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暑期,阮念多加班了幾天,終于調休三天,翻譯的小說也終于有了進程,火火當初也跟說過稿費的價格,阮念翻譯這一本也就兩萬多塊,稿費還是分批次打的,阮念自己計劃了一下,能帶著梁西聞去蘇杭玩幾天,后面兒再過幾天加上自己的工資墊墊,去港城玩個幾天也不問題。
畢竟生活上的事大多都是梁西聞照顧,阮念也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作點兒什麼,帶他出去走走好像是能夠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于是就這麼敲定下來,梁西聞也推掉了工作,特別配合著阮念的安排——阮念在網上搜羅了一堆打卡圣地,也不知道從哪兒先開始安排。
梁西聞提醒,“你記得看看游客實拍照。”
阮念恍然大悟,想起來現在這社會買家秀和賣家秀都不是一個東西了,又悶頭搜羅一遍,果然排除了好幾個選項。
三天能去的地方也不算很多,但也算是安排的滿滿當當,兩人平日除了在家膩著,也同樣喜歡一同出門做些尋常事,那會梁西聞稱之為“一起尋找的過程”。
阮念定了機票和一家看起來環境幽靜人的民宿,這才跟梁西聞簡單地提前收拾好了行李,就等著下周說走就走。
距離出行還有一個禮拜,周六時梁西聞帶著阮念和十一出門,雖然天氣仍舊炎熱,但梁西聞找了個好去,燕京市郊的休閑度假區,也是夏天度假的好去。
梁西聞跟說那兒也有羽球場、高爾夫球場和其他運場地,傍晚還能營燒烤。
阮念對這種出門活還熱衷——其實只是因為跟他出去而已。
阮念其實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有時兩人只是單純的出門逛逛商場,遛遛狗散散步,有時會開車出門兜風,也有時只是單純的宅在家里一起吃飯看電影,或者更簡單的各忙各的工作。
梁西聞說這張弛有度。
說很喜歡這樣的松弛。
當時也為了這回“營”,梁西聞提前一天就在家給準備帶著去的零食,二人從商場買了不水果,草莓、葡萄、車厘子和樹莓買了好幾盒,晚上梁西聞又給烤了好幾盒曲奇。
阮念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就從客廳一路跑進廚房。
梁西聞正戴著烘焙手套把托盤取出來,阮念湊過去站在他后問他,“我能嘗嘗嗎?”
梁西聞用夾子給挑了一枚,原味的、抹茶味的、蔓越莓的曲奇又香又甜,個頭勻稱蓬松,梁西聞給一枚原味牛的,“小心燙,涼了才脆。”
阮念著曲奇咬了一口,香濃郁,一手抱著他的腰,另一手把吃了一半的遞給他,“你也嘗嘗。”
梁西聞特意都多做了點兒讓今晚吃,好像開小灶一樣。
然后放涼了裝進玻璃盒子里。
阮念就抱著他看,幫他整理廚房。
“烤了三種味道的曲奇,還有一個蔥香蘇打餅干,提子,”梁西聞說,“估計去前再買點兒,夠你吃的了。”
阮念幫他都裝進提包里,梁西聞就什麼都不讓做了,于是阮念專心黏在他后拍馬屁。
梁西聞哼笑一聲,“你這溜須拍馬的功夫哪兒學的?”
“自學才。”阮念從開小灶的碟子里又了一枚曲奇,這會曲奇涼了,的掉渣,“真的好好吃。”
“……”
“我老公真棒。”
“……”
“大廚。”
“……”
“五星級大廚——”
梁西聞失笑,將廚房簡單地打掃完問,“沒個別的獎勵了?”
