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淡淡的嗯了一聲,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那兄妹倆就是被周家保護的太好了,宮有他們滴水不的母后護著,宮外有他們那個能干狡詐的舅父兜著,他裴長洲就是堆爛泥,他周家也能強行扶到龍椅上。”
“周家算盤打的好,若真讓他們扶了這麼個廢上去,以后這大淵朝該改姓周了。”顧風說完這話,想到什麼似的,安靜下來,目復雜的看了一眼裴延。
裴延明白他的意思,笑的溫和,“風叔,孤如今也很好,孤從未怪過母后和舅舅。”
顧風抿了抿,不再繼續這沉重的話題,他問裴延,“殿下,那太子妃這邊你打算如何?或許,咱們可以將計就計,利用這次機會,抓住穆王府的把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延決然打斷,“不可。”
顧風,“嗯?”
裴延黑眸幽深,“畫舫不會去的,孤不會讓冒任何一點風險。”
顧風愣了片刻,才意識到殿下口中的“”指的是太子妃,他不擰眉看向眼前的俊矜貴的青年。
不能吧,大婚之前,殿下還一副滿不在乎,將這所謂的太子妃視為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難道他去河西這短短兩個月,殿下對太子妃心了?
到顧風的目,裴延低咳了一聲,“風叔,你為何這樣看著孤。”
顧風笑了下,“咱們殿下真長大了。”
裴延,“……”
顧風欣道,“殿下若真喜歡太子妃,便好好對,切莫像你的父皇……”
說到這里,他及時止住話頭,抱拳低頭道,“屬下失言了。”
裴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黑眸微垂,眼底幽深一片,讓人難以看清。
不多時,付喜瑞走到屏風外,說是太子妃已經回宮了。
顧風適時告辭,心中卻是有些好奇的,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娃娃,能讓心思深沉、寡淡的殿下了心。
裴延看了眼敞開的窗,紅霞漫天,落日沉沉。
等他到達集仙殿時,他的小太子妃正對著清單點著一屋子的東西。
見他來了,笑著打了個招呼,又興致的跟他分著今日的戰果——
“這些綢緞是剛從蘇州來的貨,款式新穎,花樣也好看,我各種都選了幾匹,這石青和墨綠的可以送我娘,這豆綠溫婉、棗紅鮮艷,可以送給阿蟬。還有這水和鵝黃,給小六做,一定好看。”
“這套文房四寶是買給小五的,這紫檀狼毫筆很是致,硯臺上的松柏云鶴紋也很文雅。哦對了,還有這幾條皮子,特別好,價格還實惠,我也買了好幾條,到時候拿回去送他們!”
“我還買了一套紅寶石頭面,是牡丹花的樣式,雕的栩栩如生,徐貴妃平日里送了我不好東西,我打算到時候把這個送給。”
裴延耐心地聽說完,末了,還心的遞了杯水,“潤潤嚨。”
陶緹接過茶杯。
裴延問,“阿緹給他們買了這麼多禮,那孤的呢?”
陶緹,“噗——”
劇烈咳了兩下,一張掌臉漲的緋紅,“咳咳咳。”
裴延上前拍了拍的背,“怎麼嗆到了。”
“沒、沒事。”擺了擺手,將茶杯放在一旁,心虛的不敢去看裴延,尷尬的小聲道,“你的禮,我……我沒買。”
想著來玩一趟,給長安的小伙伴帶些禮回去,日與裴延朝夕相,倒沒想過要給他買一份。
裴延見兩只白的小手揪著擺,一副無臉見人的樣子,輕笑起來,“好了,孤只是隨口一問,你莫要放在心上。”
雖是這麼說,陶緹卻覺得怪對不起他的。
緩緩抬起頭,深深盯著他,真心實意道,“我下次一定記得給你買,給你買最好、最貴的!”
裴延抬手了的小腦袋,俯溫和的笑,“好。”
白日里在城吃了一條街,陶緹夜里也不大,喝了碗燕窩粥,就拿出在冰涼井水里泡了一天一夜的紫蘇桃子姜。
紫蘇葉里的花青素被醋酸浸泡出來,與桃塊、姜充分融合,將它們也染了漂亮的紅。經過時間的催化,原本生生的桃子稍了一些,但吃起來還是咔嚓咔嚓的,帶著桃的酸甜與紫蘇清亮的香氣,在這初夏時分,十分的爽口清新。
裴延不怎麼吃姜的人,在陶緹的慫恿下,也嘗了一口里頭的姜,姜是鮮的仔姜,辛辣味不重,反而有淡淡的清甜,酸酸脆脆的,很是開胃。
兩人吃完后,散了會兒步,沐浴完便上床歇息了。
臨睡前,裴延叮囑道,“阿緹,明日在穆王府賞完花便回來,別就不去了,知道嗎?”
陶緹今天逛的有些累了,眼睛半闔著,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裴延側過,凝視著朦朧的睡影,長臂一,習慣將綿香甜的子攬懷中。
他低喃道,“明日還是孤親自接你回來比較好……”
懷中人懶懶的哼唧了一聲,小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尋了個安心的角度。
見這渾然不知危險的香甜睡相,裴延啞然失笑,低頭吻了下的額頭,“乖乖睡吧。”
還要什麼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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