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現在就走!”戚元攆人。
也不知為何,平日知禮的宋缊白今日像換了個芯子似的,一犟骨頭,不見戚婉月誓不罷休。
他推開戚元直沖進府去,戚元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趔趄。
戚元是個武將,素來沒什麼耐心。脾氣上來,三兩步追上去攥住宋缊白猛揮了一拳。
宋缊白整個人摔倒在地,卻還是執著地爬起來又往里頭沖。
“別攔我,我要見婉月。”他說。
戚元鐵了心維護妹妹,當即捉住他摁在地上揍。
一旁的戚元盛被這陣狀唬得呆了呆,趕忙上去勸架。
“大哥別打了,他可是三品命,萬一打出好歹來圣上怪罪。”
戚元越打越氣:“誰都別攔我,這口氣我憋許久了。他養那小婦在柳街,吃好穿好還有仆人伺候,全然不顧阿妹的。我早就想揍他,今日就算圣上怪罪,我也認!”
戚元盛一聽,也不勸了。
別說大哥想揍他,他也想。奈何他斯文講理不屑暴,現在見大哥揍宋缊白,他心里暢快。
就這麼的,宋缊白被戚元摁在地上打了許久。
也不知是不是戚元的錯覺,打完后,他神清氣爽,宋缊白居然也神清氣爽。
最后,宋缊白爬起來,鼻青臉腫地回去了。
戚婉月得知時,詫異:“我大哥打他了?”
婢道:“打了,還打得不輕,聽說姑爺下馬車時都是被人扶著的。”
戚婉月沉默。
.
這廂,宋缊白回到襄侯府,由小廝扶著下馬車,又扶著進門。直到進了書房,他才直起揮退小廝。
腰不疼了,不瘸了,除了臉上有幾傷,旁的看著一切正常。
小廝納悶 ,但也不敢問。
他輕聲道:“老爺,可要小的去端盆水來?”
宋缊白點頭。
小廝又問:“大人臉上傷得不輕,可要小的再去找些藥來?”
“不必,反正不上朝,沒人瞧見。”宋缊白說。
“是。”小廝撓撓頭,出門了。
過了會,又一個小廝送了封信進來。
宋缊白問:“誰人送來的?”
“順天府的人送來的,不知為何事。”
宋缊白接過信,拆開一目十行閱過,隨即將信丟給小廝:“以后這些信不必送到我跟前。”
想了想,又吩咐:“旁人跟前也不行,直接打發回去。”
“是。”
.
順天府牢房里。
李秀蘭攀著鐵欄桿地等著,見牢役過來,忙問:“如何?宋大哥怎麼說?”
那牢役是這里的管事頭頭,平日慣得幾分臉面,竟不想今日去襄侯府送信被人罵回來。
他將氣撒在李秀蘭頭上:“是你說宋大人見了信必定來救你,可宋家人說了,本不認得李秀蘭這個人。”
“怎麼可能?”李秀蘭不信,父母是宋缊白的恩人,即便他再無也不可能眼睜睜見下獄。
他是朝廷三品,要救出去只是一句話的事。為此,承諾好了給這牢頭好,卻不想......
“你們可是將信送錯了?襄侯府怎麼可能不認得我?”
“我會送錯?‘不認得你’這話還是宋大人親口說的。”
聞言,李秀蘭面慘白,子無力落。
牢頭見已無出路,且又是年輕貌的寡婦,心里頭著想法又冒出來。
他說:“李秀蘭,你這人命案子怎麼說都得判上三五年,你若是想減點刑罰,我倒是可以幫你。”
李秀蘭眼睛一亮:“怎麼幫?”
牢頭目黏膩地在的段上巡視,反問:“你說呢?你上還剩什麼值當的?”
李秀蘭懂,心下嘔得很,可還是問:“你真的能幫我?”
“我妹夫就在順天府當值,雖職不大,但對你們這種案子還是說得上話的。回頭我求他,給你減個一兩年想來不是難事。”
李秀蘭猶豫,然而也只猶豫了片刻。臉上漸漸漾出的笑來,子主上去:“那咱們可說好了,你幫我,我就報答你。”
.
距宋缊白被戚元揍的事已經過去了四五日,戚婉月不知為何,總是睡不安穩。
這日,用過早膳后在園子里澆花,婢送來張帖子。
“哪家府上的?”問。
“夫人,是睿王府送來的。”婢笑道:“睿王妃得知夫人這幾日心郁結,請您去吃茶呢。”
戚婉月斥責:“誰說我心郁結了?我在自己家中不知過得多舒坦!”
“夫人莫怪,奴婢說錯話了!”
戚婉月接過帖子看了看,往回走:“去準備筆墨,我寫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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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下帖子你是不是就想不起我來?”
睿王府花廳里,睿王妃與戚婉月坐在一染蔻丹。
睿王妃看著自己的手,慨道:“這指甲多日不修剪,倒是長得糙了。”
戚婉月道:“能糙到哪里去?左右還不是這雙手麼。”
“虧你還是常染蔻丹的,居然說出這種話。指甲幾日不修剪,陋立馬就顯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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