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被說的臉有些發紅，抬頭正要說話，卻發現公主的笑容斂下去，然后轉過，似是不想在說話，只輕聲拋下一句：“走吧。”

兩人走出耳房時，已經是黃昏將至，公主要留顧雙華在府里用膳，見一副為難模樣，便佯怒瞪眼道：“待會兒本宮讓車夫送你回去，莫非你還信不過本宮嗎？”

顧雙華推不了，只得乖乖陪去了飯廳，公主府向來是全家一起用飯，待們進房，三位年已經等在那里，最小的年才不過十二歲，可還是有模有樣地站起，朝公主行禮道：“母親。”又好奇地瞥了旁的顧雙華一眼。

公主得意一笑：“這是本宮請來的貴客。”然后讓侍領著顧雙華座，又走過去一小兒子的額頭道：“全怪你那個父親，把你們養的老氣橫秋的，講這些破規矩。”

世子捂輕笑，將公主推著坐下道：“還不是因為對母親敬重。”

“可別……”公主夸張一皺眉，正好瞅見聶將軍進門，抱著他的胳膊撒道：“敬亭你聽聽這話，活把我給說了老祖宗。”

聶將軍生的寬肩闊背，雖已至中年，眉宇間卻不染風塵，仍是如年將軍般拔俊朗，他寵溺地笑著為公主理好搭在額上的一縷鬢發，道:“婉婉哪里老了。”

幾個兒子互看一眼，都出心照不宣的麻表，小年輕扯下顧雙華的袖，彬彬有禮道：“姐姐既然是母親的貴客，就不必太過拘束，想吃什麼，我讓們給你添。”

顧雙華見他年紀雖小，卻毫無世家子的驕縱之氣，待人赤誠有禮，，飯桌上，公主又將引薦給聶將軍，聶將軍聽見的份，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麼。

待顧雙華被侍送出門去，再請稍候，去車夫為備車。

夜微寒，顧雙華今日穿的單薄，了脖子攏了襟，看著被檐下燈籠拉長的孤零零的影子，忍不住回頭再看公主府里滿室的華燈，記憶里，已經許久沒有這麼一大家子熱鬧地吃頓飯了。

雖然這熱鬧卻并不屬于。

在夜中發出極輕的嘆息，再轉頭過來時，卻看見面前的黑暗里亮起淡淡的紅。

那道漸漸近了，便看見顧遠蕭紫墨發，鬢染了霜寒，似是已經等了許久。

見顧雙華還怔怔未回過神來，他舉起那盞橘羊皮燈籠，含笑對出手來，道：“我來接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卡的厲害，許多地方要斟酌修改，抱歉發晚了，還是發66個紅包，謝你們一路跟隨。

第14章

顧遠蕭原本就料到，這次花宴之后，鄒氏必定會尋著機會來拷問他一番。誰知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他還沒來得及躲到宮里去，鄒氏派來的嬤嬤就將他請上了門。

正院的耳房里，鄒夫人正仰著頭，往鸚鵡籠里撒著小米，斜眼瞥見他來了，拍了拍手嘆氣道：“都說兒大不由娘，我原本還是不信的。現在想一想，你圍著我吵著要娘抱你，搶娘手里的糖吃，就像是昨天的事。哎，如今你是出息了，封侯拜將，風顯赫，沒想到，眼里卻再看不見我這娘親了。”說完，扶著膝蓋坐下，一抹眼角，落下幾滴淚來。

顧雙娥忙去拍娘親的肩安，又狠狠瞪了顧遠蕭一眼，控訴他惹得娘如此傷心。

顧遠蕭覺得頗為無奈，只得上前安道：“娘親說的什麼話，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兒子眼里心里都是有您的。”

鄒氏將他的手一甩，總算進了正題：“好，那娘倒問問你，你對秋蕪院那個丫頭到底存的什麼心，皇帝設宴賞花，你讓大出風頭，為了討要賞賜，和公主針尖對麥芒，寸步都不肯讓，最后還讓上公主府去做客，你連晚膳都不用，守在那里將給接回來。你這個大哥可當得真夠好的，你可曾想過，到底誰才是你嫡親的妹子。”

顧雙娥越聽越覺得鼻酸，索也抱著帕子哭了起來，將昨日的委屈一腦全倒了出來。

自己才進屋不到一會兒，面前就多了兩個哭哭啼啼的人，顧遠蕭覺得額角生疼，嘆了口氣道：“皇后所定的比試，需要耳聰目明之人來配合，自然只有雙華合適。昨日我能得勝全靠有，為討要些賞賜也是應當。”

鄒氏抬眸瞪著他，道：“行啊，一口一個雙華，娘就拉下這張臉來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是你妹妹，對到底有沒有別的心思！”

顧遠蕭被一噎，竟是半晌沒有開口。

鄒氏只覺得一顆心被按著在冰水里打了幾轉，怒拍著桌案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年娘和你說過，你父親軍中那名姓潘的副將，本未有妻兒！你從小就是娘的驕傲，也是咱們侯府的驕傲，可不能犯糊涂，為了一個世不明的人，惹出什麼丑事！”

顧遠蕭將拳握又松開，終是垂眸道：“娘親你莫要胡想，雙華從小在我們府里長大，無論世如何，我也只當是妹妹，哪來的別的心思。”

鄒氏這才止了眼淚，仰起頭滿臉期盼地問：“當真？你可莫要誆騙娘親。”

顧遠蕭低頭輕咳一聲，道：“總之娘親莫要擔心，這些事我自有打算。”

眼看著鄒氏還在搖頭嘆氣，想要說些什麼，他連忙傾過去又道：“時辰不早了，兒子今日還要進宮議事，娘你先好好歇著，等我回來再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