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婚之事既已定下, 元和帝便要求魏姝,端午節與郭皇后一同出席,以澄清上次在宮宴上暈倒只是突發急癥,而非被刑克。
當然, 魏姝三次同郭皇后一起出席宮宴,卻三次都發病, 事這般巧合,元和帝和郭皇后不是沒犯過嘀咕,找來太醫詢問, 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還是平寧公主提醒, 可能與郭皇后日常穿戴使用的東西有關, 并舉例說, 聽人說起過,有一種奇怪的人聞不得花香, 一到春天百百花綻放的時候,便會鼻塞堵,不能呼吸, 只能整日躲在家里不出門。
郭皇后倒沒第一時間想到,自己寶貝的那盒海外香有問題,但平寧的話也啟發了, 既然平日同魏姝相, 魏姝從未發病過, 說明自己的日常穿戴裝扮是絕無問題的,那以后再見魏姝,便只用日常的穿戴便是。
但為了保險起見,元和帝還是要求魏姝,在端午節當日早一些進宮,先與郭皇后相一會兒。
魏姝全都應了下來,反正到時候,郭皇后會比自己更關心自己安危的。
出宮后,魏姝還惦記著謝蘭臣在書房隔間里的那兩聲悶咳,猜測他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只是這種事也不好問謝蘭臣。
若自己問了,便表明早知道謝蘭臣在屏風后,那自己當時拒絕皇叔的那番話,便顯得沒那麼真心了。
雖然那番話確實是故意說給謝蘭臣聽的。
魏姝最終還是忍下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直接回家去了。
而本該先魏姝一步離開勤政殿的謝蘭臣,卻在一刻鐘后,才從皇宮中出來,登上候在宮門口的馬車,回了會同館。
謝閔這次并沒有隨謝蘭臣一起進宮,他一見謝蘭臣回來,便急忙湊上前,意有所指地詢問道:“咱們的計劃可奏效了?”
謝蘭臣點了點頭。
謝閔卻沒覺得高興,反而擔憂地嘆了口氣:“崇寧公主現在能為了利益搖,難保將來不會再為了利益做出其他的事來。”
若不是為了能順利把小郡王帶回西北,謝閔其實是想勸謝蘭臣不要復婚的。
謝蘭臣卻道:“做我的妻子,不用那麼高的要求。”
這話謝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恰好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吵嚷聲,他便朝外問道:“外頭怎麼回事?”
外頭人回道:“是小人馮新,聽說王爺已經從宮里回來,特來求見。”
馮新是嘉王府的下人,嘉王這次來神京并沒有帶上他,他是今天一大早到的神京,來給嘉王送信,送的是家里大夫人的信。
馮新趕到會同館的時候,謝蘭臣正打算進宮去,看了眼母親的信件,并沒有接,而是說等自己從宮里回來再說。
因送信時夫人催的急,馮新怕信里是什麼急事,想要謝蘭臣看完信再走。謝蘭臣好脾氣地解釋說,宮里傳召,等不得。馮新這才作罷。
這會兒聽說謝蘭臣終于回來了,馮新便匆忙趕過來,想把手里的信盡快出去。
謝蘭臣道:“讓他進來。”
馮新一進屋,便再次呈上書信,謝蘭臣這次沒再推,接過信,當場打開查看,看完卻忽然嘆了口氣道:“母親信中勸我不要同崇寧公主復婚,可惜遲了一步,方才在宮里,皇上已經允諾我和公主復婚,圣人金口玉言,已經無可更改了。”
謝蘭臣邊說,邊把信遞給了一旁的謝閔。
謝閔日常也負責幫謝蘭臣整理信件,偶爾還會幫他代筆回信,所以謝蘭臣的信件幾乎從不避諱謝閔,只除了前幾天崇寧公主讓人送來的那幾首詩,是謝蘭臣自己收下的,不曾經謝閔的手。其他的不論是家書還是函,都由謝閔統一理保管。
謝閔接過信時,大致掃了一眼信上的容,只有短短半頁,只寫了要謝蘭臣做某某事,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問候和思念之語,毫不像是一個母親寫給兒子的書信。
謝閔正在心里嘆氣,轉頭就聽見馮新抱怨道:“可小人明明趕在王爺進宮前,就已經把信送到了,是王爺您沒有及時查看。”
“放肆,”謝閔喝止他,“你一個奴仆辦壞了差事,倒尋起主子的錯來了?王爺當時趕著要進宮,分明是你來晚了!”雖然十有八九,當時確實是謝蘭臣故意不看的。
謝蘭臣未必猜到大夫人信里的容,是不許他復婚,但說實話,大夫人所有寫給謝蘭臣的信里,很有提到什麼好事的。
馮新仍舊不甘,卻不敢再辯解,只能閉退了出去。
待馮新退下,謝蘭臣收起書信,對謝閔道:“你這兩天去外頭尋一清凈的院子,母親快要到神京了。”
書信上雖然沒寫,馮新也沒說,但從西北到神京,便是走水路,最快也要耗費大半個月的時間。謝蘭臣來神京還不足半月,母親那兒不但已經知道了他打算復婚的事,還把信送到了他手上,足見人離神京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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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端午節那天,魏姝親手為昭兒在手臂上系上五線,以祛病除鬼,這才去到宮中,先在郭皇后宮里同相過一陣,確認并無異常,兩人才一起去到宴請命婦的地方。
魏姝坐在郭皇后側,吃完了一整個棗粽,人還安安穩穩地坐著,不用魏姝多說什麼,這已足夠證明,郭皇后并不是真的克魏姝。
魏姝趁機解釋說,自己上次發病,是胎里帶來的病癥,這些年時不時便會發作,也有郭皇后不在卻發作的時候,與郭皇后并不相干。還說,父皇過世后,郭皇后對照顧良多,如同親母一般,不想因為一些沒據的傳言,以后再也不能同郭皇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