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程逸出聲之后,眾人看過去。
才發現,服務生剛才端的是一碗熱湯,而那碗熱湯被撞翻后,正灑在了沈未蘇上。
程逸先沖過來,拉著未蘇被燙得通紅的胳膊看了眼,趕把扶起來。
另一邊的周硯懷穩住,推開許梔寧也走過去。
服務生嚇得半死,趕說,“對不起,剛才正上菜,不知道是誰在后面撞了我一下……”
程季山不悅地掃了眼服務生,也趕走出來,“程逸你去拿車,趕送周太太去醫院理一下。”
周硯懷手去接未蘇,“不用了,我帶去。”
手還沒等到未蘇,就被一把甩開了,未蘇語氣淡漠地說,“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理。”
包廂里誰看不出來氣氛不對勁,都在一旁不敢吭聲。
周硯懷眉宇微蹙,不悅地看了眼沈未蘇,提醒不要當眾鬧得不好看。
未蘇不看,另一旁的許梔寧靠在椅子旁,發出一聲痛苦的低,“硯懷,我的腳好疼……”
眾人循聲看過去,就看到許梔寧整只腳踝都紅腫起來,腳上的高跟鞋也掉了一只,站在那兒委屈地說,“剛剛進來的時候,我被絆了一下才撞到服務生的,你們別怪他,是我的錯,我走路沒注意……”
說著,言又止,又有些惶恐地看了眼沈未蘇。
那一眼很耐人尋味,一個清純膽怯的學生,一個冷艷傲氣的闊太太,形象上的強弱一眼有別。
再加上都是坐在周硯懷邊的,早就暗暗較著勁兒了,這麼一鬧,難免不讓人覺得是沈未蘇在背后絆了許梔寧,卻導致撞翻熱湯反砸到自己的腳。
場面難看,周硯懷把紀琮進來,“你去扶著許小姐。”
又看了眼沈未蘇,“一起去醫院。”
幾個人一起離開包廂,出了外面,沈未蘇站在門邊,許梔寧腳扭得嚴重,一直嗚咽著找周硯懷,好像他是醫生會接骨似的。
周硯懷把車開過來,紀琮扶著許梔寧上車。
周硯懷正要未蘇也上來,卻見快步地走向程逸開過來的車,那兩人很快就駕車離去。
——
未蘇到醫院理了下,還好湯灑在上的不多,胳膊上燙得紅了一片,醫生給拿了藥,叮囑了一些注意,就讓回去了。
不過,燙傷還是很疼的,未蘇右臂一直火辣辣的。
程逸陪著,愧疚地說,“未蘇姐,是我沒保護好你,我把你出來玩,卻讓你了傷。”
“不怨你。”未蘇靠在座椅上,有許梔寧這樣別有用心的人在邊,出什麼事都可能。
倒是個對自己也下得去手的,扭得那一下可是不輕,腳腫那樣,旁人哪會往壞去想。
未蘇自嘲地笑,確實有手段,自己別說不屑和斗,就是認真地對上了,恐怕也沒那個下三濫的手段。
手機響,看了眼,沒接。
程逸問,“未蘇姐,我送你回秦愫姐家?”
未蘇想了想,說,“不了,我去辦點事,你有空的話,就送我去個地方吧。”
程逸當然有空,載著去了一個中檔的小區。
未蘇下車去找人了,讓他走,程逸哪放心,就跟著一起去了。
到了才發現,未蘇是來買房子的。
賣家是人介紹的,價錢什麼的都靠譜,未蘇和對方簽了合同付了定金。
不過,很麻煩的一點,是還是已婚,要購房,后面的手續需要周硯懷一起簽字。
只能等聶紅音出獄后,用媽媽的名義來買。
房主人很好,答應緩一緩再辦手續,還說房子已經騰出來了,讓未蘇隨時住進去。
未蘇不好意思白住,付了兩個月租金,當下就決定要搬家。
程逸沒想到是來辦這麼大的事,陪著看了看環境,“不錯的,干凈又安全,還算寬敞。”
買房的事未蘇一直在猶豫,能力有限,肯定買不了豪宅,看了許多,綜合下來就這套最合適。
有時候做決定真不用深思慮,一瞬間的沖就夠了。
剛剛在包廂里,許梔寧在周硯懷眼皮子底下還敢跟玩套路的時候,忽然就決定了。
要搬出來,要辭職換工作。
聽說要辭職,程逸很慨,“未蘇姐,沒想到連你也要離開舞團了。”
未蘇也舍不得,但人總要為將來做打算,得過且過還好,可自立門戶就需要考慮薪酬問題,況且,聶紅音出獄后,必然花銷更大。
一下午,未蘇迅速地回瀾苑收拾了東西,又回秦愫那拿了行李,當晚就搬進了新家。
一切順利,唯一的憾就是沒離婚,不然的話哪至于這麼麻煩。
程逸幫把東西搬完,看拖著傷的胳膊坐在一堆雜里收拾,有些不是滋味地說,“未蘇姐,我來幫你收拾吧。”
未蘇看看時間,“不用了,今天麻煩你。你先回去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程逸認真地問,“哪天?未蘇姐你不要敷衍我。”
“你還怕我賴賬啊。”未蘇說,“不過我現在確實囊中,太好的請不起,你別嫌棄就行。”
“你請我喝清水,我都不嫌棄。”
未蘇今天實在沒力理太多瑣事了,沒說什麼,送走了程逸,坐在新家里,慨良多。
明天就回舞團辭職去,剛好最近手頭的工作不多,辭職應該會很痛快。
往后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過去那些糾糾纏纏的,實在令人膩煩。
正收拾著,門鈴響。
是外賣。
未蘇正納悶,手機里程逸給發來微信,休息一下,吃完東西再收拾。
取了外賣坐下來,菜清淡營養好吃,完全合口味。
不能說完全無于衷,這個小師弟為人如何看得清楚。
可更清楚,沒可能的。
未蘇道了謝,把錢轉過去給他。
程逸沒收,未蘇也沒再說話。
弄了會兒,未蘇累了,起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手機猛烈地響,瞥了眼上面的號碼,周硯懷昨晚上拿手機,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了。
未蘇著頭發,過去接了,那頭傳來個極為不悅的聲音,“沈未蘇,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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