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隨隨繼續道:“上元燈會皇帝要出宮賞燈,與民同樂,現擺著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我猜他打的是一石二鳥的主意,趁著我在京中向皇帝手,事后嫁禍于我,順理章將我和他的心腹大患桓煊一并除去,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田月容道:“若真是這樣,太子的膽子也太大了。”
隨隨扯了扯角:“人的膽子都是越養越大的,第一次得手,第二次雖未事卻未追究,第三次以為自己還可以故技重施。”
店主人連連頷首:“大將軍所言極是。”
隨隨笑道:“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或許他比我預料的聰明,明白一不如一靜。”
田月容道:“若是他按兵不,我們該當如何?”
隨隨道:“如此一來就要多費些事了。”
先不說暗殺當朝儲君能不能功,不可能為了報桓燁的私仇,將三百衛的命和整個河朔置于不顧。
能廢殺太子的只有皇帝一個人,但皇帝廢太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帝乾綱獨斷,自不愿人脅迫,尤其是藩將的脅迫。
證人一定要送,但如何送,由誰來送,就要講究些技巧了。
謀算皇帝的心思可比謀算太子難多了。
隨隨嘆了口氣:“但愿太子別瞻前顧后,幫我省點力氣。”
店主人思忖片刻道:“我們在京中的人手畢竟有限,加上大將軍帶來的人馬也不過數百……”
他言又止道:“大將軍是否考慮過與齊王殿下聯手?”
他不等隨隨說什麼,立即接著道:“屬下查過,武安公府出事、太子牽進盜鑄案,背后都有齊王的手筆,他和太子已是不死不休,即便大將軍不出手,齊王也要對付太子,未必不能合作……”
何況兩人還有一段淵源。
田月容不由兩眼放:“對啊,和齊王聯手便更穩妥了,王府有數百衛,京畿還有神翼軍可隨時調遣……”
隨隨打斷道:“不必。”
田月容道:“為何?”
隨隨淡淡道:“別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田月容和店主人面面相覷,都有些詫異,這可不像大將軍一貫的做派,當初秋狝時,可是毫不猶豫就把齊王當作餌,以的子,不是該將齊王利用到底麼?
田月容道:“可若是不提醒齊王,他到時候如果也在燈樓上,豈不是更危險?”
隨隨角微彎,出淺淺的笑窩,無可奈何道:“不提醒他他未必去,一提醒他他定然會去。”
頓了頓道:“不必管他。”
田月容和店主人松了一口氣,大將軍還是那個冷心冷肺大將軍,真是莫名人放心。
……
賞梅宴發現蕭泠份后,阮月微便日惴惴不安。
歲除將至,從臘日起便有數不清的事要忙,可太子妃無心持,索稱病,將過年的瑣事給了兩位良娣。
有心找太子問問蕭泠那邊的況,但自那日起,太子幾乎沒進過后院,去前院送過兩次羹湯,都被侍衛攔在了外面,道太子正和僚佐商議正事。
阮月微心里的恐慌無法排遣,想起當初太子曾說過皇后是他們的倚仗,猶豫再三,還是在小新歲這日遞牌子了宮。
小新歲本來就是拜見尊長的日子,太子聽宮人來稟,道太子妃要宮謁見,太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點點頭道:“孤近來事忙,沒空去探皇后,這兩日就讓太子妃留在宮里陪陪母后吧。”事之后能得到太后支持也是至關重要的。
找出陪皇后禮佛時穿的天青禪,只簪了玉釵玉簪,黛不施地出了門。
到得宮中,皇后剛做完早課,見了臉上難得出些許笑意:“阿阮來了。”
阮月微道:“阿阮不孝,久缺定省。”
皇后道:“年關將至,東宮里千頭萬緒那麼多事,你這主母當得不容易。”
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在我這里好不容易調養得氣好了些,怎麼才回去幾日,臉又變得難看了?可是太子又欺負你了?”
阮月微驚慌失措道:“阿家放心,太子殿下待阿阮很好。”
皇后笑道:“不用一驚一乍的,若他欺負你,你來告訴我便是。我這母親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
阮月微道:“是,殿下時常說起從前阿家對他的教誨,他謹記在心,一日也不敢忘的。”
皇后道:“你總是替二郎說話,這樣很好。夫妻一,當相互扶持。”
阮月微陪著皇后聊了會兒,狀似不經意地從疏竹手里接過一只竹籃:“前日賞梅宴,媳婦見苑中紅梅開得好,今日先去折了幾枝,給阿家供佛。”
皇后雖稱不聞俗事,但宮中大事小逃不過的耳目,皇帝那日設賞梅宴邀請的是誰,自然一清二楚。
點了點頭,向寺尼吩咐道:“佛前已貢了新摘的綠萼梅,這些先拿去瓶里養著吧。”
阮月微惶恐道:“可是阿阮選的花不好?”
皇后道:“與你不相干,不必放在心上。”
阮月微咬了咬,言又止道:“阿家,有件事阿阮覺著不該瞞著阿家,可說出來又怕惹得阿家不悅。”
皇后蹙了蹙眉道:“你直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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