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若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整個脊背都直了。

腦子有點暈沉沉的，背后汗出如漿，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看著臉慘白，一邊的侍都有點慌了神：“夫人，夫人您怎麼了，宣太醫！”

可明蘭若卻一把扯住，艱難地低聲喊：“不……不要宣太醫……我沒事。”

侍們看著明蘭若，面面相覷，蘭華夫人最近這些天子骨不太好，總是病懨懨的，秦王殿下……不，新帝一直都很掛記夫人。

明蘭若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這才覺自己舒服一些了，勉強坐下來：“本宮只是一時有些頭暈，去請千歲爺……”

低聲念著千歲爺那三個字，隨后才道：“進來。”

景明皺皺眉，似乎有點不理解自家主子怎麼不舒服還非要見外臣，但還是道：“是。”

隨后，景明轉出了殿門。

不多久，一道殷紅高挑的影款步而，紅的蟒袍、烏紗、黑狐披肩，只襯得來人容如雪。

他華麗到冰冷的眉目間著莫測的邪氣與讓人不敢直視的晦暗。

“見過蘭華夫人。”見到明蘭若，他隨意地抬手，略略傾。

明蘭若毫沒有因為他輕慢的態度，有半分不悅，只是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低聲呢喃：“蒼……喬……蒼……喬……”

見明蘭若居然毫沒有還禮的意思，邊上的有些慌，面前這位爺可不是能讓人怠慢的。

兩朝重臣，就是現在的新帝初登基，都避忌著這位——畢竟沒有這位爺的手，這天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說不定是先太子的。

“咳咳咳……夫人。”趕低聲咳嗽。

倒是蒼喬看著明蘭若的樣子，似笑非笑地挑眉：“怎麼，蘭華夫人是忘了本座的名字麼？還是一直記掛著，就這麼念著？”

這般近乎調戲的話語，若是尋常男子，早就被呵斥拿下了。

可這位爺份不同，雖然是東廠督主，卻是侍出的大太監，大權在握，先帝寵臣，一貫跋扈，喜怒無常得很。

誰敢對他說什麼，再說了，太監麼……還能怎麼樣。

明蘭若卻看著他的臉，忽然呢喃出聲：“名字……名字啊……上……上……蒼喬……”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面前的人應該有還有一個名字的，可是什麼呢？

明明在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蒼喬的臉卻微微一變，眼底閃過冷森涼的戾氣：“蘭華夫人別錯了人，知道您很想見陛下，但本座來此是有其他的事要與夫人商量。”

他冰冷的目和威，瞬間讓周圍的們都抖了抖。

景明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刀刃上。

明蘭若卻反而清醒了起來，疲憊地了眉心，低聲道：“你們都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蒼喬，會那麼反常，心臟一陣陣窒悶地跳。

們一愣，沒有作。

明蘭若冷冷地抬起眼：“本宮說的話，沒有用了是麼？”

們想起這位主子的手段，那是以太子側妃份竟把持整個后宮的厲害狠辣，立刻一悚，齊齊欠退下。

景明卻按照慣例沒，明蘭若看了眼景明：“你也退下去吧。”

景明皺了下眉，警惕地看了眼蒼喬，這才在明蘭若堅定的擺手里，退了下去。

空的殿里只剩下蒼喬和明蘭若。

慢慢走到他面前，過眼前的細碎的流蘇抹額看向蒼喬，輕聲道：“小……舅舅。”

說著這話的時候，忍不住了自己袖子下的手腕。

蒼喬垂眸居高臨下地睨著：“蘭華夫人……難得又喚本座小舅舅了，怎麼，你又聽到觀音長姐托夢了，有事來找本座了？”

明蘭若看著他嘲諷的神，眼神有些恍惚：“沒有……”

啊，對的，每次都是有事求他，才攀關系地喚他“小舅舅”。

平日里，是能離他多遠就多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一靠近他，就渾難，仿佛會想起什麼難過的事。

而且，隨著年齡漸長，越來越怕他的眼神，雖然從不表現出來……

但今天，看見他的時候，那些怪異的覺都沒有了，反而想要不自覺地靠近他。

蒼喬見定定地看著自己，神迷離，他略蹙眉，退了一步：“你要做的事，本座都替你完了，現在，該到你實現你的承諾了。”

明蘭若一愣：“什麼……承諾。”

蒼喬冷了臉，眼神里閃過冰冷的戾氣，再次欺上前，一把住了的手腕：“明蘭若，我是給你娘面子，不是給你面子，想背棄承諾，你想想承擔得起這個后果麼！”

明蘭若一僵：“蒼喬……”

為什麼他說的這句話，好像在哪里聽過。

又答應了什麼……為什麼，記不起來。

手腕被得生疼，忍不住蹙眉：“我傷勢初愈，記不好……蒼喬，你先放開我！”

看著清艷孱弱蒼白的面孔，蒼喬終于是松開了手，眼底閃過復雜深沉的痛。

他聲音卻恢復了冷淡：“蘭華夫人貴人多忘事，那本座就提醒你——當初本座答應助你幫秦王殿下登上帝位，你則必須答應本座一個要求——無論本座要什麼，你都得給本座。”

明蘭若一愣，心中生出不詳預：“你……要什麼？”

蒼喬睨著，忽然扯了下角：“你的兒子——明希小爺，從今日開始他屬于本座。”

明蘭若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要小希？！”

“本座既能助新帝登基，助你登上后位，自然不可能沒有代價。”蒼喬手挑起的下。

他冷冷一笑：“明希爺出不詳，外人一直都認為他是秦王或者太子之子，但終究沒有記檔，想必秦王和太子都未必愿意認下他，那麼就跟著本座好了。”

明蘭若怔然地看著他問：“如果……我不肯呢？”

原來，皇后之位那麼順利落在頭上，也是因為他背后出手襄助嗎？

蒼喬眼神漸漸危險而黑暗，仿佛一張大網籠了過來：“蘭華夫人，本座既能把你這個乖外甥送上皇后寶座，就能讓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