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蘇綠檀讓鐘延替從高枝上折了一枝花開了三朵的梅花,取來簪在頭上,活潑可。
梅林裡正熱鬧著,莊子上的僕人趕來陸清然邊低聲道:“主子,懷慶公主好像來了,領著十多個丫鬟侍衛。”
別苑寧靜,稍顯偏僻,周圍可見兩里路不止,因是僕人能很快看清來人份。
六皇子也聽到了這話,哂笑道:“一時不覺,懷慶都足完了?”
陸清然別無他法,只得扯著角吩咐道:“若是朝這邊來的,去請罷。”
懷慶果然是朝這邊來的,留了好些丫鬟侍衛在院子的耳房裡,只帶著兩個的丫鬟過來。
來了客人,終是逃不過見禮。
蘇綠檀等人也與陸清然他們會合,站在梅林下等了一等。
這些時日過去了,懷慶清瘦了不,蘇綠檀仔細打量著,人都說瘦了就容易好看,但這位貌似還是那麼方的臉……沒見容貌有所提升。
到底只是暗想,蘇綠檀沒敢表現出來,待懷慶走到跟前的時候,回了個極淡的眼神而已。
懷慶的加,讓氣氛變得冷肅了些,原本說話的六皇子妃也不大說話了。
懷慶似乎心事重重,也顧不上在乎別人的臉。
眾眷見懷慶沒有強行聊天的意思,走了一截路便都放開了,繼續圍著蘇綠檀談論起時興的裳樣式和各類上妝的手法。
一群人輕聲細語,時而笑聲連連,襯得整個梅林愈發生機。幾個男人在後面跟著,竟也覺得輕鬆舒適。
六皇子道:“這一行倒是值得。”
鐘延角翹起,可不是麼,蘇綠檀很這般大笑過了。
前邊兒蘇綠檀還在笑著,懷慶被冷落在旁邊,像是個多餘的人。
懷慶掃著一旁舉止熱絡的幾人,若論份,蘇綠檀絕不是最尊貴的,但卻被眾星捧月似的圍在中間,連丫鬟們都忍不住去瞧的臉,盯的,聽說的所有話。
指甲沒掌心,懷慶眼圈不自覺地紅了。
怎麼會這樣,蘇綠檀不就是長的好看了點嗎,一個商戶,哪裡值得被這般對待。這兩位嫂嫂也是分不清親疏的,明明們才是一家子!就算只是表面和睦,那也是名義上的姑嫂啊!
正談笑的蘇綠檀手用乾淨的帕子,替六皇子妃把眼皮上的胭脂抹到了下眼瞼,像是臥著兩條蠶,笑起來添了幾分俏。
六皇子妃忍不住跑去六皇子跟前道:“爺,您看妾這樣是不是更好看了?”
六皇子也沒看出什麼變化,只笑著點頭道:“好看好看。”
六皇子妃挑眉問:“哪裡更好看了呀?”
六皇子:……好難答上來。他朝六皇子妃後瞧了一眼,就看到蘇綠檀朝眼睛上比劃了下。
六皇子當時笑道:“眼睛好看了。”
六皇子妃這才滿意地跑了回去。
六皇子了把冷汗,朝鐘延道謝道:“多虧尊夫人了,真真是善解人意。”
鐘延神態自然道:“一貫如此,不必掛齒。”
他夫人,最是端莊賢淑不過了。
陸清然笑道:“人家謝你夫人,又沒謝你,你忙著承謝做什麼?”
鐘延沒搭理陸清然,他家夫人,他樂意。
約莫在梅林裡逛了兩刻鐘,小雪還在下著,眷們都有些累了,便折返回去。
後面的男人們也都是心的,自覺上前,各自接各自的夫人。
鐘延走到蘇綠檀邊,見鬢間三朵花兒零落了一朵,便取下花枝,另折一枝予。
懷慶在旁看著,心如刀割,當初在秋獵的時候了傷,讓鐘延替采一把草藥敷一敷,他都不肯,如今竟肯為人折枝了。
呸,什麼人,低賤的商人之。
妒火燒心,懷慶見六皇子妃落了單,走到邊猶豫半天才著嫉妒開口道:“六皇嫂,你喜歡定南侯夫人?”
六皇子妃自然而然地頷首道:“是呀,你看綠檀生的多好看,我一個婦道人家都喜歡了,說話聲音也好聽,知道的比我邊上妝老道的丫鬟還多。”
懷慶忍不住氣呼呼拆臺道:“方才嫂子問六皇兄,你哪裡變了的時候,是蘇綠檀在後面提醒的,否則皇兄本答不上來了!”
