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便到了秀宮的日子。

一大早茹歌便跟隨浩浩的秀行隊，一並了絳雪軒候著。

打眼瞧著這些秀，一個個容貌姣好曲線玲瓏，彼此初見麵，就已經開始姐姐妹妹的稱呼起來了。

茹歌不習慣和生人打道，於是獨自貓在了一個不引人矚目的角落裏，能避則避。

聽秀們所聊的話題，無非就是麵聖前的激與忐忑，

這裏頭的子，大多都是為了中選而來，

為自己爭一個明璀璨的前路，也是為了母家多一份保障。

可茹歌卻不同，

倒是一點都不張，全因宮前父親就已經告訴了，蕭景珩已經答應了將指婚給蕭景琰。

滿心歡喜，唯盼著選秀能快些結束，

便能與心上人的距離更近一些。

眾人候了約莫一個時辰，才見敬事房的張久貴來了此地。

原以為是要引著們去麵聖的，怎料張久貴卻帶著歉意笑道：

“要各位姑娘久等了，雜家來是要跟姑娘們說件事。今日皇後娘娘抱恙，皇上掛心不已，無心選秀，隻得先暫緩至明日。”

此話一出，人皆嘩然。

張久貴清了清嗓，又肅聲說：

“知道許多姑娘家中並不在京都，皇後娘娘恤，也是免了你們的舟車勞頓，特許姑娘們可以在絳雪軒這兒暫住一夜。”

雖是如此，但這安排也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秀宮選秀前，那都是找了巧手婦替們添了致豔的妝容的，

這要是在宮中住上一夜，那妝容豈不都被油暈開了，哪裏還能見人呢？

有膽子大的秀，將這般顧慮問出了口。

而張久貴隻是笑著擺了擺手，道：

“姑娘不用擔心，明日自會有嬤嬤來為你們重新梳妝。”

如此，大家才安心地在絳雪軒住下了。

與此同時，鸞宮。

昭華半倚於蕭景珩懷中，由著他吹涼了苦口的湯藥，一匙匙送口中，

“可覺得好些了？”

昭華先是接過雲杉遞上的芷蘭玉漱了口，才頷首淺淺應道：

“原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夜裏照顧承燁的時候了寒，張太醫行過針灸已經好了許多。”

說著將手輕輕搭在蕭景珩的手背上，“今日是秀們殿選的日子，蕭郎實在不應該為了臣妾的這點小事，就耽擱了。”

蕭景珩含笑搖頭，滿腔憐道：“昭兒是國母，是朕的嫡妻，國母不安，們何以能宮？總得等你養好了子，再行殿選也不遲。”

這樣暖人心的話，昭華照單全收，

深深倚於蕭景珩懷中，角噙著溫然的薄笑。

後來待昭華睡安穩後，蕭景珩才悄聲離去。

卻幾乎是在他前腳才走，昭華後腳便睜開了眼。

不過清了清嗓，守在門外的雲杉便知道了，

忙對說：

“小姐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昭華莞爾，“你與小福子如今辦事是愈發利落了。”

將被衾向上拉了拉，打趣道：“那咱們，便該提前恭喜納蘭小主了。”

翌日，

一清早，宮中安排的梳洗嬤嬤便了絳雪軒，為秀們梳妝。

伺候茹歌的梳洗嬤嬤瞧著年齡不大，但替上妝的時候卻是十分細心，

尤其是對著的眉眼，畫後，又對著銅鏡不斷修改，力求完。

待全妝後，茹歌對鏡自照，竟是一時恍惚了。

不得不說，嬤嬤的手的確很巧，明明是畫了很濃的妝容，但瞧著卻像是素麵朝天一樣，

隻是整變得致了不，尤其是眉眼更顯明豔。

茹歌看得久了，甚至都有些認不出鏡中人。

“嬤嬤手真巧，就是這妝畫完了，我倒瞧著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嬤嬤笑道：“是小主您生得標誌，哪裏有奴婢什麽功勞呢？且這樣瞧著清淡，又襯得人致神的妝容，是最得咱們皇上喜歡的。”

茹歌私心裏想著，

宮又不是要嫁給蕭景珩的，蕭景珩喜歡不喜歡的也不重要，

但討好皇帝或許就是宮裏頭的規矩吧？

母親曾代過，說宮裏頭的規矩大，了宮，便要凡事說、做，旁人怎麽安排，隻管順從聽著就是了。

故而茹歌並未接話，隻是含著笑，衝嬤嬤淺淺地點頭示謝。

待妝後，約莫過了一刻鍾，便有敬事房的宮人引著一眾秀們往花園去。

今日殿選，乃在花園的龍亭，

這會子秀們夾道依次而立，皆躬候著帝後駕臨。

毒辣的日頭曬在姑娘們上，不多時就浮了一粘膩的汗，

如此煎熬中也不知侯了多久，才聽監肅聲報了句，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秀立時屈膝福禮下去，無不恭敬。

期間茹歌和所有人一樣，在帝後走過邊時，也忍不住抬眸瞧了一眼。

帝行左，後行右，

茹歌抬眸間，正巧目落在了與肩而過的昭華上，

瞧著昭華明豔的麵容，忽而一愣，不覺著自己的臉頰......

像，

有這樣的妝容加持在，與皇後實在是太過相像了。

以至於旁的秀也在帝後了龍亭後，小聲議論起來，

“你們瞧，納蘭家的兒跟皇後娘娘生得可真像啊。”

“是啊，瞧著同姐妹似的。”

“那可真真兒是好福氣了。誰不知道皇上對皇後娘娘濃，這納蘭氏單是因著與皇後相像這一點，怕是也能中選了。”

耳聽這些窸窣議論，惹得茹歌頓覺不妥，

可不容想到對策，監所宣第一波麵聖的秀裏頭，就提及了的名諱。

幾乎是還未回過神來，便已經被監引著帶到了前去。

所行五人，茹歌被分配到正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太監一一報過秀家世，很快也便到了，

“納蘭茹歌，宗人府宗令納蘭措之，年十五。”

聞言，茹歌忙上前一步，衝高座之上的帝後低眉垂首道：

“臣籹納蘭茹歌，叩見皇上、皇後娘娘。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後娘娘千歲金安。”

將頭埋得很低，和周遭昂首的秀形了鮮明的對比，

聽蕭景珩微有不豫道：

“抬起頭來。”

茹歌得喚，唯有著頭皮將頭揚起。

而蕭景珩，

卻在看清楚了容貌的一瞬，不覺瞳孔震，霎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