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老爺著徐清歡,那雙眼珠越發的幽黑,如同深淵般要將眼前一切吞沒:“當年我撿到石頭,又在曹家遇見曹氏,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我無法一一道明也是合合理,徐、曹兩家本來就是姻親,我去曹家的次數多了,自然可以發現其中端倪,就算我了謊,你們就能這般將我定罪不?”
徐清歡沒有回答徐三老爺的問話:“有了第一個錯誤,就會有第二個錯誤。”
所有人都著徐清歡。
徐清歡道:“石頭失蹤了那麽久,為什麽與石頭一起相依為命的婦人卻沒有任何的靜,既沒有想方設法去尋找石頭,也不曾向趙曹氏送去消息。
之前我推斷,那是因為知曉石頭會去複仇,這樣一來即便石頭不見了,也不會聲張,接著我卻發現我推斷錯了。”
孫衝忍不住道:“石頭心智也和尋常人不同,和他朝夕相的人,自然知道曹如婉不是石頭所殺,婦人定然會發現其中的異樣。”
徐清歡點點頭:“石頭不見了,這婦人就會慌,怎麽能安安穩穩待在家中,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定然是有人安了。”
孫衝道:“徐大姐的意思,安婦人的是徐三老爺?可為什麽不是徐二老爺呢?”
徐清歡道:“徐三老爺養石頭多年,石頭出了事,婦人就會想方設法告訴徐三老爺,自然也會聽信徐三老爺的安排。
徐二老爺想要做到這一點卻很難,即便用石頭的命做要挾,婦人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定有機會留下些線索。
所以徐二老爺想將這一切栽贓嫁禍給石頭,應該在曹如婉死了之後就殺掉婦人,不會冒著危險讓多活幾日。”
孫衝皺眉:“可那婦人的確多活了幾日,這樣一來你的推論就不合理。”
“我也為此事有過困擾,不過就是因為想通了,才斷定真正的兇手並非是徐二老爺,”徐清歡道,“徐二老爺利用趙曹氏和曹家的恩怨設下如此的大局,絕不會出這樣的疏,我想來想去隻有一個理由,徐二老爺並不知道石頭心智有缺,這樣一來他就沒有殺那婦人的理由。
如果石頭就是個孔武有力、材高大的正常人,他自然有能力殺死曹如婉,趙曹氏母子與曹家的恩怨擺在那裏,石頭又恰好在此時沒有了蹤跡,那婦人大約也會懷疑一切都是石頭所為,心生暗鬼就不敢聲張,即便衙門找上門,那婦人想必也不出什麽對徐二老爺不利的話來。”
徐清歡完話,衙差將徐二老爺帶了上來。
徐青書見到父親立即撲上去:“你們既然找到了兇手,為何還要綁著我父親,快將我父親放開。”
縣丞冷喝一聲:“你也是有功名在的人,竟不知衙門裏的規矩?本諒你初犯,否則定然治你個擾公堂之罪。”
衙差舉起殺威棒,徐青書臉鐵青地退了下去。
徐清歡走到徐二老爺邊:“一切雖然並非因二伯所起,但是二伯手上沾了幾條人命,還想全而退嗎?不如早早將實講出來。”
徐二老爺臉一變再變,終於下定決心看向王允:“大人明鑒,我確然想要曹家的銀子,但是我沒想要殺人,原本也隻是要綁走如貞,激起趙曹氏與曹家的恩怨,再從中尋找機會要挾曹家分那筆銀子……沒想到……後麵的事都由不得我……現在仔細想來,都是被人一步步推著向前走……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完這些,徐二老爺惡狠狠地看向徐三老爺,“我怎麽也沒想到是你在背後害我,這些年我養你在家中,到底有哪裏對不起你。”
徐三老爺一臉驚訝:“安義侯可有地方對不住二哥?二哥還不是覬覦安義侯的爵位,二哥因為貪念手害人,與我又有何幹。”
徐二老爺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故意讓我聽到與趙曹氏的談,引我找到趙曹氏的兒子,本是你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如果我早知道趙曹氏的兒子心智有缺,怎麽會做這樣的安排……這樣才會被府抓個正著。
