,期末考近了,雖是選修課,也要走個形式。學校不準給學生畫重點,那就講講非重點吧!

辦公室裏的兩位同事今天都是第一堂的大課,諸航關上門,拿著手機顛來倒去了幾回,先撥了寧檬的手機,關機中。隨即撥了小艾的電話。小艾陷在北京早晨的車流中,正鬱悶呢,聽到諸航的聲音,心好了。“豬,你在北京?”

“不是,我在寧大。小艾,我和寧檬……鬧崩了。”說出這句話,諸航心裏很不好。小艾似乎不驚訝:“你別往心裏去,現在也不理我的。呀……神經病!”

和顧醫生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沒問題,是在庸人自擾。顧醫生不是升科室主任了嗎,科裏來了幾個實習生,有個孩臉皮特厚,明知顧醫生結婚了,還覥著臉上前表白。人家顧醫生做得很正,當場就拒絕了,還把寧檬帶來醫院秀恩,並要求醫院把這孩調去其他科室。沒想到那孩竟然找上寧檬,讓寧檬主退出,說什麽是明日黃花,人老珠黃,配不上顧醫生。寧檬是個驕傲的人,上學的時候你知道的,那都是被男生們捧在掌心裏,哪裏得了這番辱,上前給了那孩兩掌,不小心把人家耳打破了。孩的家長沒敢鬧,怕傳出去對孩不好,事就私下解決了,寧檬家賠了不錢,顧醫生大概說了句理事要用智慧,而不能用暴力。寧檬本來就怨他,這下更是火上澆油,把顧醫生掃地出門了。豬,當初寧檬嫁給顧醫生是不是退而求其次,心裏麵原先有個風流倜儻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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