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簡兮笑問：“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覺你怎麼有些言又止。”

李知前搖頭說：“沒怎麼，就是心好……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敬國勝酒嗎？”

自然不知道， 用探究的目看他。

他說：“這小子人不錯， 很夠意思，就是有時候貧， 油舌的。”說到這裡掃了一眼， 意味深長道， “但是你要是真拜託他點什麼事， 非常上心。做事也很靠譜。”

簡兮笑了一下， “我也覺他熱心腸的，不過對我客氣熱也是因為你的原因。”

瞬間想到崔國雲， 姐弟兩個的格還是有些區別的， 一個比較隨和， 一個比較有疏離， 想來崔國雲的那些小心思應該是沒幾個人知道，不然自己弟弟夾雜在中間心裡也夠彆扭的。如果真的看中面， 應該遮掩都來不及， 更不會到宣揚， 或者被人看出蛛馬跡詬病。

第二天，兩人一早去醫院，簡兮拿上繳費單找主治醫生帶他去檢查， 傷口恢復況良好，醫生著手說：“護理的不錯， 看樣子有按時消毒。”

簡兮點頭說：“都是嚴格按照醫囑來的。”

李知前起穿服， 對方偏過去頭看他， 問：“最近有戒煙嗎？”

“有。”他道。

“沒有。”簡兮道。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醫生抿笑了笑，“那倒是有還是沒有？”

拿眼看向李知前，聽他道：“這個事得慢慢來嘛，都是男人，你也明白。”

主治醫生撇，人雖然年紀大，但是格幽默，給簡兮支招：“以後管不了給他家人打電話，總有他害怕的人。”

簡兮聞言失笑，點頭答應著。

醫院又開了一些消炎藥，簡兮拿著藥單去抓藥，他一起跟過去，拿藥的地方恰好在一樓，經過東側骨科門診，這邊不像別人來人往，醫患比較。

他錯了個眼，約瞧見一抹悉的影，腳下立馬快步跟上去，簡兮剛排上隊，轉頭看見他板著臉神不對，顧不上拿藥，快步過去。

李知悅坐在長椅上拿著化驗單等候，看見他有些驚訝，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簡兮見狀跟著愣住。

李知前問：“你怎麼在這？哪不舒服？”

李知悅垂下頭悶悶答應了一句。

他拉住扯到一邊，低聲說：“別跟我撒謊，是你不舒服嗎？我昨天跟國勝吃飯還聽他提了一句，說姓何的昨天在重慶路口跟人追尾了……是我想多了？”

“……”抿住不說話，默了會兒才說，“不放心，過來看一眼。”

李知前環顧四下，咬牙說：“換個男人我都不會管你，但是跟這個人已經沒可能了，他家裡那邊不會對你有好態度，他要是個男人就不該再聯繫你……我怕你吃虧。”

李知悅心下難過，鬱鬱地說：“嗯，我知道……你就別說了，我不會再做出格的事。”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護士催促進去，李知悅為難的看他一眼，想起什麼，上下看了一遍，“哥，你是哪裡不舒服來醫院的嗎？最近一段時間也沒回家。”

李知前隨口道：“沒事，公司忙，今天胃有點不舒服過來拿消炎藥，這正要走，”他頓了一下，“你跟我一起走。”

李知悅歎了口氣，思索一下才說：“行，我進去跟他說一下就走。”

李知前臉不悅的目送進去，簡兮跟過來，安說：“你別生氣。”

“我能不生氣？”他閉上眼冷靜了一下，抬手點了點李知悅離開的方向，恨鐵不鋼道，“這種事最氣人，我就問你，兩家小孩子打架，作為鄰里的父母為了孩子打架的事翻了臉，見到面也不搭腔，沒想到過幾天這倆小孩子又沒事人一樣玩到一起，你說氣人嗎？他們倆他媽的比我講的那倆孩子都氣人，孩子畢竟不懂事，他們也不懂事？”

簡兮心想是很氣人，但是既然這樣了，那也沒辦法，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將就過去了，遂勸解他：“你不是認識很多人嗎？過兩年知悅的事徹底沒人想起的時候，給個合適的？”

他態度冷道：“我才懶得管，怎麼樣怎麼樣。”

