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相看比較隨意,沒有長輩們在,只是年輕人們自己以詩會友。若是互相看對眼,屆時榜下捉婿便順理章,若是互相無意也不打,就當參加詩會湊個熱鬧。
阿圓今日就是來湊熱鬧的。
其實這兩年,京城大大小小的詩會也參加過幾次,對于今日這樣的詩會并不覺得陌生。
此時,正站在院子里的一株花樹下,曹薇挽著手臂,指著不遠的幾個年輕男子,說:“看到了嗎?那個穿墨青裳的就是霍高旻。”
阿圓點頭,視線漫無目的地掃了一圈。
好家伙,周圍的姑娘們都在看霍高旻。
低聲道:“阿微,你可有勝算?我看好些姑娘都相中霍高旻呢。”
“所以啊,我一會得想法子跟他說說話。此前我爹爹已經差人去給他了消息,可后來我聽說,他住的客棧每日都有好些人去消息,估計哪個是哪家的小姐都記不得。”
“......”
霍高旻此人的確耀眼,站在人群中很容易分辨。年紀輕輕才學斐然,家世好,模樣好,且是今年最熱的奪魁人選,聽說暗莊里他中會元的人幾乎占一半。
這樣的人被眾多京城高選為婿,自然是意氣風發,作詩都比旁人多作了幾首。
男子那邊高談闊論熱鬧非凡,而子這邊就比較矜持,作詩的人,三五群竊竊私語的倒是比較多。
曹薇原本還擔心旁人作詩比好被比下去,如今這麼一看沒幾個人作詩,放下心來。
這一放心,立馬就顯出了外向奔放的優勢。
在其他姑娘還在矜持的時候,曹薇已經逮著霍高旻去茅廁的空檔,堵人去了。
阿圓:“......”
不好意思跟著去堵人,只得在原地等。
然而沒過多久,人群里傳來陣,聽見有人說“景王來了。”
阿圓借著海棠樹的便利,過樹葉隙大膽往那邊看,只見在人群中,站著個月白袍的影。
那人姿頎長、拔,被周圍簇擁著走進文星閣。
阿圓只來得及看清個背影。
問旁邊一個路過的子:“那位就是景王嗎?”
影怎麼如此悉呢?
那子點頭道:“興許是的,不若怎會這麼多人圍著?”
“景王今日也來詩會?”
“聽說是慧蘭公主來詩會了,景王過來見慧蘭公主的。”
“哦。”
阿圓百無聊賴等了會兒,見曹薇還沒回來,正想去尋一尋。可才抬腳,就有個公子紅著臉過來了。
“敢...敢問姑娘芳名,小生乃今年的舉子,適才作了首詩想請姑娘雅鑒......”
.
文星閣頂樓,蕭韞坐在窗邊目定定地看向某。
他今日的確是來見慧蘭公主的,除了見慧蘭公主外還有個目的。
景王從渝州回來,總要在世人面前一面,而鷺園是最合適的地方。
只不過,他卻沒想到會在鷺園看到這樣的一幕。
園子里,一名站在花樹下,正在跟一個男子說話。
不知說了什麼,那男子臉紅歡喜,而也是笑靨如花。
那不是阿圓又是誰人?
他出門時聽陳瑜說今日休沐,跟同窗約了出去游玩,彼時還覺著小丫頭呼朋喚友高興就好。
竟不想是來了詩會。
而這樣的詩會到底是做什麼的蕭韞清楚,無非是披著詩會的皮讓年輕男們相看的場合。
想到此,蕭韞的眸子便暗下來。
對面,慧蘭公主正在煮茶,邊說:“我還以為你會過了春闈再回,畢竟現在風聲鶴唳,你這麼出現在京城,難免......在看什麼?”
頃,蕭韞收回視線,淡淡道:“沒什麼。”
“為何提早回來了?”慧蘭公主問。
畢竟渝州的事也了解些,按著計劃估還得幾個月。
“另有部署,便回來了。”
“與春闈之事有關?”
“嗯。”蕭韞漫不經心點頭,又往花樹下瞥了眼。
這會兒,那男子已經離開,只剩一人站在樹下。
他稍微滿意。
“阿姐為何會在此?”蕭韞問。
“我過來瞧一瞧詩會,聽說今年的這些舉子頗有才學,便想來此等候,看一會有沒有絕句流出。”
慧蘭公主是個詩的人,但礙于份不宜參加這次詩會,便著人在園子里守候,把所有學子作的詩都記錄下來。
“既然回來,那就好生歇息,你這兩年在外歷練瘦了許多。我前些日子得了些養生的......你又在看什麼?”
慧蘭公主停下來。
發現這個弟弟今日飲茶頗是心不在焉,時不時往窗外瞧。
見他這會兒面不虞,起也走過去,順著他的視線看往花樹的方向。
“咦?”莞爾道:“那不是你的小徒弟麼?對面的小郎君是何人?”
對面那人慧蘭公主不認得,但蕭韞認得。
正是前不久才在街上見過的曹家公子曹靖。
也不知是想到什麼,蕭韞的心頓時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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