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猶如有驚雷於蕭景珩腦海中炸裂開來,
他耳邊幻聽一聲劇烈的嗡鳴,整個人如同被數九的冰雪兜麵灌下一般,凜的呼吸都幾乎凝住。
半晌緩過神來後,蕭景珩眉頭鎖,心下不時思忖著:
靜貴太妃是在南巡的時候懷上的蕭景琰,且南巡的時候,宋世誠剛好也在,
如今昭華與蕭景琰一樣都有著桃花不服之癥,那與靜貴太妃生出茍且之事之人,便極有可能就是宋世誠!
再想到昔日,昭華進言讓他死安王母子一事,
昭華表現出的殺伐果斷與平日的婉和善大相徑庭,頗有極力撇清幹係之嫌。
難不......他們早就已經互相知道了彼此的份,這一切,都是在他麵前演戲罷了?
怪不得!
怪不得一向順從於他的蕭景琰,會在當日得知他下旨活埋承煜時忤逆聖旨,暗地裏將承煜救下來,
從前隻聽蕭景琰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考慮,
而今蕭景珩細細推敲之下,隻怕他此舉是為了救自己的親外甥才是!
他將所有的事串聯在一起,形了一個完的閉環,
一個完到讓他細思恐極的閉環。
此刻,翻湧的氣催紅了蕭景珩的麵頰,
他氣得子發,怒聲對暗部的探子說:
“去查!去掀翻了埋葬安王和靜貴太妃的地方,看還能不能挖出他們的來!”
探子被他猙獰可怖的表嚇得駭住,半晌才結道:
“微臣遵旨!”
後蕭景珩又傳了小印子進來,下旨道:
“去帶人圍了鸞宮,以天象相衝為由,讓皇後在鸞宮中靜養。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去見!”
小印子惶恐且納悶道:“皇上這是要足皇後娘娘?可是太子還要上朝,這......”
“告諸臣,輟朝三日!”
蕭景珩一聲暴喝截斷了小印子的問語,
話落見他還愣在原地,更是隨手抄起硯臺,怒而朝他砸了過去,
“還不快去!?”
如此,才見小印子結應下,連滾帶爬地去了。
後來的幾日,因著錦悅的死對寧婉霜的打擊頗大,隻顧忙著理錦悅的後事,也是顧不得蕭景珩了。
故而每日朝宮來伺候蕭景珩的人,就從昭華變了穎妃。
從前在後宮中,穎妃與寧婉霜一樣,都是出了名的烈子,
但今次伺候在蕭景珩邊的這兩日,卻是溫如水,事事仔細,。
這日,奉了湯藥伺候蕭景珩服用的時候,蕭景珩不道:
“你倒是安分,這幾日伺候在朕邊,從來也不過問朕為何足了皇後。”
穎妃用湯匙緩緩攪著渾濁不見底的湯藥,薄薄笑道:“皇上要做什麽,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不該過問。”
說著又盛了一匙湯藥,送蕭景珩口中。
隻待蕭景珩將藥咽下去後,聽他又說:“自從你父親歸降啟朝後,朕善待胡部,你的子也變得婉了許多。”
他牽起穎妃的手,不慨,
“算來你伺候朕也近十載,朕打算過段日子,便抬了你貴妃的位份。”
聞言,穎妃並無表現出過多的欣喜,隻是皮笑不笑地應道:
“多謝皇上,臣妾喜不自勝。”
蕭景珩長舒一口氣,頗為無奈地苦笑起來,
“朕有那麽多後妃,但是朕近來卻愈發看不懂們到底在想些什麽,又在瞞著朕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蕭郎是在說臣妾嗎?”
門外,忽而傳來一陣笑語聲。
蕭景珩震間抬眸去,
卻見,竟是昭華朱輕點,袍加,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
迎著蕭景珩錯愕的眸,婉聲道:
“臣妾才幾日不來,蕭郎就這般念著臣妾,可見夫妻篤。”
“你怎麽來了?”
麵對蕭景珩語氣肅殺的質問,昭華卻是充耳不聞,
緩步行至蕭景珩榻前,含笑衝穎妃點頭示意,
旋而極其自然地接過了穎妃手中的湯藥後,對說:
“你先下去吧。”
蕭景珩高聲對穎妃說:“你留下!”
轉而又衝門外大喊:“來人,將皇後帶走!”
一語落,
曾經一呼百應的蕭景珩,卻是第一次在朝宮,聽見了自己沙啞怒嗔的回響。
殿外極靜,靜得人發怵,自然也是無人會回應他了。
他尚未回過神之際,又見穎妃衝昭華福了福,亦是莞爾,
“辛苦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走後,昭華如同從前無數個伺候蕭景珩的時刻一樣,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他旁,
想要伺候蕭景珩服藥,可藥碗才端起來,就被蕭景珩狠絕地打翻在地,
“你來做什麽?”
“蕭郎病中不宜多思,故而臣妾此番前來,是專程替蕭郎解的。”
昭華臉上凝著的笑意漸顯詭譎,
閑閑擺弄著袍的一角,語落雲煙地說:
“暗部的人,已經被臣妾給殺了。蕭郎讓他們查的事,臣妾都知道,蕭郎為何不直接問臣妾呢?”
說著抬眸衝蕭景珩略一挑眉,緩緩湊近他,低了聲音說:
“臣妾與蕭郎多年夫妻分,自當對蕭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過節去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