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會說，那肯定也是自己行為不端才會招人閑話。

他們只會說。

就像今天，藺知玟輕而易舉就能給荀白戴上不忠的帽子。

場面一度非常混，葉池要打藺知玟，喻瑛和柏冬至拼命拉著他，莫宛如沒什麼所謂，始終站在一旁，緘默不言，荀時程說著風涼話，荀何罵他罵的厲害，荀時昱還是勸，藺淵夫婦則是不知所措，不明白為什麼事態發展這樣。

人間象，不過如此。

荀白像是局外人一樣，站在外面，看著眼前這場景。

混，荒唐，可笑。

主題漸漸的偏離，從欺負藺知玟變了不忠，各種非議。

沒人問問什麼要陷害藺知玟，更不會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想做的，說自己想說的，好像真的無關要。

連辯白都沒有力氣。

嘈雜維持了很久，荀白站在角落，不聲不響。

唯有柏冬至看見了。

終于忍不了了，松開手，用盡全力喊了聲：“夠了！”

柏冬至著氣，說：“你們能不能冷靜一點，聽聽白怎麼說啊。”

一句話，似乎把荀白從最危險的邊緣拉了回來。

放空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纏在心間的那些緒逐漸平和，某些極端念頭也被收回。

荀白看向柏冬至，幅度并不大的，向鞠了一躬。

“謝謝。”

柏冬至從上到了一種氣息，一種，沒有生機和活力的，行將就木，行尸走的氣息。

一直以為，最開始遇見的荀白就是最初的荀白。

原來不是，在過去的很多年里，都維持著現在的狀態。

荀白低著頭，在手機里翻了翻，朝著眾人播放一段視頻。

是跟葉池在醫院那一段，完整的視頻。

從藺知宋在的時候就有，到他離開，荀白跟葉池聊天，再到站起來不小心跌倒，葉池順手扶了。

視頻播放完畢后，又了下，畫面定格在葉池扶的時候。

單看照片，會顯得不太對勁，可是看完了視頻，那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攙扶。

“這件事，荀先生很早就知道了，我也向他解釋了，證據就在這里，我跟葉池什麼都沒有，你們也不必再多想。”

“至于我陷害藺知玟，我承認，這其中我出了不的力，包括告訴一些人有關的事，包括順水推舟，促進事態蔓延，我一直都很討厭，準確來說是恨，我想要死，盡折磨而死，凡是不好的事，都要在上發生一遍。”

“我恨藺知玟，非常。”

用最平靜的口吻說著這一段話，不知何時開始，屋一點靜都沒有，大家好像都屏住了呼吸，聽一點點的說。

荀白眼眸低垂著，不看向任何人。

說：“你們就不打算問問我，為什麼這麼恨藺知玟嗎？”

“你們大概也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樣。”

所有人都在，去想起那些過往。

“因為你們沒有被沒完沒了的欺負，長達三年。”

“你們沒有被堵在小巷子里，毆打，辱罵，拍L照。”

“你們沒有被打火機燒過頭發，被著吃垃圾，被澆一墨水。”

“你們也沒有被人糾纏不休，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生活，又被人生生摧毀。”

“你們都沒有經歷過，當然也不會懂。”

荀白始終是平靜的，過去回想，會哭泣難過，會哀嚎，看上那些丑陋的疤痕，既憤怒又無力。

已經有過太多次了，的眼淚都快哭干了，所以哭不出來。

時常想，為什麼那麼壞的人沒有死呢，真的配活著嗎。

有些恨，要麼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忘，而有些，刻骨銘心。

那就自己來報仇好了。

荀白緩緩抬眼，在這滿屋子人里面，定定看向藺知玟。

“你覺得痛嗎，他們打你的時候？”

藺知玟紅著眼，咬牙切齒道：“你在這發瘋。”

荀白不聽說什麼。

自言自語道：“應該是痛的吧，就像你曾經打我們那樣，你給過我們的傷害，終于也回到了你自己上。”

“你被人用煙燙的時候，有聞到皮燒焦的味道嗎，還是說已經痛到極致，無暇顧及。”

“那是你曾經施加給我們的啊，還給你的也還不到十分之一，你怎麼還有臉來控訴呢？”

眼底終于有了淚意。

“你記得，你傷害過多人嗎，多人跟我一樣，半輩子活在你的影下。”

“你胡說！”藺知玟變得歇斯底里，只知道，真相不能說出去，現在的只能靠藺家的庇護，藺淵向來公正，他真的知道了的話，就完了。

“荀白，你在這口噴人，我沒有。”

“那如果是證據擺在所有人面前，你還能繼續騙著自己嗎？”

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

那人帶著深秋的寒意走了進來，西裝外套被搭在臂彎。

大概是頭一次，眾人見到這麼，不和善的藺知宋。

渾上下充滿戾氣，看向藺知玟的眼神像是要把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