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你怕嗎?”卿捧著離墨的臉,眼眶泛紅。“若是半月後天不降雨,你怕嗎?”
“不怕。”離墨沒有沉默,隻是說了句不怕。
“為什麽?”卿想罵離墨傻。
前世也是這樣,明知道是謀,明知道是算計,明知道很有可能就是騙他算計他,可還是一次次明著往火坑裏麵跳。
“你說會下雨就一定會下雨。”離墨淡笑了一下,似乎有竹。
那自信不是源於對卿,而是源於自己。
他有辦法讓天下雨?
卿一臉驚愕的看著離墨。“你是神嗎?”
“你是妖。”離墨忍笑了一下,最笨又最聰明的妖。“妖應該也會呼風喚雨。”
“我有個辦法,但不知道行不行。”卿有個辦法,前世和西夏打仗的時候見過那個法子。
西夏信奉天神,國師祭祀一大堆,他們傳的神乎其神,呼風喚雨不在話下。
曾經看過西夏國師招雨,裏還念念有詞。
卿隻知道國師幹了什麽,卻不知道念了什麽。
萬一要是開壇和咒語缺一不可,那肯定就輸了。
可卿賭不起。
“那就用你的方法。”離墨總是一臉由著。
卿有些猶豫。“要燒個活人祭天,你說這法子準不準?”
卿覺得殘忍,前世被燒死的那祭品實在太可憐。
離墨眼眸深邃的看了卿一眼。“妖法?”
卿想咬人,這妖法還不是你母妃那母國特有的。
“算了算了,不用祭品,隻開壇可勁兒燒木,濃煙四起,騙騙天神來下點兒雨也是好的。”卿不明白這是什麽原理,不過……總覺得濃煙四起,那天上的雲被嗆哭了,和那祭品沒什麽關係。
“離墨,你信我嗎?”卿總是沒有自信,又覺得離墨不信。
因為離墨邊的人,不信。
“有時候,不信。”離墨說的實話,他有時候也看不懂卿到底在幹什麽。
聽見離墨說心裏話,卿心口酸的厲害。“那你還什麽事兒都由著我!”
卿還覺得自己委屈了。
“信不信你和由不由著你是兩碼事,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但是惹了我……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離墨想,他大概是要前期慣著卿,若是真的騙自己,就算是互相折磨也要狠狠的綁在邊。
“我要是騙你,你就把我抓起來,打斷我的,著我滾床好了!”卿想了想,這該是最狠毒的懲罰了。
前世,水桃被那些人殺害前,還被玷汙了……
用力握雙手,卿呼吸有些不順暢。
這一世,一定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一定不!
“你是有多沒沒臊……”離墨又好氣又好笑,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天天把滾床放在邊上。
“我沒有開玩笑,不管我將來做了什麽,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允許你傷我,折磨我,但我不允許你把我送人,也不允許你讓別人我。”卿是在害怕,真的很害怕。
前世,離盛軒多次想要和之親,多次拒絕以後……離盛軒居然一氣之下把賜給了慕容涉,若不是那時候的慕容涉已經不是的對手……後果連想都不敢想。
那一夜,應該是心死的最徹底的一次,差點殺了慕容涉,連夜逃離京都回到邊關。
離盛軒也是因為這事兒怕心生反意,才迫不及待的要回京,除之後快。
可憐家一百三十口人命……全部被葬送。
到卿的在微微發抖,離墨用力抱,小聲開口。“誰敢你,我殺了他。”
“離墨,你真是個傻子……”卿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離墨的形微微有些僵直,沒有說話。
以前,他從沒有見過卿哭,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哭了。
……
第二日清晨。
天空依舊晴朗,關中的太照在臉上火辣辣的灼熱。
卿歎了口氣,這才春分,杏花剛落,這麽大的太又一連幾月無雨。
也難怪關中百姓盛傳謠言,說什麽天降異象,這是得罪了神明。
卿算了一下,前世關中旱災是在兩年以後,大約也是在這個季節,民眾謠言四起,說什麽天降異象,說什麽京都帝王不得人心,說什麽天要滅離國。可離墨到達關中後,卻破了所有謠言,不足半月便天降大雨。所有關中百姓視離墨為神,說他是天選之子,是天生的帝王命星。
蹙了蹙眉,卿打了個響指。
“小姐。”燕十三的上好的差不多了,右腳筋被謝幺兒廢了,好在沒有留下什麽殘疾。
“讓人散播謠言,就說天降異象,安王離墨是不祥之人。”卿想,要把謠言傳的更厲害些,最好直接傳到京都,讓離盛軒徹底放鬆警惕。
燕十三愣了一下,不知道卿為什麽要害安王,明明……
“小姐……”燕十三不解。
“三天後再讓人傳傳謠,除非天選之子到達關中,否則關中旱災不斷。”
“小姐是十足的確定半月後會天降大雨嗎?”燕十三鬆了口氣,卿肯定是早有打算。
可這步棋走的太險了,如若天降大雨,離墨會為關中百姓擁戴的神,可如果半月後天依舊幹旱,那離墨在關中就會為眾矢之的。
“沒有。”卿搖頭,心口依舊慌。
也知道這步棋走的太險,不僅僅是天下不下雨的問題,萬一離墨不信。
“小姐,三思。”燕十三作揖,萬一有什麽閃失,安王不會原諒小姐的。
即使卿是好意,可別人不會那麽理解。
他看得出來,離墨邊的人原本就不信任卿,沒有不風的牆。
“就是讓他們知道,按照我說的做。”卿咬了咬牙,要賭一把。
……
西夏,祭祀臺。
“國師,大祭司,帝子傳來消息,讓您助關中降雨。”手下回稟,恭敬跪地。
“青玄,離墨可有答應?”國師一七彩祭祀長袍,手持枯木熒杖,致的麵容雌雄莫辨,冷白的皮在下格外耀眼。
“回國師,並未。”一墨青長衫的男子恭敬回應,麵凝重。
“這麽說,需要我們手。”國師瞇了瞇眼睛,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撥。“帝星位移,不可大意!讓人除掉卿,星隕落,離國的帝星便會消散,而離墨……將會是我西夏一統天下的唯一人。”
“天佑西夏!”
祭祀臺下,所有弟子爭相呼應。
……
離國,京都。
宣王府。
“王爺,關中傳來消息,卿小姐讓人編造謠言,說安王離墨是不祥之人,所以天降異象,初春幹旱綿延數年。”手下一臉得意,角帶著笑意。
離盛軒起看著窗外,瞇了瞇眼睛。
他的好卿,還真是一次次給他驚喜。“好得很,通知林笙,調撥離墨和卿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