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挑眉,倒是沒想到能閑得住不跑。
眼角余瞥見付喜瑞那猶猶豫豫的表,他語調慵懶道,“有事便說。”
付喜瑞低下頭,“奴才聽說,太子妃本來是想在行宮四逛逛的,可、可是……襲芳院那兩位突然登門求見,太子妃說子不適婉拒了,之后便再沒出門。”
“不適?可有請醫過去看。”裴延眉頭微擰,問完后,覺得那小姑娘或許是宿醉才不舒服。
“太子妃說無大礙,就沒請。”
裴延角繃直,語調沉冷了幾分,“襲芳院又是怎麼回事,住了誰?”
“就是昨日孫府尹進獻的那對胡姬,奴才將們安排到襲芳院,那清靜,也方便兩位姑娘練舞唱曲。”付喜瑞不不慢道。
裴延這才記起這麼兩人,沉片刻,輕聲道,“不是喜歡們的麼。”
付喜瑞,“……?”
裴延理了下袍袖,大步往外走去,“走,去集仙殿。”
………
裴延趕到集仙殿時,陶緹正懶洋洋的趴在人榻上,面前擺著一個本子,一只手支著小腦袋,小撅起,夾著一支筆,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暖橘的余暉過支摘窗,斜斜的灑在的上,仿佛鍍上一層。
裴延抬手止住宮人們行禮的作,腳步放輕,掀簾走了進去。
聽到珠簾撞的清脆響聲,陶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見著來人,一驚,筆就從上掉下來,一點墨跡劃過白的小手。
慌張的拿帕子了下,坐起來,“殿下,你怎麼來了,忙完了?”
裴延“嗯”了一聲,走到旁,上下打量了一番,神專注道,“孤聽說你子不適,是哪里不舒服?”
說到這里,陶緹的小臉染上一層緋紅,眸飄忽閃躲,小聲道,“沒、沒什麼……”
裴延挪了張月牙凳,在旁坐下,“真的沒什麼?”
“嗯,就是那個來了……”
“那個?”
“唔,葵水……”低著小腦袋,像只小鴕鳥。
來生理期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只是現在一見到裴延,腦子里就忍不住浮現自己昨夜的春夢容。
造孽啊造孽,自己怎麼會做那種夢呢!
不單純了!!
裴延見這怯怯的小模樣,以為說到兒家這種私事,所以害了,于是低咳一聲,試圖緩解尷尬。
過了一會兒,他溫聲道,“孤聽說……人來葵水,子會很不舒服,有時還會疼痛難忍。阿緹,你現在覺如何,會很難麼?”
陶緹道,“我還好了,不是特別痛,就是渾使不上勁,懶得彈。”
裴延見臉不錯,稍安心,“嗯,那就好。”
不多時,玲瓏端著茶點進來,一起放下的還有一碗香噴噴甜的紅糖蛋。
紅糖蛋盛在瓷白碗中,蛋潔白圓潤,湯亮紅澄澈,面上點綴著幾粒紅枸杞,熱氣騰騰,屬于紅糖獨特的暖香味飄散出來,讓人聞著便覺得胃里劃過一陣暖流。
裴延掃了一眼,疑道,“紅糖煮蛋,這是什麼吃法?”
“來葵水喝這個,滋補養,活絡氣,子也能暖和不。”陶緹拿勺子挖了一勺蛋,白如凝脂的蛋白破開,出里頭淡黃的流心蛋黃,香香暖暖的。
笑著看向他,“殿下要不要也嘗嘗?味道不錯的。”
裴延端起面前的云霧茶,搖頭道,“你多吃些。”
陶緹嘗了一口,這蛋是云英蛋,半點蛋腥味都沒有,和玫瑰紅糖煮在一起,又香又甜,暖湯胃,胃里暖烘烘的,也舒服不。
這邊慢慢的吃著,裴延肩背筆的坐著,修長的手拿過涂涂畫畫的小本子,饒有興致的看著。
“列出的這些糕點,是為了你的點心鋪子做準備?”
“嗯,先選一些價廉易于保存的出來,試試水。”
陶緹這般說著,視線瞥過他的手背,看到那冷白的皮和淡青的管,忽然想到什麼,輕輕咬住瓣。
一番糾結后,還是沒忍住,裝作隨意般,問道,“殿下,昨天夜里那兩個舞姬,你留下來了?”
裴延翻著冊子的手微微一頓,淡聲道,“嗯,怎麼了?”
他看向,卻見始終垂著眼睫,勺子在碗中輕輕的轉著,讓人看不清緒。
須臾,直小腰,抬起頭看向他,的小臉上出個豁達的笑容來,“沒怎麼,我就隨便問問。”
裴延凝眸盯著,“嗯?”
陶緹依舊笑著,眼角彎彎道,“不過……你還是得注意一下自個兒的,嗯,稍微節制點……”
裴延輕瞇起眼,“……?”
陶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節制”這樣的話,突然有點心虛,咬了咬,扭過臉,結結的補充道,“我、我這是出于朋友的友好建議……呃,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就好……算了,你就當沒聽到吧。”
說完,連忙端起紅糖蛋,子朝另一邊轉去,給他留了半個側影。
裴延黑眸微。
小姑娘這蓋彌彰的模樣,還真有意思。
他將冊子放在一旁,淡淡地哼笑了聲,“阿緹,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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