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淩晨的鄴城安靜得很，宋知意公寓樓下連個人影都沒有。

蕭九在車裏麵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打電話醒。

他剛從機場過來，去了外地三四天，不知道為什麽很想見，可車子都開到這裏了，卻又不忍心。

蕭九笑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正想倒車走人，卻看到那公寓門口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

隻一眼，他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顧南風。

連日來積的緒在這一瞬間發，他終於忍不住，推開車門下了車，直直向他走了過去：“顧南風！”

寒風中，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似乎恨不得將顧南風的磨。

聽到有人自己，顧南風眉頭了一下，一抬頭，發現是個人，蕭九。

“是你帶走的？”

他話音剛落，蕭九的淩厲的拳頭就對著他揮了過來：“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顧南風！”

顧南風微微偏開頭，躲過了蕭九的拳頭之後，側偏了一下，又躲過他下掃而來的。

兩個人都積了不的怨恨，不過一會兒，他們就打了起來。

這深冬的晚上，也沒有人大半夜出來，兩個人出手都狠。

蕭九到底是混了將近十年的人，論打架，他沒輸過給別人。

顧南風雖然也練過，可他實戰哪裏比得上蕭九，更何況他練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招式，而蕭九的招數狠，招招都是對著他的命門打過去。

不過幾分鍾，顧南風就被對方打了兩拳。

“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的跟前，你害還不夠嗎？！”

“我和的事，不到你來管！”

蕭九冷笑了一聲：“是嗎？如果當初不是我，你覺得你現在還能見到嗎？你知道當年我是怎麽從在火裏麵抱出來的嗎？的服已經起火了，我要帶走，不願意，死死地著那門檻讓我走！顧南風！是你害死的，是你！”

“我把從火場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出氣多進氣了，人還沒有到醫院就已經昏迷了，我守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

想起往事，蕭九一聲聲地怒號，每一拳都用了最大的力氣。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顧南風殺了，真的。

聽到他的話，顧南風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沒有再反抗，蕭九的拳頭落在他的上，很疼。

可他想起那一天睜開眼，隻看到宋知意被燒焦的時，五髒六腑的都是鑽心的疼。

比起那些，這都不算什麽。

蕭九見他不反抗，冷嗤了一聲：“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手嗎？”

他揪著他的領，對著他的臉一拳拳地砸下去。

直到有保安巡邏，聽到靜，過來將兩個人拉開。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顧南風一張臉每一好的，保安看得目驚心：“先生，您沒事吧，需要我們送你去醫院嗎？”

他沒說話，隻是抬手將保安推開，扶著一旁的牆壁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蕭九被保安摁著，不到顧南風，隻能大聲怒喊道：“顧南風，你要是再敢出現在的跟前，我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顧南風拿了煙出來，低頭點上，瞇著被打腫的煙看著不遠氣急若敗的蕭九，突然笑了一下：“那我也隻能告訴你，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出現在的跟前的。”

“顧南風！”

蕭九氣得額頭上青筋四起，他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一把掙開在背後扣著摟著他的保安，直直衝到顧南風的跟前，抬手一把捉過他的領：“你想死！”

顧南風了口煙：“我。”

“你放屁！恨你！到死的時候都是恨你的！”

顧南風怔了一下，手上的煙突然之間掉在了地上。

保安怕蕭九再手，隻能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蕭九回頭瞪了一眼保安，上了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剩下的兩個保安又問了一下顧南風要不要去醫院。

顧南風抬手了一下自己的鼻，“不用。”

他說著，突然之間往後踉蹌了兩步，低頭看著地上還亮著星火的煙，“我。”

這一聲輕得很，仿佛突然之間被了氣一般。

見他這個樣子，兩個保安也不再管了。

這年頭的人，他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宋知意又做噩夢了，這一次夢到自己站在大火中，看著男人的男人的越走越遠的背影，聲嘶力竭地他救，可是他沒有回頭。

驚醒的時候，宋知意才門鈴響了。

偏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已經微微亮了，應該不早了。

門鈴又響了一次，皺了一下眉，裹著大下樓開門。

“你好，請問——”?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張鼻青眼腫的臉，宋知意愣了一下，半響才辨別出來，跟前的人是顧南風。

“你是，顧南風？”

“是我。”

他低頭看著，被人打腫了的眼睛直剩下一條線。

可盡管這樣，宋知意還是覺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過分的熾熱。

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顧先生，我說過我——”

“知意。”

想關門，卻不想他直接就把手了進來擋著。

宋知意驚了一下，連忙拉開門，看了一眼他的手，可因為怕他，沒敢往前：“你的手，沒事吧？”

“我頭好痛。”

他說著，試探地推了一下門：“我可不可以進來喝杯水？”?宋知意下意識搖頭，卻聽到他說：“我在你門口等了一晚上了。”

宋知意心頭一，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進來：“你……算了，你進來吧。”

顧南風微微勾了一下，可角的傷口牽扯出疼痛，他想皺眉，眼睛又疼。

一張臉，哪裏都是疼的。

宋知意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我上去換一服。”

剛睡醒，裏麵還穿著睡。

“嗯。”

他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

宋知意回頭看了他一眼，確保他不會跟上來，才上樓換了一套服下來。

在他對麵坐下，發現他臉上的傷似乎有些嚴重，服上還有不的跡。

宋知意試探地問了一句：“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嗎？你這個樣子，我覺得還是去一趟醫院好。”

“你可以陪我去一趟醫院嗎？”

宋知意下意識就搖頭：“對不起，顧先生，我，我很怕你。”

“我知道。”

他晦地笑了一下，突然又重複了一句：“我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宋知意覺得心頭有些沉悶。

半響，抿了抿，“我送你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