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的傷說很嚴重，但也不至於威脅到生命，說不嚴重，也起碼得在醫院裏麵住院半個月。

然而年關已近，宋知意在那幾天還有兩個婚禮要搭臺，在T市這邊看護顧南風顯然是很不現實的，但讓顧南風一個人在這邊，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論他們以前如何，這一次的事是顧南風舍命救，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裏孤零零地過春節，想想也確實是有些無。

宋知意諮詢了顧南風的意見和醫生的意見之後，在一周後，讓蕭九幫忙安排了一輛車將顧南風接回了鄴城那邊的醫院。

顧南風本來不想再進醫院的，但是蕭九完全不管他，讓人將他又送進了中心醫院裏麵去。

大年三十，馬路兩邊都已經掛起了紅燈籠，家家戶戶也都在窗戶上了福。

小桃們都放假回去了，但因為年初三和年初五各有一場婚禮，們假期也能放到年初二，初三就要回來上班了。

宋知意擔心們家裏麵的人不開心，放年假前每個人都多發了一個月的工資當補。

這幾年的春節，宋知意都是和蕭九一起過的。

問過蕭九，為什麽不回去陪家裏麵的人。

結果蕭九卻跟說，他無父無母的，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於是兩個漂泊的人這幾年就都湊在一起過年了。

今年比較特殊，多了個顧南風不說，大年三十顧南風都隻能在醫院裏麵躺著過的。

往年宋知意在今天都會喝點小酒，然後零點一過，跟蕭九說聲新年快樂，然後自己回房間裏麵一覺睡到第二天的八九點。

今年卻不行了，小酒喝不了不說，就連年夜飯也沒什麽心思做了。

況且的廚藝也確實撐不起一桌年夜飯，以前都是蕭九做的，可蕭九和顧南風兩個人明顯是互相看不對眼的，聽說還要去醫院裏麵給顧南風做飯，蕭九連做年夜飯的心都沒有了。

宋知意原本以為蕭九是真的不做年夜飯了，自己的廚藝也不行，已經打算打電話去酒店裏麵訂飯菜回來吃了，結果下午三點多，剛睡醒，就聽到蕭九在外麵敲門了。

披了服走出去開門，門剛打開，宋知意就看到雙手提滿了東西的蕭九。

愣了一下：“你怎麽帶這麽多的東西過來了？”

“今年大年三十，你難道就真的想吃速凍餃子？”

宋知意抬手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這倒也不是，我本來打算打電話去酒店訂餐讓他們送過來的。

“算了吧，外麵做好送過來，都涼了。”

他說著，拿著東西進了廚房：“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醫院？”

“六點多吧。”

也就是兩點才回來，太困了在床上睡了一會兒，正打算起來點餐，蕭九就過來了。

宋知意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自然連蕭九以前做過什麽也記得了。

蕭九說他十三歲的那一年在五星酒酒店裏麵做過學徒，十五歲就已經能出師了，不過他沒繼續在後廚做廚師，而是跟人家去當催債的去了。

這些事都是蕭九前年說的，宋知意聽著，覺得跟聽似的，總覺得不是很真實。

大概也沒有人想到，現在這個這麽鮮的小九爺，居然會有這麽心酸的過往。

宋知意看了一眼廚房裏麵的蕭九，見他已經開始做飯了，連忙上樓換了一件服下來。

“要我幫忙嗎？”

再下來的時候，蕭九已經在練地切著菜了。

不得不說，練過的人確實是不一樣，人家切菜切菜，切菜像是在剁一樣，慘不忍睹。

“幫我剝點蒜吧。”

蕭九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才開口。

宋知意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至於這麽沒用吧？”

“那就再洗點蔬菜吧。”

“……”這三年來，都是蕭九陪著的，宋知意對他對自己的一直都覺得很愧疚。

如今突然之間冒了個顧南風出來，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會和顧南風怎麽樣，但能確定，自己是真的對蕭九不來電。

蕭九切好了牛，偏頭看了一眼：“你會和顧南風在一起嗎？”

宋知意作微微一頓：“不知道。”

“顧家裏麵很多骯髒的事，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的話，我建議你讓顧南風回去把顧家的事理好了再來找你，不然的話，你可能會遭遇很多麻煩。”

聽到他這話，宋知意不抿了抿，抬頭看著他：“阿九，這一次的事，也是跟顧南風有關嗎？”

警察來錄了幾次口供，宋知意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來這次的事不簡單。

蕭九本來想瞞著的，如今聽到自己問起來，也不好瞞著了：“這次的事和顧家倒是沒多大關係，跟你的敵有關係。”

宋知意皺了一下眉，想了想：“梁希桐？”

“你怎麽猜到的？”

“我之前冒在醫院撞到過，看著我的眼神很不好，好像恨不得吞了我。”

聽到這個形容，蕭九忍不住笑了一下：“倒也是，梁希桐見到你好好的，顧南風如今又因為你留在這裏不走，何止是想吞了你。”

宋知意將剝好的蒜頭遞過去：“其實我並不想和顧南風在一起。”

蕭九手下的刀一停，偏頭看著：“為什麽？”

“我和他之前鬧到那樣的下場，就算再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我現在是忘記了很多以前的事，但是並不代表我永遠都想不起來。更何況，我忘記了，別人沒有。我隻要跟他在一起，我就要每天都承不同的人出來告訴我一些我忘記的事，而那些人大多都是不懷好意的，我想他們說的，多半不是什麽好事。”

說到這裏，頓了頓：“這樣的生活太難了，我接不了。”

蕭九看著，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一直以為那一天跟他說那些話的意思是想要和顧南風重新開始，卻沒想到宋知意竟然是這麽想的。

“知意，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安排。”

沒拒絕，“再說吧。”

這個話題兩個人默契地掀了過去，兩個多小時後，蕭九做了八菜一湯。

跟蕭九吃了二十分鍾，然後提著裝好的飯菜去醫院，留下蕭九一個人在飯桌前自斟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