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步趕到了宣理殿，雲杉一邊伺候宋昭換裳，一邊慨道：

“想不到太後娘娘竟然和夫人是舊相識。”

宋昭展平袖的褶皺，抬眼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笑意中微帶幾分苦地說：

“我也想不到，母親去世了這麽久，竟還會在冥冥之中護佑著我。”

宋昭心想：

此番去溫泉山莊，不管宸妃、舒妃和蕭貴人之間怎麽鬧騰，

隻要在此期間更進一步博取到太後的好，那麽日後在後宮的路，必然會更好走一些。

因著宋昭和雲杉都知道今日湯婆子會水，朝服會被打，肯定是要換裳的，

所以一切都提前準備妥當，換起裳來也沒有手忙腳，很快就規整好了。

雲杉對著新裝的宋昭左右看看，笑著說：“小主真好看，什麽的裳您穿著都顯白。”

宋昭回眸瞥了一眼鏡中自己致的五，清冷笑道：

“後宮之中從來都不缺人，缺的永遠是皮囊之下那顆清醒剔的心。”

雲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頃轉了話頭說：“小主收拾好了，咱們也快些出去吧，別皇上和太後久等。”

宋昭卻道：“不急。”

回複又坐了下來，閑閑地撥弄著袖上的金線，

“湯婆子灑了我一，我定是手足無措的。這麽快就換好了裳出去，反倒人覺得反常。而且我也想等一等，讓太後能和皇上說會兒話。”

雲杉也不知道宋昭在等什麽，不過主子說等，也就沒再催促。

約莫過了半炷香後，宋昭這才信步而出。

老遠見到，蕭景珩正站在太後的馬車旁，和轎廂裏的太後攀談著什麽。

太後目一直瞅著宣理殿的方向，一瞧見宋昭後，立時笑著與招手。

宋昭趕快了步伐，走到馬車旁時，蕭景珩低聲與說：

“難得太後與你如此投緣，路上你便替朕好好兒照顧著。”

“皇上放心。”

蕭景珩瞧新換了一裳，愈發襯得姿曼妙，不由在的蜂腰上輕輕掐了一把，而後更是親自將扶上了轎廂。

宋昭上了馬車，與太後對麵而坐。

馬車一路穩當前進，宋昭嗅著太後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問道：

“太後用的是沉水香吧？”

“你識得此香？”

宋昭乖巧地點頭，“這香味很悉，和嬪妾記憶中姨娘上的味道一樣。聞著親切。”

太後道：“是了。尋常兒家多喜歡用馥鬱花卉所製而的香，但哀家與你母親興趣相投，都覺得那子甜香味太膩了，遠不及這沉水香清淡悠遠，寧心靜氣。所以哀家和蕊兒打小接香時，就喜歡用此香。後來用著了習慣，數十年也再沒換過。”

宋昭仔細聽著太後說話，時不時點頭回應著。

等太後緩下來時，才試探著問了一句：“嬪妾記得時姨娘總會提及一位蘭姐姐，方才沒往深想，現在心下一合計，莫不是姨娘所念的，正是太後您的小字？”

太後聞言連連頷首，頗為慨道：

“是了，哀家念著蕊兒，蕊兒也念著哀家。隻歎命運捉弄，倒要哀家永失了這樣一位閨中友。”

其實宋昭的母親，小時候就沒有跟宋昭提及過什麽蘭姐姐。

白氏死的時候，宋昭才六歲，即便提了，沒見過麵的人，宋昭也不會有什麽記憶。

而宋昭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是在刻意向太後傳遞一個信息，

一個讓太後覺得，白氏這些年也念著跟的友的信息。

至於太後什麽名字，原本也不算是了。

很明顯，宋昭此言正中太後下懷，

方才平複的緒又有些激起來，眼眶也再度變得紅。

後來太後問宋昭，“你母親是因何過世的？”

宋昭聞言眼神開始不自然地閃躲，言辭閃爍道：“姨娘......病篤不治，意外隕。”

的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太後想要聽到的答案。

太後麵略，搖頭道：

“你是想護著你那個不知輕重的爹，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嫡母？”

“嬪妾不敢......”

宋昭駭然，立時躬下去。

太後隻歎了一聲，也沒責怪，

“你起來吧，哀家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說著牽起宋昭的手，惜地輕著，“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最是心善的。方才哀家問過皇帝，皇帝說你母親是被護國公的嫡妻薑氏，因盜論，行家法鞭笞至死。”

緩一緩，語氣裏漸漸裹挾了幾分憤怒，“哀家自和蕊兒一起長大，比誰都了解的心。生清傲，是絕不屑於此的。哀家不相信會手腳不幹淨。”

宋昭略顯幾分失落地說：“其實嬪妾也是相信姨娘清白的。可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再要追究當年的事，也已無從查證。還請太後不要再追究了吧......”

“哼。”太後悶哼一聲，肅然道：“薑氏跋扈，想來你在手底下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你放心，哀家和你母親同姊妹，絕不會由著含冤而終。等從溫泉山莊回京都後，哀家自要讓薑氏對此事有一個代！”

太後執意如此，宋昭故作為難，也不好再說什麽。

後來這一路上，兩個人沒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隻道家常，聊樂事，

對於太後的喜好，宋昭一早就已經跟宮裏麵的老人打探清楚了，

這會兒不著痕跡地撿著太後喜歡聽的話說，哄得太後眉開眼笑，更對喜歡得很。

其實，方才在宣理殿換好服後，宋昭之所以要晚出來一會兒，是因為料到了太後肯定會問及蕭景珩白氏的死因，而蕭景珩沒有必要去幫宋世誠兜著，所以肯定會跟太後說實話。

那麽等太後再問及宋昭的時候，宋昭隻需要做一個不願意挑起事端，且忍善良的形象給太後看就了。

畢竟這樣一個乖巧懂事識大的子，又有哪個長輩會不心疼、不喜歡呢？

宋昭越是表現的乖覺，就越能挑起太後對薑氏的不滿，

太後是什麽人？

可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子。

得罪了，隻怕薑氏作威作福的好日子，眼瞅著也就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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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把你們可能會有的疑問提前解答一下：

主的母親認識太後，為什麽還會被薑氏欺？

因為十年前主的母親就ga了，那個時候的太後還隻是個嬪妃，位份還不高。而且和主隻是閨，不算家人，宋世誠和薑氏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即便知道，那個時候太後還連皇後都不是，主的母親又進不了宮，所以薑氏本就沒必要忌憚。

叨叨完了，最後祝你們周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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