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後來,昭華與蕭景珩便再未討論關於蕭景琰的事了。
晌午時分,二人一同用了午膳,昭華伺候著蕭景珩服了藥,
“用過藥,蕭郎且好生歇息著,國事也先放一放,可別再拖著神去批閱奏折了。”
蕭景珩頷首應下,“明日休沐一日,昭兒回宮去與承煜好生準備著,待後日,便由你替朕上朝去。”
昭華怯怯地抿著,沉默了好半晌,才淺淺頷首道:
“臣妾是為了蕭郎,才能生出勇氣來走向朝堂的。若是臣妾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蕭郎莫要怪罪。”
“無妨。”蕭景珩敞袖揮手間,衝昭華揚起粲然笑意,定聲道:
“朕的昭兒,早已不是初宮闈時那個懦弱子了。朕,信你。”
昭華溫婉頷首,與蕭景珩對視的眸間,蘊著綿綿不絕的義。
而這份誼裏,多也匿了些對蕭景珩的輕視,
在昭華看來,
懦弱,從來都不該是黏在子上與生俱來的桎梏,
它來源於男子打從心底裏對子的輕視,來源於強者對弱者不屑的刻板印象。
而,要做的就是當著蕭景珩的麵,打破這桎梏,
讓他明白,這世上無論是男子還是子,都是活生生的人,
誰也不該為誰的附屬,為一件擺件,一個玩。
待昭華離去後,本已安枕的蕭景珩忽而坐起,將守在門外的小印子喚了進來,
“你去讓天璣辦的人,替朕辦件事。”
*
翌日。
一清早,昭華梳妝畢,往正殿去六宮後妃請安之際,
卻見今日們似乎是聽了什麽熱鬧事兒,正三五群圍作一團,窸窣議論著什麽。
雲杉攙扶昭華落座座之際,刻意清了清嗓提醒眾妃,
堂下後妃見昭華來,忙不迭與請安,
“臣(嬪)妾恭請皇後娘娘金安,娘娘萬福。”
“平賜座吧。”昭華揚手喚們落座,又問:“這大清早的,你們在議論些什麽?”
碎若如嬪,自是第一個耐不住的,
隻見眉飛舞地說:“皇後娘娘還不知道?安王他風流,子還沒好全就跑出去到拈花惹草。這不鬧出事兒了?”
說著低聲音,故作神道:“昨夜他與青樓子歡之際,竟是突發了馬上風,暴斃在了那娼的上!”
這上不了臺麵的臊人話,也就如嬪這蒙古子敢宣之於口了。
邊說,還邊哭笑不得:
“您說說看,他這不是欠兒登嗎?這事兒在京都都傳遍了,可是下了皇家的臉麵。”
如嬪牽起話頭,餘下後妃也都當是閑事耳議論起來,
正此混之際,忽聽一向寡言語的茹歌厲聲喝了句,
“都說兩句吧!安王到底是皇親國戚,且後宮眷這樣議論外男,又何統?你們都不嫌害臊嗎?”
這突兀的一嗓子,倒把如嬪嚇得打了個激靈,
“你急什麽?嗬,安王還算什麽皇親國戚?這事兒傳到前去,且看皇上還肯予他死後榮嗎?”
這二人嗆話間,
昭華與容悅十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一切,便已是在不言中了。
後來前傳出的消息,說蕭景珩覺得蕭景琰死的不麵,有辱皇家臉麵,故而不許他葬親王陵寢,隻讓人尋了一塊風水寶地,妥善安葬了。
說是風水寶地,其實也就是將一裹,尋了個空野地焚了。
天璣辦的人來給蕭景珩回話,說一切已經辦妥當的時候,
昭華正伺候在蕭景珩邊,用湯匙攪拌著藥盅的底,給藥降溫。
正是能口的溫度時,昭華才盛了一匙,還未送蕭景珩邊,就見小印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結回話道:
“啟稟皇上......靜貴太妃、得知了安王的事兒,一時不住......自戕了!”
蕭景珩聽罷,唯是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後宮事,一律由皇後置。”
昭華將湯藥送蕭景珩口中,亦是連頭也不回一下,輕描淡寫地說:
“嬪妃自戕是大罪,靜貴太妃糊塗至此,也是不配先帝的皇陵了。既然死了,母家也無人,那便不發喪置,草席一裹,拉出宮去埋了便是。”
聽著昭華冷冰的懿旨,小印子心底不覺發怵,
他倒吸一口涼氣,聲音有些打地應下,
“奴才......遵旨。”
繼而慌也似地逃了。
他走後,蕭景珩含笑輕著昭華的臉頰,頗為欣然道:
“昭兒如今事之風,是愈發像一個國母了。”
昭華含莞爾,“臣妾能有今日,全靠蕭郎教導曆練,臣妾喜不自勝。”
說著又盛了一匙湯藥,遞向蕭景珩邊,
“來,蕭郎,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