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與陶緹坐在上座,下首有穆王爺及府一干高品階員,及其家中眷。
眾人起行禮后,便紛紛座。
陶緹一直對這種宴會不怎麼興趣,興致缺缺的坐著。
裴延似是看出的想法,輕聲與道,“今日的宴席是的特名宴,水席。”
聽到這,陶緹的眼睛瞬間一亮,“水席?”
裴延見這反應,眉梢微挑,“你之前聽過?”
“嗯,聽人說起過。”陶緹乖乖一笑,心道,何止是聽過啊!
前世去旅游時,吃過好幾家老館子的水席呢,不過現代的水席經過改良,滋味雖不錯,但總覺了點什麼。
說到這里,又要提起十三叔了,十三叔是秦始皇當政時期誕生的,所以華夏歷史上有名的食,他都嘗過原原味的;這水席始于唐朝,他自然也是吃過的。
陶緹出生太晚,以至于錯過了很多食,只能在歷史資料和十三叔的口中了解一下。
本以為大淵朝是個架空朝代,沒想到這里的竟然也有水席,一時間有種天上掉餡餅的喜悅——
“殿下,什麼時候可以開席呀?”烏黑的瞳眸泛著明亮的,直勾勾的看向裴延。
看這副小饞貓的樣子,裴延角微翹,“了?”
陶緹誠實的點了點頭,“嗯嗯,了,也饞了。”
裴延溫和一笑,轉過臉,朝著付喜瑞道,“開席吧。”
付喜瑞垂下頭,忙吩咐下去。
與此同時,臺上也演奏起竹管弦,歌舞雜技,給宴會添了不熱鬧的氛圍。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個穿著淺青宮裝的宮,端著一盤盤菜肴,行云流水般,魚貫而。
水席之所以這個名,一來是席上全部熱菜皆有湯有水,二來則是菜肴每吃完一道,撤后再上一道,像流水般不斷地更新。[1]
陶緹雖然很期待食,但也謹記著自己是太子妃,不能給東宮蒙,更不能給裴延丟面子。
坐的筆直,面上端著溫和大方的笑容,十足十的皇室氣度。
水席總共有二十四道菜,前八道冷盤、四鎮桌、八大件、四掃尾;其中水席的頭道菜,也是最有名氣的一道,牡丹燕菜,起源于一代皇武則天,又得名于華夏一位偉大總理。[2]
當牡丹燕菜端上來時,陶緹頓時眼前一亮。只見那香味濃郁的高湯之上,浮著一朵澤奪目的鵝黃牡丹花,薄薄的蛋皮為花瓣,水紅櫻桃為花蕊,下鋪著分明的各配菜,諸如香菇、火、筍、、海參、魷魚、玉蘭片等,在配菜之下,便埋著白蘿卜做的假燕菜——
細若發的白蘿卜,乍一看宛若晶瑩剔的燕窩,充分浸泡在醇香濃郁的高湯里,彩明麗,又鮮異常。
陶緹出筷子,夾了一筷子蘿卜,在明亮的燭下,那蘿卜細的幾近明。
聽十三叔說過,牡丹燕菜格外考驗刀工,別小看這麼一蘿卜,廚師起碼得練出一針孔能穿進十蘿卜的程度,才算功,之后這些蘿卜還得經過九蒸九曬,才可菜。
張嘗了一口,雙眸的瞇起。
裴延側眸看著,輕聲問,“味道如何?”
陶緹將口中的吃完,贊道,“蘿卜做的燕菜口綿,略帶韌,配合著這香郁鮮的高湯,酸酸辣辣的,很開胃,很好吃!”
裴延見喜歡,“那便多吃些。”
陶緹眼角彎起,聲道,“殿下也多吃些。”
兩人對視相笑的溫馨畫面,落在臺下眾人眼中,想法各異。
眷們低聲聊著——
“太子與太子妃可真是鶼鰈深,如膠似漆呀,瞧瞧太子殿下與太子妃說話時那眼神,嘖,真是看的人心都化咯。”
“是啊,我還聽聞太子與太子妃一路上都是同屋就寢,同桌用膳的,到底是新婚夫婦,正黏糊著呢。”
“我老早聽說太子芝蘭玉樹,一表人才,如今親眼瞧見,只覺得這兩詞用在他上,都是低估了。再看這太子妃,也是明艷,這兩人坐一塊兒,就跟一幅畫似的,真是賞心悅目呀。”
“誰說不是呢……”
員們那邊不好閑聊人家夫妻間的你儂我儂,倒是孫府尹糾結了起來,借著給穆王爺敬酒的檔口,再三確認道,“王爺,您看臺上這熱乎勁兒,真要讓玉樓兒和玉兒出來?”
穆王爺飲了一大杯酒,斜斜的乜了他一眼,“你說呢?”
孫府尹聽出其中不耐煩,忙賠笑道,“是,是,臣這就們上來。”
等臺上唱曲的退下,孫府尹笑的朝著裴延敬酒,“太子殿下,為了給你接風洗塵,臣人排練一支胡旋舞,特此獻上。”
裴延清雋的眉眼微,淺酌了一口杯中酒,旋即緩緩開口,溫和的嗓音帶著點淡漠,“孫府尹有心了。”
孫府尹恭敬的應了兩聲,轉臉朝著教坊司總管點頭示意。
殿的樂曲聲登時變了個風格,由開始的清雅溫和,變得歡快熱烈起來。
陶緹這邊正埋頭苦吃,聽到這濃濃異域風的曲調,也不由得被吸引,緩緩抬起小腦袋,朝著大殿中央看去。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四個結實的宦抬著一朵龐大的、水紅的絹制牡丹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