阮念一扭頭,“沒了,你讓我歇歇吧……”
梁西聞應允了,但還是捉著在廚房里吻了好一會。
阮念這回抗.議了,找借口說去院子里澆花,梁西聞才松開。
阮念拎著噴水壺出去,站在客廳的門口。
夏夜是如此的溫,院子里綠意盎然,高低錯落的紅豆杉與藍湖柏,各的玫瑰開的旺盛而張揚,瑞典王枝桿細,花頭卻很大,好像錯了麗仙境。
阮念覺得這樣的生活分外松弛,而這樣的松弛總會讓人覺得每一秒都如此好。
梁西聞從里面出來,在后逗了會十一,小五也天生喜歡這里,在院子里著懶腰。
沒過幾分鐘,這回又了梁西聞自然而然地從后攬住了的腰,阮念舉著噴壺澆花,細的水霧,讓空氣分外馥郁。
阮念跟他閑聊,梁西聞都認真聽著,就某個片刻,或許是一陣恰是正好的晚風,阮念忽而沒來由地回頭,正對上梁西聞清潤而專注地目。
所以阮念踮起腳湊近他,拉著他的手吻他一下,“我忽然覺得今天天氣好好。”
“天氣好好怎麼就只親一下。”梁西聞攥著的手沒松開,將重新帶進懷里,“天氣好得多親幾下。”
梁西聞每回都不嫌稚,甚至陪一起這無厘頭的對話。
阮念彎笑,只覺得滿院子的玫瑰都像是心的轟鳴。
夜遼闊,整顆心就下來,好像松弛的月海,泊著無數玫瑰絮絮私語的告白。
那輛敞篷的保時捷都快要了兩人出門兜風的“專車”,阮念吹著夏風問他,“不可能只有我們兩個吧?”
“哪兒能忘了你的葉緋,”梁西聞說,“喊人家來黎羨南肯定跟著。”
“……”阮念補一句,“他還醋的。”
“還有陸邵禮和莫云裳,項星逸,”梁西聞說,“有你們仨姑娘。”
阮念這才心滿意足,然后拿出手機把葉緋和莫云裳拉了個小群,說等會見,阮念想了想又打字補一句——
【我帶了好多零食,等會見!】
于是到了地方的時候,天氣晴好,遼闊的藍天空著大朵大朵的云,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綠草坪,旁邊擺著許多白的營帳篷和椅。
阮念一眼就看到了幾輛悉的車。
大約也是因為遠離市區,空氣清新涼爽,阮念下了車就喊葉緋。
幾個姑娘到這地方就穿的舒適,就穿了一件有點寬松的白T恤,
梁西聞帶了不吃的,葉緋還是喊著黎羨南去買的水果,陸邵禮帶著莫云裳,莫云裳訂了一個慕斯蛋糕。
長桌上擺了茶壺,十幾樣果盤,一個八寸的慕斯蛋糕和幾盒蛋糕卷,還有梁西聞昨晚準備的曲奇點心。
遠離喧囂的慢生活,和幾個好友湊在一起聊天打牌。
——阮念和梁西聞兩口子跟牌桌無緣,連著輸了好幾把,項星逸都看不下去了,說也不能逮著人家兩口子“欺負”。
于是也就這回,梁西聞帶著阮念,陸邵禮帶著莫云裳來打打羽球。
阮念也沒運細胞,但就是特別愿意跟梁西聞一起,梁西聞有運的基礎,顯然終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場。
梁西聞教,視線看著羽球預判,陸邵禮打的太遠的球都被他接住,十一也參與進來,兩邊兒沒接住的球,十一飛奔著過去叼回來。
這大概是阮念從大學畢業后頭一回運,好像是能夠在草坪上自由地跑,微風舒爽,運使人格外神。
陸邵禮就沒贏過,跑了好幾圈兒就癱在了草地上,“我再也不找了……”
莫云裳拎著球拍拍他,“看你沒出息的勁兒……”
梁西聞拉著阮念去人的地方休息,黎羨南那兒帶了車載的冰箱,里面不冰鎮的飲料和雪糕,葉緋不吝嗇地跟阮念分。
阮念拎著一瓶橙和甜筒跟梁西聞去湖邊兒坐著吹風休息,十一咬著自己的項圈屁顛屁顛跟在旁。
落日熔金,湖泛著金粼粼,微風吹草坪,遠的人依然熱鬧。
阮念出了一層薄汗,臉頰是健康的。
愜意的倚靠在梁西聞懷里,心跳因為運而有些劇烈。
在這樣放松的周末,有三五好友一起相聚,生活格外明。
“誒,我發現好像就項星逸自己來的,”阮念仰躺在梁西聞懷里,“他也一直一個人嗎?”
