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后半日雨下得不大,馬車一路順暢回城。只不過,走到柳街時,又緩緩停下來。
小廝在外頭稟報:“老爺,李夫人來了。”
第21章
阿黎換了碧青襦出門, 頭發松松挽起,只簪了朵白珠花。
明艷且俏麗。
見容辭站在廊下,悄悄走到他背后,拍他左肩卻轉去右邊。笑嘻嘻地問:“容辭哥哥找我有事?”
容辭早知伎倆, 很配合地先看了看左邊, 再往右邊扭頭。
“沒什麼事, ”他說:“今日得空, 來看看你。”
“那正好了,”阿黎立即牽起容辭, 往小書房走:“我適才作了幅畫, 容辭哥哥給我雅鑒一二。”
容辭任拉著, 不徐不疾跟在后頭。
到了書房,阿黎獻寶似的從博古架上取下畫卷, 然后展開。
是一幅侍抱花圖。
一名侍抱著個花瓶, 花瓶里著兩株牡丹。一株, 一株綠,瓶邊落了片牡丹葉子。
“意境很好。”容辭接過畫卷,放在桌上用鎮尺平, 又仔細地欣賞了會。
阿黎偏頭道:“可我覺得侍的神態沒畫好。”
“確實有點欠缺。”容辭說:“侍可有參照?”
“沒有, 我曾瞧過張昱老先生的《錢舜舉畫芙蓉》, 就想學著畫一張類似的, 可我畫的侍神態總是有些僵。”
“你可知為何?”容辭轉頭看。
“是為何呢?”
“因為無參照,”容辭道:“你并未見過那侍, 是以心中無像,筆下無神。”
容辭手:“遞筆給我。”
阿黎忙跑去桌邊筆架上取下一支筆, 又蘸了點墨遞給他。
容辭握筆,在畫上輕輕改。
不過片刻, 侍神態活靈活現。
阿黎高興:“容辭哥哥你太厲害了,分明只改了眉眼之,卻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看著看著,突然“咦”了聲:“我怎麼瞧著有點悉呢。”
容辭勾:“怎麼悉?”
阿黎抿笑起來:“我知道了,容辭哥哥說的心中有像,筆下有神。你適才心中是不是在想我的模樣,所以照著我畫了?”
這話本無其他意思,可容辭才見過鏡中那旖旎畫面,此刻聽在耳中悄悄變了個味兒。
他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
阿黎也并未要他的答案,高興走過去,從容辭手中接過筆:“我來題字。”
“嗯......題什麼好呢?”
面龐白皙,剔的眸子過來時清純人。許是離得太近,上的香氣悠悠繞繞地鉆容辭的鼻中。
容辭沉片刻,不聲地退開一步。
小姑娘長大了,男有別,該有些分寸才好。
阿黎倒不知他心下想了這麼多,仍仰臉著他,催促道:“容辭哥哥快說,我題什麼字好?”
容辭開口道:“就題‘數苞仙艷火中出,一片異香天上來’如何?”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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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宮中設宴慶祝賀柏舟凱旋,上至王公貴胄,下至宦子弟皆可赴宴。
襄侯府也得了旨,傍晚,阿黎跟隨父母宮。
席,宋缊白代妻后便與同僚寒暄去了。而戚婉月在貴夫人中素來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是以,還未等落座,婦人們便圍過來說話了。
阿黎百無聊賴,索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同坐在一的還有別的貴。
但阿黎平日大多時候在靜香書院讀書,而京城貴能去靜香書院的麟角,因此,阿黎跟這些人不大識。坐下后,那些貴含笑與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說話去了。
“聽說賀大將軍凱旋,只帶了第三子前來。”
“為何?”
“賀家長子已戰死沙場,而賀家次子鎮守凌都不得閑,所以只有賀家三公子來了。”
“我聽說這賀家三公子名喚賀玉卿,大概以后要留京城了。”
話落,眾人都清楚怎麼回事。賀家三公子出類拔萃,今年才十七年華,且尚未婚配。
賀家將第三子留在京城,便是有在京城說親之意。這麼個消息早就在京城各大世家傳開了,貴們也聽得了這事,是以今日在宴席上紛紛討論。
有人說:“可我聽說這賀三公子是個玩世不恭之輩。”
“京城玩世不恭的子弟還麼?”一個貴小聲道:“賀家可不一樣,賀玉卿再如何紈绔,那也要恩蔭仕的。況且我聽說他也不全然紈绔,才學本事很是厲害,只是這人偏偏做些反骨之事,這才得了個紈绔的名聲。”
“還有,我聽說這人長得極好看。”
“有多好看?”
“跟容世子不遑多讓。”
“噓——小聲點。”
許是察覺到旁邊還有阿黎,提起容世子不大合適,那姑娘臉紅紅地看了看阿黎,趕閉不言了。
接著,這幾位貴換了其他話頭。
恰巧這時,柴蓉蓉隨父母宮,尋到阿黎跟前。
“我找了你許久,原來你在這坐著呢。”過來挽著阿黎:“宮宴還沒開始,走,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柴蓉蓉不好意思地在耳邊說了句。
阿黎好笑:“你不是才來嗎?怎麼就憋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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