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夕胭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你連殿下的話都不相信？你在懷疑他？”

諷刺啊！

里那個為了所謂的變得白目的飛燕將軍，卻自始至終是那個最清醒的人。

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故意在他們面前演戲。

難道這位飛燕將軍不是五皇子一伙的？

百里飛燕卻全盤否認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不相信殿下呢？我是不相信你啊，你不會醫，卻知道白蓉草和黑蓮子，那只能說明毒本來就是你下的。”

“你與人合謀，在殿下的酒水羹湯里做手腳，又故意救下他，為的就是得到殿下的信任，這豈非是最合理的解釋？”

夕胭噎住了。

的確，這也說得過去。

只是，真的就這樣簡單嗎？

為什麼有一種早就走了對方陷阱的覺，就連五皇子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五皇子呢，你明知道我的份，這些日子還放心我留在他的邊？”

“我這不是借著吃醋的由頭，將你給調離開了嗎？”

“……”竟是這樣。

夕胭終于明白了。

不對。

還是有哪里不對！

“為什麼這些你不告訴給五皇子？一點風都不，防他也防得這麼嚴實？”

“只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好了，已經跟你說得夠多了，我想你現在的境你也明白。”

百里飛燕低著頭背著雙手緩緩走到夕胭的面前，再抬首時，嚇了夕胭一跳。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表啊。

惡劣的、兇狠的都不足以形容。

可以說是恐怖了。

表不是很夸張，但那雙冷漠如深淵的眼里，傳達出的卻是無盡的死寂。

那一刻，夕胭知道百里飛燕不是在恫嚇。

真的會殺了。

可也決不能背叛天通！

聽奴，對，聽奴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

也許這會兒已經帶著人趕過來了，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就像是知道心里面在想什麼，百里飛燕淡淡碎了最后一點希。

“在殿下到來之前，只要你告訴我有關于天通有價值的信息，我會酌給你一條生路。”

“不用想著拖延時間，你那個丫頭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你把怎麼了？”夕胭有些絕地問。

“在走出這個院子時，就已經被我二哥拿下了。”

“你二哥也在？你早就準備我今晚要對我下手？”

“不，今晚臨時決定的。也謝謝殿下告訴了我這些況，讓我得以設計出這一場戲。”

“你假借著去挖酒的名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可不對啊，你只去了那麼一點時間，為什麼來得及安排這麼多事？”

夕胭想不通。

不過是五皇子自作聰明的一番說辭，何以就被對方利用至此？

夕胭哪里知道。

百里飛燕早就將目標瞅準著他們，夏侯洙今晚上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不過是給了百里飛燕一個可以正大明解決掉夕胭的理由罷了。

什麼白蓉草黑蓮子，也就是讓夏侯洙沒法辯駁，甘愿舍棄掉夕胭罷了。

夏侯洙是不會承認自己對百里飛燕說謊的。

那只能夕胭背了這罪名。

事很簡單，只是夕胭不知道百里飛燕了解到的況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

一開始，在百里飛燕面前就是明的，本不存在。

而今唯一的價值，就是告訴有關于天通的一切。

“我說過，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伴隨著這話，百里飛燕咔嚓一聲，直接扭斷了夕胭的右胳膊。

“啊——”

夕胭想要大，卻被百里飛燕狠狠捂住了。

“聽著，接下來是我對你單方面的審問，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若是你擅自提問，或者喊，你就要接我的懲罰。”

魔鬼！

這本就是個魔鬼！

夕胭面蒼白如鬼，所有的得意所有的輕蔑全部消失了。

著面前這位前不久在印象里還是個蠢人的人，眼睛眨都不眨便扭斷了的左手，不瑟瑟發抖。

也許今天，真的逃不掉了。

可不想死啊。

還有那麼多的事要去做，這一生注定不平凡，還夢想著以后能繼承圣主的位子，像一樣可以游戲天下。

將整個蒼生都握于自己指尖！

怎麼能夠死在這種地方？

這麼憋屈的、莫名其妙地就輸了，以至于這世上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的存在！

夕胭接不了。

不要死在這里。

不能死！

可任何一個背叛天通的人，都會遭到這世上最殘酷的懲罰。

背叛者，無一活命。

“我不能背叛天通，只要我說了，我就死定了。”

忍著胳膊的疼痛，夕胭直直瞪著百里飛燕說道。

“是這樣嗎？可我為什麼在你的眸子里看到了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

百里飛燕抬起的下。

“你看似在瞪我，其實是在向我表達求。仿佛在說，只要我能想到讓你說了后，還不用擔心天通報復的方法，你就會將一切都告訴我。”

“……”

百里飛燕近在眼前。

臉還是之前那張臉，然而夕胭再面對此人時，心臟卻不可抑制狂跳著。

也不住抖著。

不只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激。

那種覺，就像是在面對無所不能的圣主一般。

讓害怕，卻又讓莫名的興。

“我如你所愿。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可以向你保證今夜的事只有你知、我知。天通不會知道你背叛了他們，你還可以恢復自由。”

