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 魏婧還疑大夫人常年居于西北,應該與郭家毫無集才對,怎麼可能會結仇?后來才知道,原來當年大夫人前往神京認子, 因錯過了城的時間,只能住在郊外, 當時恰好找到郭家的別院,敲門表示想借住一晚,可以出錢。
然而郭家的仆人不肯留宿也就罷了, 竟然憑白把人辱了一通, 最后更是直接了手。謝夫人當時初到神京, 不想惹事, 只能忍氣不予計較,但卻自此恨上了郭家。
為了阻止郭家再與謝夫人惡, 魏婧當即便同母后說,自己想念外祖母,想去陪外祖母小住兩日。郭皇后也樂意兒多親近娘家, 便答應了,先往郭府遞了個信兒,得知郭老太太如今正在郊外休養, 魏婧便直奔郊外的別院而來。
是昨天午后到的別院。
因為并不清楚謝夫人到底是何時進京的, 魏婧一到別院便囑咐祖母說, 才去寺里求了姻緣,法師提點最近要多積善,又說郊外常有旅客錯過城的時間,如果這兩天別院遇到借宿的人,千萬不要驅趕,一定要好生招待安置。
郭老太太自然無有不應,立刻便讓人給門房上傳了話。
恰好昨晚黃昏十分,天降大雨,魏婧白日里又趕了半天的路,便早早睡下,并不知道之后宅子里發生了什麼。
卯時尚早,如今不是在宮里,魏婧今天本不用早起,可習慣了這時候起床,醒了便再無睡意,索直接起洗漱,去了外祖母的住。
郭老太太這會兒也剛起,一見到,便憐地拉過的手挲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往常在宮里也是這時候起的。”魏婧邊說,邊接過一旁婢手里的巾,要為郭老太太手。
郭老太太和一旁的仆人急忙阻攔道:“公主使不得,您是金枝玉葉,這些活兒讓下人們做就夠了。”
魏婧卻道:“母后常常憾,不能出宮在外祖母跟前盡孝,如今我出來了,自然要代母后好好孝敬外祖母,這里沒有外人,外祖母只把我當作外孫便是。”
郭老太太聽如此說,心里既,又有些得意。
一旁有婢趁機夸獎道:“公主這樣孝順賢淑,怪不得外頭的人都說,能取到公主是天下最大的福氣。同樣是公主,崇寧公主和嘉王復婚,大家卻都說嘉王是被豬油蒙了心,等著看他后悔呢!”
婢話音剛落,其他人便忍不住奚笑起來。
魏婧自然知道們是在笑魏姝,頓了頓道:“崇寧姐姐并沒有大家說的那樣壞,也不知最近外頭的人為何總拿我們做比,若被姐姐聽到,只怕要疑心我了。”
“怕什麼?”郭老太太輕哼了一聲,“說這話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們說,大家都眼明心亮的,誰什麼樣不知道,好的就是好,壞的就是壞。”
老太太眸中閃過一得意,沒告訴魏婧的是,外頭之所以那麼多人突然拿魏姝和魏婧做比,其實都是郭家在背后推波助瀾。
郭家這麼做,一是為了給郭皇后出口氣,二則為利用魏姝襯托魏婧的好,一舉兩得。
魏婧猶豫了一下,沒再就此事多說,而是轉而同郭老太太又說起別的。聊了幾句,郭老太太突然記起什麼,說道:“昨天你才囑咐過,若有來投宿的,要好生把人安置了,結果也是巧了,昨晚還真有一行人來借宿,被管事安置在了后院。”
“真的?”魏婧一聽,急忙問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郭老太太道:“那行人也沒細說,只說是打西邊兒來的,過來神京尋親。”
魏婧覺得十有八九就是謝夫人了,立刻便想要去見見,恰好這時候外頭有人傳話道:“回老太太,昨晚留宿的那幫人,他們中有位夫人,想見老太太一面,當面親自道句謝,然后便要告辭離開了。”
“快請進來。”尚不等郭老太太發話,魏婧便先出了聲。
自從郭皇后被冊封為后,郭老太太便自持份,本是不愿隨意見人的,打算直接下人把那行人打發走便是,但聽見外孫想見,便也朝婢點頭道:“去把人請來吧。”
不一會兒,屋便走進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容貌只算清秀,卻端莊沉靜,嫻雅大方。
郭老太太見打扮得雖然素雅,卻氣質不俗,不似一般人,便多了幾分熱,讓人看座奉茶。
而一旁的魏婧,在看見這張悉無比、夢里讓自己又敬又畏的臉時,有片刻的失神。
除了那些夢境帶給的復雜緒外,魏婧又覺得有些驚喜。
自己明明并不知道謝夫人來京的時間,但正正好昨天便讓給趕上了,若是自己再晚半天,怕是就要和謝夫人錯過,若是自己早來幾天,只怕也未必能在宮外逗留這麼久,恰好等到謝夫人。
還有前幾天,正為如何證明徐子期的份發愁時,舅舅也正好及時地查到了關鍵線索……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和幸運。
魏婧心里突然涌起一強烈的宿命——自己大概就是所謂的天選之人吧,所以自己才會做了預知夢,又有了這麼多的幸運。這也讓魏婧更加堅定了要改變未來的使命。
就在魏婧愣神的功夫,屋里的謝夫人已經拜謝過郭老太太,即將要告辭而去。
“夫人且慢。”見謝夫人要走,魏婧急忙回過神,出聲勸阻道,“雖然這時候雨停了,但昨夜下了那麼大的雨,這會兒進京的路上必定泥濘,夫人還是再多留一天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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