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遠輕輕抱著孩子,哪怕睡著了,他也沒把人放下,依舊抱在懷里輕輕拍著背。
照顧孩子的阿姨進來之前,掃了一眼病房外的信息,名字那列,赫然寫著“ivan”,以及中文名,何溢昭。
“先生,趙小姐來了。”阿姨撞見趴在何致遠肩膀上的小小的影,不由放輕音量。
“嗯,你先照顧著人。”何致遠正要把小小何放下,孩子就了,儼然被吵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長長的睫輕輕扇著。
何致遠看了看他,斟酌片刻,改了主意:“算了,讓現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小小何聽到這,這才睜開了眼,眼睛腥紅,似乎在控訴他。
何致遠連忙手替他拂去眼淚,哄道:“爸爸這不是沒走?你一開口,爸爸什麼不由著你?”
“那個人,是誰?”小小何極其敏的問道,“那個小寶,也是你的兒子嗎?”
乖乖巧巧的一個小孩,說起話來,弱弱卻霸道非常。
他不再看何致遠,只耷拉著腦袋:“反正,我差,你肯定更喜歡他。”
小小何忍不住哭了,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瘦弱的失去重量一般,倒在他的懷里。
何致遠最心疼的也就是此刻,心疼不已不過氣,他耐心道:“爸爸只有你一個孩子,ivan,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取代你。”
“你騙人。”小小何不肯相信,眼角依舊滴著淚,“他們都說,我要死了,說我活不了多久。”
何致遠臉微變,分明眼神里都是怒意,哄孩子的語氣卻依舊和,他道:“爸爸跟你保證,你會長命百歲,會長得跟爸爸一樣高大。”
“真的嗎?”他終于轉看向何致遠,眼底還是委屈。
“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何致遠微笑道,“爸爸說到就會做到,爸爸一定會陪我們ivan一起長大。”
小小何再次沉默的抱住了何致遠,小聲的說:“不許他們,比我重要。”
何致遠跟他再三保證,小小何再次安心睡去。了,何致遠替他蓋好被子,又將室再次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后,才轉離開。
一出病房,臉就沉得極其冷冽。居然有人敢在孩子面前說那番話,簡直是死不足惜。
說這話的人他自然得揪出來,并且刻不容緩,這一耽誤,見到趙溫檸是在一個小時之后。
小寶一見到他,眼前一亮,卻又看見他的臉,并不敢靠近他。
何致遠放緩語氣,道:“小寶,我跟你媽媽有事要談,你先跟阿姨出去玩,好不好?”
小寶聽話的點了點頭。
趙溫檸見他臉不太好,同樣也是半天沒有開口,等他提及莊毅時,有幾分恍惚。
“過幾天,帶著小寶去和莊毅見一面。”何致遠淡道。
“你居然,找到他了。”趙溫檸苦笑道。不過隨即就釋然了,他為了何溢昭,哪怕人死了,他也得把人給挖出來。
沒有其他原因,何溢昭的,是心臟方面的問題,而這個手,全球只有三位醫生能做,一位年過七十,不適合再做手,一位死于兇殺案,剩下能做這個手的,只有莊毅了。
莊毅消失了有三年了,同一時間,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而十幾年前莊家破產,則是跟何昶有關。
一般況下,莊毅是不可能給何溢昭做手的。
可惜,何致遠當年費盡心思,找到了小寶,并且替小寶治好了病,又花錢養到了現在。
小寶便是莊毅的孩子。
“我在想,要離開你,小寶會不會很失落?”趙溫檸低落說道。
“他有親生父親會疼他,這對他而言只會是一件好事。外人再好,也比不過親生父母。”何致遠道。
“溢昭不喜歡小寶,是不是?”趙溫檸說,“你也是,對小寶的不徹底。”
何致遠終于皺起眉:“我的兒子躺在病床上生死難料,你要我盡心盡力去其他孩子?”
趙溫檸道:“小寶對你而言,無非只是幫溢昭活命的工。”
“難不你以為我是大善人,無緣無故替別人養一個孩子?”何致遠道,“我找到小寶時他被丟在垃圾桶旁茍延殘,我帶回他,將他扶養長大,我并不虧欠他什麼,他缺父,也是因為他的父親惹了不該惹的人,導致他被丟棄,跟我無關。”
更何況,他盡可能對小寶好了,他會接小寶放學,也會給他買禮,陪他過生日。
而他救了莊毅的兒子一命,現在要求莊毅給小小何做手,再正常不過。
趙溫檸不說話了。
可是已經把小寶當了親生兒子,他怎麼能做不到呢?
們一家三口不好嗎?
趙溫檸沒想嫁給他,但是想以這樣一家人的形式存在,所以當初費勁心力,要養小寶。一開始,小寶只是被護工養著,三番五次表達對小寶的喜,才有了養小寶的機會。
“致遠,等小寶跟莊毅走了之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再留在你邊了?”趙溫檸輕聲問道,“白杏肯定是……容不下我的。”
“一開始我也以為對你充滿敵意,后來跟溫鎮走的近,對孩子喜非常,我猜對你這個人其實無所謂,對你沒敵意,只是以為你搶走了的孩子才恨你。”
何致遠想了想,道:“或許在眼里,我跟你都是一樣的。”
趙溫檸怔了怔。
何致遠的心思也不在上,代完事,就轉走了。
再次見到,他懷里又藏著那只小不點,小小何跟小寶完全不一樣,小寶對何致遠客客氣氣,不會去忤逆他的意思,小小何一點不合心意就對何致遠甩臉。
臉又甩的很有技巧,像是他才是那個害者,可憐兮兮的,又委屈。
有些像討人厭的白杏。可他長得一點也不像白杏。
何致遠什麼都縱容他,一天不知哄他幾回。
跟平日里笑里藏刀的何致遠完全不一樣,這時他是真溫,替他戴好帽子,生怕吹到半點風。
“小寶有媽媽,我的媽媽呢?”小小何問何致遠。
“等過兩個月,爸爸帶你回去見。”
“會喜歡我嗎?”
“當然。”何致遠笑起來。
“表面上,交往兩個月領證是閃婚,實際上我們認識有十一年。” “你們吵過架嗎?” “好像沒有,只有冷戰過。” “冷戰多久?” “一年。” “……” #平淡、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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