“他啊,這幾天愿意出門就不錯了,是被陸邵禮拖出來的。”梁西聞手攬著,了張巾幫了額頭的汗。
阮念咬著甜筒問他,“項星逸怎麼了?”
“日子特殊,”梁西聞也不太介懷告訴,“以前他有個朋友。”
“然后呢?”
“去世了,”梁西聞說,“好多年了,他朋友在英國認識的,自己開了服裝設計的工作室,厲害的,那年出了車禍吧,司機酒駕。”
阮念不知道這往事,就知道項星逸話最,平日里也安安靜靜的,大約也就跟陸邵禮關系最好,阮念思緒飄了一下,回想起了那回給梁西聞買琴弦的時候,項星逸就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兒,淡漠安靜的好像與世界隔絕。
回頭看了一眼,項星逸正坐在帳篷那兒喝茶。
梁西聞晃晃的手,下意識地跟十指相扣。
阮念收回視線,心里有點兒酸。
這邊僻靜,有些兜售小東西的商販過來,賣的也大多都是鮮花和卡通玩偶的小東西。
梁西聞隨手給阮念買了一束的玫瑰,拉著去湖邊兒拍照。
忽然想到了一個詞——珍惜眼前人。
回去的時候,還是陸邵禮在喊,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了食材,說要燒烤。
阮念從后抱著梁西聞,倆人慢吞吞地回去。
陸邵禮發出了單狗地怪氣,“呦呦呦——”
梁西聞把他墨鏡丟過去,陸邵禮準確接住,“你和黎羨南就拖家帶口膩歪吧……項星逸,你去喊那兩口子——”
梁西聞睇他一眼,給他找臺階,“莫云裳呢?”
“帳篷里躺著呢。”
“你不去給人家送水啊?”阮念知道這倆人別扭,就順著給個藉由。
“剛才拿球拍兒我呢,我說和說話我就是孫子,”陸邵禮往后面看一眼,然后自覺拎了一瓶水,“——”
阮念沒忍住笑,把烤串遞給梁西聞,“大廚您請——”
“我可說好,我這回可就只烤給你吃,”梁西聞說,“我這回不管別人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阮念彎起眼睛,“各家吃各的。”阮念遠遠聽見靜,就看到黎羨南帶著葉緋從遠回來,葉緋手里拎著一只風箏。
熱熱鬧鬧的,阮念心里有種的快樂。
日子也是這樣過的平淡卻又有滋有味。
再往后掀翻幾頁,梁西聞偶爾加班,阮念通常都等著他一塊回家,那天辦公室項目組簽了個大單,組長非要請客,點了好多外賣,阮念也只好去墊了幾口,一會那邊又送了甜品和茶,阮念吃完就覺得——這可能還是婚后兩人頭回沒一塊吃飯。
阮念為這事兒有點愧疚,梁西聞就也寬沒關系,自己下午有個上午下午茶,吃了點兒墊了墊。
于是等下班兒的時候,阮念吃飽了,梁西聞還沒吃飯,當時也都八點了,阮念說不然在外面吃了回去。
梁西聞問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阮念覺自己還能再吃點兒,就說了個小吃街,那邊有個特別正宗的港式茶餐廳,然而總是很多人,店里就十幾張桌子,兩人去的時候果然滿桌了。
阮念打包了蒸排骨、金錢肚、腸回來,想著帶回家吃,又怕回家涼了,于是那也是兩人難得的第一次——
梁西聞了西裝外套,襯衫領口的紐扣稍稍松開,兩人將餐盒放在車前蓋上,站在馬路邊兒解決晚餐。