“那聽奴呢？”夕胭問。

“聽奴？你一句話，就可以是個死人。”

夕胭心了。

的確忠心于天通，但更忠心于自己。

很明白，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命都沒有了，那萬事都空了。

比起為天通而死，更想要有一天天通能在自己的手里達到新的輝煌！

“我錯了。”夕胭忽而道，“要是可以我自己決定，我不會和夏侯洙那個笨蛋合作，我會選擇你。”

看向百里飛燕的目，已經帶著熱切。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我眼里也是個笨蛋？”百里飛燕淡漠表示。

“今夜我輸了，你可以把我當個笨蛋，但我卻是個有用的笨蛋不是嗎？”

傲慢的夕胭，是非常尊崇勝者為王的。

對于真正比聰明、也能讓不得不服從的人，會發自心里崇拜對方、憧憬對方。

“你想要跟我合作？”

“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不是嗎？”

今夜之前，夕胭還是個全心忠于天通的好部下。

而就是這麼一點點工夫，已經心安理得地接了自己的新使命。

百里飛燕注視著面前的子，心則不像表面那般平靜，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人，縱然又傲慢又自負，但日后恐怕是個棘手的角。

因為這個人除了極端的自私，還有著可怕的熱。

的熱，可以用在任何方面。

哪怕是此時此刻正在威脅的敵人。

無法得知這樣的格于是好是壞。

好的是，過夕胭可以得知天通許多有用的報，甚至還可以在的幫助下搗毀天通。

壞的是，和這樣一個人合作，你得隨時準備好有一天會變連你都應付不了的存在。

“好啊！”

百里飛燕勾出一個還算是爽朗的笑容。

夕胭就算再怎麼不可小覷，現在還是不足為慮。

先解決了天通，再來對付。

對于這位，百里飛燕是不會輕松大意的，也不會給反咬一口的機會。

“只是我的目標是搗毀天通，碎他們的一切謀，你確定還要與我合作？”

面對這個問題，夕胭難得掙扎了一會兒。

“圣主對我有恩，我不想要背叛。你能答應我，搗毀天通后，能放圣主一條生路嗎？”

別的人都可以不在意，唯獨圣主，割舍不了。

“不能，放過誰都可以，也絕不能放過。”百里飛燕冷漠道。

“你連騙都不愿意騙我？”

百里飛燕大可以先騙著，反正到時候食言而，也拿沒有辦法。

為什麼非要現在說這話，給合作的事新增變數呢？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現在還有被我騙的資格嗎？”

“額。”夕胭呆住。

“你不想死，那就只能與我合作。而你對圣主的，也遠遠到不了犧牲你自己來保全的程度，有騙你的必要嗎？”

說得沒有錯。

百里飛燕的話是如此的直白，直白到有些刺耳的程度。

換別人肯定會生氣，會憤難當。

然而夕胭，看著百里飛燕眼里更加熱切了。

對的崇拜也在劇烈的升溫中。

就差說：圣主，我已經找到了更好的仰對象了，你可以安心去了。

而百里飛燕，也終有一日被所摒棄，熱切不再。

“不錯，你沒有騙我的必要。我得謝謝你，愿意跟我說實話。這樣也恰恰能說明，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一旦我選擇跟你合作，你是不會在背后捅刀的，也不會事之后就對我下手。”

“我不會承諾你任何事，唯獨能承諾的是你只要告訴我天通的事，我可以保證你今夜不會死在這里。”

百里飛燕態度相當強。

越強，夕胭就越激。

越想要對百里飛燕臣服。

百里飛燕如果好商好量，還各種收買，還不會如此刻這般順服。

“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夕胭興低吼著。

而接下來，夕胭就將所知道的天通大部分信息，都告訴給了百里飛燕。

“我暫時只能說這麼多，得留下一部分作為我的保命符。還有一些信息，我自己都不知道，以我如今的份，也沒有資格探聽更高的機。”

這一次，百里飛燕默許了的做法。

沒有得太過。

“我還有一個問題。”出一手指，“圣主是誰？”

“我不知道，沒有人見過圣主的真容。”夕胭搖著頭。

“是男是？”

“有的時候是男人，有的時候又是人。”夕胭特別苦惱，“他每一次出現，不只是別，就連高、聲音都不一樣。”

“那你們怎麼確定他就是圣主？而且堅信圣主只是一個人呢？”

也有可能圣主是流坐莊。

當然，這種可能太低了。

很有組織這麼干的。

“凡是天通的人，都會服用一種神水。這種神水必須要按時拿到解藥，解藥只有圣主一個人有。”

“你們想拉五皇子伙，也會給他服用神水嗎？”百里飛燕立即問。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因為就百里飛燕所了解到的，鄂旭君這些人，是不可能服用了神水的。

“不會，他們這些皇室貴胄，是天通的合作者，算不上是真正的天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