一切都是你在暗中算計,就是要將我推出頂罪,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懷疑到你上,你會悄無聲息地吞了那筆銀子,整個徐家二房也將落你手中。”
徐三老爺冷冷地道:“二哥不愧是做了宗長的人,幾句話就將罪責推給了我。”
“二伯的是實話,他不知道石頭心智有缺,否則他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我們抓到,”徐清歡完看向徐三老爺,“你在這裏給我們留下了線索,讓我們追查到二伯,卻沒有想到,就因為二伯的不知,出現了不。
二伯沒有殺死那婦人就是其中之一,於是你不得不出手彌補,在我們找到那婦人之前,你必須要將婦人殺死,迫一個人自盡有很多手段,趙曹氏母子的命都握在你手中,你隨便一句話,就能讓那可憐人將脖子套進那繩索之中,你自以為一切都做得圓滿,卻不知正是這圓滿讓我懷疑了你。
隻有十分了解整件事的人,才會將一切把握的如此準,不論是趙曹氏、石頭還是那死去的婦人,都像是傀儡一樣任憑擺布。”
徐三老爺臉上出幾分鷙的神。
“還有一點,”徐清歡接著道,“難道三伯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麽能這樣順利地抓到你嗎?”
一個人走到公堂之上,開袍子跪倒在地,半晌才抬起頭:“曹家有罪,十幾年前殺死救命恩人趙善,十幾年後又為了保住這,想要誣陷安義侯通敵。”
聽到這話,曹老太太臉大變,驚訝地看向跪著的人:“你……你瘋了不?”
曹三老爺抬起頭:“兒子沒瘋,兒子隻是不想一錯再錯,”他看向徐清歡,“多謝徐大姐給我這個機會。”
就在王允大人帶著二妹回到曹家的那一,他想起十幾年前的事,心中難過悄悄地從屋子裏走出來。
沒想到,徐大姐走到他麵前。
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十幾年前殺趙善時你可曾後悔?午夜夢回時,捫心自問可有愧嗎?也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以後便是再後悔也無法挽回了。”
往昔一幕幕浮現在他腦海裏。
趙善的笑,趙善的慈悲,趙善的死……
他從不曾忘記,趙善不但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家人。
那晚上,他沒有為家人一句話,任憑他被折磨而死。
從那時起,一切就已經了定數。
“當年趙善的出現雖然會讓曹家被懷疑與叛軍有染,但是蘇懷大人會盡力為你們申冤,趙善也會將事解釋清楚,很有可能曹家會無罪。可惜你們手殺了趙善,現在為了遮掩這個,一錯再錯,曹家終將被拖深淵。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償還你們在趙善上犯下的罪。
我知道我們拿不到那筆銀子,以曹老太太的為人不會將這一切給曹大老爺置,應該會瞞著曹大老爺將銀子放在另一個地方,曹二老爺做事慌張不可信,曹老太太能夠托付的就隻有三老爺了。
我這是最後的機會,不是你們挽救趙善的機會,而是挽救你們自己的機會。”
曹三老爺臉上浮起堅定的神:“我按照徐大姐所,故意去查看稅銀是否安放妥當,目的是引兇手找到稅銀,所以徐大姐的沒錯,誰出現在那裏,誰就是兇手。”
徐三老爺角忍不住,他隻聽徐清歡歎了口氣。
“你自以為很聰明,其實你就是個廢,藏了這麽多年,設計了這樣一個局,將所有人都算計進去,可惜還是功敗垂,不但如此……你已經是一顆廢棄的棋子,你效忠的人早就舍棄了你。
你毀了自己,也毀了徐家,卻什麽都沒有得到。
唯一牽掛你的張氏也被人所殺,你還真是……個沒用的……畜生。”
聽到這些話,徐三老爺頓時目兇,仿佛一下子被激怒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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