六皇子妃哈哈笑道:“原來綠檀這麼聰明呀。”
懷慶語塞,半晌才忍不住道:“這般做,皇嫂不生氣?你們夫妻之間,得到什麼手!”
六皇子妃撇道:“你這麼想就錯了。”
懷慶追著問:“怎麼錯了?”
六皇子妃拋了個眼神過去,不大想答。懷慶纏著道:“你且告訴我!”
六皇子妃眼見逃不過去,不悅道:“他們大男人哪裡看得出來人哪裡多了一道痕跡?我敢去問六爺,博這個臉面,就是知道有人會幫我的。你不是在宮裡好好學了半個月麼?怎麼還不見長進?這以後到了夫家去可怎麼辦。”
懷慶不知道是被什麼話給住了心窩子,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六皇子妃可沒工夫和耐心去哄人,趕忙甩開,去了前面跟蘇綠檀挽著手。
還是和機敏的人在一起輕鬆開心呀,懷慶這樣縱壞的人,誰樂意伺候著!
懷慶又孤零零一個人了,明明這園子裡的,大半都是的親人,而且是年歲最小的,卻毫沒有被寵著的覺。
乍然看去,蘇綠檀一個人把寵都奪了。
懷慶掃視前方,蘇綠檀又同兩位嫂嫂打的火熱,倒是鐘延遠遠地跟著一旁,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妻子,像是曾在宮宴上窺他時,他恭恭敬敬地盯著皇帝那樣。
真是惹人嫉妒。
不知想起了什麼,懷慶咬著就上前去,跟在鐘延後,低聲道:“侯爺,我恐怕要嫁人了,母后說父皇不久後會賜婚。”
猛然聽了這麼一句,鐘延仍舊眉目淡淡,看都沒看懷慶一眼,只冷淡道:“恭喜。”
懷慶切齒道:“可我不想嫁!”
鐘延轉看著懷慶冷聲道:“你可知男大防?此等與我無關你的事,委實沒必要告知於我。難道公主足半月還不夠?”說罷拂袖而去,跟在蘇綠檀的後,像一道不離不棄的影子。
懷慶渾被空了力氣似的,扶著一顆梅花樹,狠狠地捶了一拳,花瓣飄落在頭頂,的眼淚也漱漱地落下。
本來懷慶以為時間久了總會釋懷,卻在見了鐘延的妻子之後愈加妒忌,一忍再忍,終於在即將定親的前期徹底發。
自小便慕著鐘延,從他宮陪皇子習武的時候,從他在皇帝面前不卑不說話都是時候,從他神氣十足地穿著戎裝的時候。
可偏偏,鐘延的眼裡只有一個蘇綠檀。
前方蘇綠檀不小心了一下,鐘延及時地摟著的腰,仔細呵護的樣子,對懷慶來說,極度刺目。
等蘇綠檀等人行至院門口,陸清然這個東道主才想起來後面還有個客人,一轉頭卻看到人都沒有了,他抬了抬眉問邊的丫鬟道:“懷慶公主走了?”
梳著雙丫髻的丫鬟道:“回主子,公主將走。”
六皇子哼了一聲道:“不招呼就來,不打招呼又走,沒半點規矩。”
大皇子不置可否。
眾人進了屋,大皇子妃才隨口提了一句:“我聽母妃道,懷慶婚事似要定下了?”
大皇子道:“都十六了,該嫁了。”
大業嫁公主可不算奢靡,公主嫁夫家,一樣要三從四德,侍奉公婆,大皇子和六皇子兩家人都覺得,懷慶也該去婆家磋磨了,畢竟都這個歲數了,還刁蠻的不像樣。
一點皇室風度都沒有。
正揭過此話,下人又來稟了陸清然:“主子,又有客來了。”
陸清然奇道:“又是誰?”
下人道:“那位公子著白,帶著銀面,沒提份。”
連蘇綠檀都知道了,是國師來了。
陸清然笑說:“持譽,我這梅林聽你的話移植倒是移對了,竟招惹貴客來了。”
蘇綠檀陡然抬眼去,這是鐘延的主意?
五臟六腑都熨帖了,蘇綠檀眼角笑意融融,心上人的心意總是令人分外驚喜。
不多時,國師便被請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綠檀:哎,就是走哪兒都寵啊,真的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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