那時也是附近一所高中的放學時間,路過的大多也是學生,阮念也端著餐盒跟梁西聞一起吃,看著旁邊打包的高中生,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時空都仿佛出現了錯。
梁西聞給留了大半兒的金錢肚,惦念著阮念喜歡,他好像這會才想起什麼,“對了,下午我讓時霖出去買了你上回想吃的松小貝,還在車里放著。”
阮念捧著餐盒,眼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與學生。
好像恍神了幾秒,瞧著梁西聞的視線——
日子好像從沒過的多轟轟烈烈,每一天都是細碎卻又平淡的幸福。
哪怕只是跟的人在路邊吃著一份遲來的宵夜。
“我也是……”
“是什麼?”梁西聞笑著問,“我說車上有你想吃的松小貝。”
“沒是什麼,是想說有你真好。”阮念夾了一筷金錢肚,“跟你在一起吃路邊攤都覺得真幸福。”
梁西聞失笑。
阮念問他,“是不是頭一回吃這麼糊弄的晚餐?”
“還有更糊弄的。”
“啊?”
“實習的時候,從單位附近的咖啡廳打包了三明治和咖啡,一邊吃一邊加班。”
“……你不是應該一畢業就回家繼承家業麼。”
“你以為說繼承就繼承呢,”梁西聞哼笑一聲,“我在外面上了兩年班的。”
“做什麼啊?”
“國際風險投資。”梁西聞說,“大概做了五個項目。”
那會阮念對他的工作也算是一無所知,梁西聞說的也很,大概也只知道,那時他獨自一人在國外,生活死板又規律。
“就那會工作忙,是在五大投資所,晚餐我大都是在辦公室解決的,”梁西聞回想了一下,“回家十點鐘,洗漱一下就睡了,早上六點去健房。”
那會有個有意思的比喻,大概是說,你見過凌晨四點的哈佛嗎。
阮念沒見過。
但阮念從梁西聞的手機上看到了午夜時分的倫敦金融區,麻麻的燈長亮,燈如晝,那些上層社會的資本英更加勤懇的工作。
阮念忽然有點兒心疼梁西聞,跟他商量著說——
“你以后別加班了,我也不加班了,”阮念說,“六點我們準時回家。”
-
一周也就這麼過去,在去江南前的那夜,阮念早早躺下,卻難能有點兒失眠——這還是兩人婚后頭一回出遠門,張又期待。
梁西聞是把哄睡著的。
次日醒來,梁西聞也已經穿戴整齊,依舊是給準備了早餐,最近蘇杭有雨,他也特意準備了雨傘放在隨的包里。
阮念出門時,心忽而異常暢快。
再簡單不過地安排,出門旅行也就是品嘗當地的食,還有去知名的景點兒打卡。
阮念跟梁西聞奔波一天,除了在路上就是在路上。
梁西聞以前對這種打卡式旅行是毫無興致的,然而有阮念在邊,竟然也覺得分外有趣。
好像也會很喜歡看在旅游景點兒買點紀念,工藝品的擺件,說放在客廳的柜子上。
又或者是蘇杭的刺繡藝品似的書簽,于是梁西聞就想起來阮念不許他把書折頁,梁西聞就替寶貝著,回回都夾進去新的書簽。
又或者兩人只是找了家尋常不過的餐館,去嘗嘗當地的味道。
阮念喜歡一家老面館的蟹黃面和蟹黃包,一沒注意就吃撐了,兩人打的車還要過一會才來,于是梁西聞陪著阮念坐在一家便利店門口。
那是一條很有江南味道的青石巷子,街角一家24小時便利店,空調的涼風縷縷的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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