簡兮默了默，想起那時候李知悅親口說這位何先生從上學開始就一直對不忘，要是真像講得那麼癡，難不兩人還有戲？也只敢在心裡猜測，畢竟人心易變，這麼幾年到底剩下癡多，不甘又多誰也說不準。就像自己，那時候覺得跟潘子震這輩子就是這樣了，於穩定期，不會再有太大的波瀾，沒想到一波三折，刷新了自己對他的新認識，從前相的幾年，就好像個瞎子一樣被蒙蔽了，一直沒看懂他的為人。

也從來沒想過會遇到李知前這樣的人，跟他有所發展，一直都認為他適合找個心大潑辣的人，不計較他婚後怎麼胡來，但是一旦抓住便是一頓大鬧，讓他既不喜歡又不甩開，擺在家裡金錢供養，讓外面的小三前赴後繼，看不慣又幹不掉。

但事實不是如此，經歷一次分合，簡兮覺得跟他卻更加合拍了，不僅更加珍惜現在所有的一切，又那麼快把婚姻擺到桌面上來談。

三人上車，氣氛詭異。簡兮開車，李知前坐在副駕，李知悅獨自坐在後座。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忽而問李知悅：“你有興趣去國外工作嗎？或者學習，定居？”

“什麼？”李知悅睜開眼看過來，一眨不眨。

“我想著，要不要把你跟媽送到國外定居，找個環境好，生活節奏慢的地方，給養，等我過幾年穩定下來也跟過去。”

“你公司怎麼辦？來回跑多麻煩？”

“公司的事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這個不用你心。”

李知悅垂下眼，蹙眉說：“是因為我突然決定的吧？害怕我……”守著簡兮不想說後面的話，默然許久卸下肩膀，啞然道，“我不想工作，但整天無所事事心裡也不□□穩，要不……你幫我找個地方上學吧，去讀個碩士學位，或者直接出國留學……”

李知前暗自納悶，不太相信這是能說出來的話，回過頭認真問：“你認真的？”

“嗯。”

“那好，沒問題。”他松了口氣，心安不，當即就給老劉打電話。

晚上，簡兮從老劉車上下來，辭別他：“路上小心，我上去了。”

“等等，”老劉停下車，把鑰匙給侍應生，對說，“一塊兒上去。”

“嗯？”

“之前跟張總有過幾面之，打個招呼再走也顯得比較妥當。”他解釋說。

簡兮點頭。

進門便有服務生招待，簡兮說：“中午打電話預約過，姓簡，簡單的簡。”

對方查了查，人帶他們上去，剛選好酒水，那邊的人便過來了，幸好李知前幫安排了幾個聰明伶俐的人，不然一個人還真有些應付不了。

老劉上前打招呼握手，張德天還認得他，不由得頓了一下，側看了一眼簡兮，問劉特助：“李總待會兒也過來？”

他道：“李總前幾天做了個小手，還沒好利索，不能煙喝酒，索就沒過來。”

“病了？嚴重嗎？我還沒聽說這個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酒喝多了，”老劉看了看時間，故意說，“我還有事，那就先走，有什麼事以後您招呼。李總吩咐我要親自送過來再親自接走，所以就不陪您喝酒了。”

張德天略微吃驚，眨了眨眼，笑著目送他出去。

簡兮隨著他落座，菜不早不晚擺上來。簡兮剛才沒注意老劉跟他說話，只覺得這一次張天德跟以前見面態度不同，表和善，語氣也親切。簡兮原本想套套近乎再談工作與合作，沒想到散場之時，他已然主詢問後期的安排打算，並且邀請到公司詳談，但也說：“我邀請簡總是打算給你一個機會，但是到底要不要跟你合作，還是要看實質的策劃方案，公司預計的收益，以及簡總的誠意。”

簡兮抿笑了笑，點頭答應。

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合，說不張是假的，送人離開，心口仍舊跳，手心汗岑岑的，熱一片。

老劉開著李知前的車子來接，簡兮正站在酒店外面的馬路牙子上等候，車子穩，彎腰打開車門，只見李知前在後面端坐著，聽見靜睜開眼看過來，沖遞出手。

一暖意湧上心頭，簡兮低眉順目地扶著他的手鑽進車裡，側頭沖他激地笑。

他問:“笑什麼？我出來氣。悶一下午加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