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鬧劇,至此才告一段落。
宋昭全程也沒太關心那些人在鬧騰什麽,
反正不管是誰要害誰,終歸是狗咬狗的事,由著們去咬就是了。
隻是心裏麵尚有一事覺得疑:
蛇非人,尤其是發狂之後更是不可被控。
今日梅苑賞梅之際在場的後妃那麽多,蕭常在做這事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萬一不小心讓蛇咬到自己了怎麽辦?
那可是蝮蛇,被咬上一口命就沒了。
是蕭常在當真蠢鈍至此,還是此事並不像宋昭表麵看到的這麽簡單,一時也參不。
所以回宮的路上,悶悶的一言不發,心下一直在揣度此事。
小福子一路護著,見臉沉鬱,隻等走到一稍微僻靜些的地方,他冷不丁突然跪下,對宋昭說了一句,
“請小主恕罪。”
宋昭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小福子這突如其來的‘請罪’是什麽意思,於是淡淡地說:
“起來吧。”
小福子跪得筆直,“奴才不敢......奴才冒失,方才為了護著小主,一時急糊塗了將抱夏推了出去。幸好小主聰慧,堵住了抱夏的,沒讓把奴才供出來。若不然......奴才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要是牽累了小主,那可真是奴才的大罪過。”
宋昭躬搭了把手,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你是比雲杉聰明的,今日要是雲杉在,隻怕會自己衝出來不要命了護著我。今日如果死的不是抱夏而是雲杉,我隻怕會難至極。”
說著,又在小福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眼神堅定地看著他,道:
“你亦是如此。”
這句看似尋常的話,卻小福子十分。
他原先以為宋昭會怪罪他沒有舍護主,反倒是把抱夏推出去給添了麻煩。
可小福子也是人,也會怕死,
急之下他第一反應是要護著宋昭,但也不想自己丟了命,所以才會將抱夏推出去,
這是人的本能。
但事發之後,他又覺得懊喪不已,
總想著宋昭將他從辛者庫那個活死人墓裏麵挖了出來,他口口聲聲說著對宋昭忠心不二萬死不辭,但卻並未做到自己允諾的那般,心裏著實不是滋味。
宋昭從他的表上看出了他的心思,於是看似無意間淺笑著說:
“跟著我伺候的人,我永遠都希你們能先護好自己,再著我。若是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這樣莽撞之人,又如何能護得好旁人?”
溫的目和小福子對上,衝他略一挑眉,溫然頷首,
“你不要多想,你跟著我主仆榮辱本是一,今日得有你先能護我周全,我才能有命去堵住抱夏的。比起要你豁出命來護著我,這反而讓我輕鬆。明白嗎?”
小福子越聽宋昭說下去,越覺得自己今日這事做得不敞亮,心中對宋昭的虧欠也就越深。
他紅著眼用力頷首,語氣堅定道:“小主放心。小主用心待奴才,奴才日後必定更用心護著小主。”
宋昭淺淺頷首,瞧著他打趣一句,“我說過跟著我的人,我隻會讓他笑,不會讓他哭。你這會子要是在我麵前掉了淚,仔細我把你重新打發回辛者庫去。”
小福子忙眨著眼睛將眼淚憋了回去,會心笑了。
其實對於宋昭而言,十分理智地知道,這世上人人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當得了雲杉這樣一個事事以為先的忠仆,亦或是妹妹,便格外珍惜。
即便知道雲杉不聰明,可能會耽誤的事,也從未想過要將雲杉打發走。
雲杉自跟著,算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若將雲杉打發出宮,薑氏將視為眼中釘,隻怕出了宮門還沒走出京都,就得被人給活活打死。
而小福子也算忠心,又是個機靈的,
這樣的人留在邊當差,是不能讓他心裏有不舒坦的地方的。
不然這不舒坦的地方積累多了,他心中有了力,做起事來反而畏手畏腳,得不償失。
臨近瑤華宮的時候,宋昭突然問了小福子一句,
“我總覺得今日這事兒不知道哪裏怪怪的。你說萬一那蛇要是咬了蕭常在自己,該怎麽辦?”
小福子道:“能害人,必是有萬全之策吧?”
“就那個腦子?嗬......”宋昭忍俊不地搖頭,“我覺得難。”
轉過角門,宋昭打老遠見到雲杉在宮門外守著。
也瞧見了宋昭,忙不迭朝宋昭跑過來,路上險些踉蹌著快要摔上一跤。
“你慢些,跑那麽快做什麽?”
雲杉著氣立在宋昭前,前後左右環顧了好幾圈,裏還泛著哭腔一直念叨著:
“小主沒事就好,小主沒事就好......”
宋昭看急得直掉眼淚,忙攬著的肩膀安道:“快別哭了,小福子將我護得很好,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雲杉懸著的心這才放到肚子裏,回頭衝著小福子悶哼了一聲,
“哼!算你長眼,要是傷了小主一毫,我可跟你沒完!”
他們兩個如今‘打罵俏’起來,是愈發不避人了。
宋昭看在眼裏,卻也隻是笑笑,看破不說破。
主仆三人回到西偏殿後,剛一推開寢殿的門,宋昭迎麵就聞到了一清淡的香味。
這味道十分相,宋昭深吸了一口氣仔細回想著,
忽而將這味道和今日在一聞到的味道,匹配了起來。
這香味,和今日皇後懷中抱著的那個湯婆子散發出的香味,竟有六七分的相似?
小福子也聞出來了,
他和宋昭對視了一眼後,向雲杉問道:“宮裏什麽味兒?”
雲杉說:“我聽說鬧了蛇,害怕得很。剛好宮裏麵還剩下了一些驅寒的雄黃酒,聽說蛇最怕那味道,我就煮沸了在寢殿裏灑了些,算是圖個安心。”
聞言,
宋昭驀地心念一沉,眉心微微隆起,眸暗淡下去幾分......
(PS:這個局到這就完了,去猜吧!還有還有,周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