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看到后面被過的匣子,心中很清楚看到了什麼。過去,他總是因為一個又一個的原因錯過同解釋的最佳時機,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用沉默蓋過問題。
幾乎是一瞬間,裴煦便回答:“因為那張方子每一味都是劇毒之藥。我那時候沒有把握,北胡與這邊到底不同,你的質也和他們不同。若是貿然讓你服下這張方子,我怕會出事。”
聽他說完,季枝遙再低頭看上面的容。如他所說,確實每一味拿出來都有毒。
頓時有些愧疚,將信放下,想和他道歉。
“以前我有很多事都沒有來得及和你說。”裴煦走過來,將后面的匣子搬到桌上,在里面翻了翻,拿出幾封蓋了加急章子的書信。
“還記得章雪嗎?”
季枝遙點頭,“是你恩人,怎麼沒在宮里見到?后來你給了什麼名分。”
“是假的。”裴煦淡聲說,“現在和季云霜都在地牢中,日日刑。”
“假的?!”季枝遙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敢騙你?而且……既然說是假的,那便說明你們找到真的了。”
“是,找到了。”裴煦和離的不遠不近,他能嗅到上淡淡的花香,能嗅到裴煦常年熏的沉水香。他目灼灼地看著自己,倒將看得十分不自在,后退了半步。
“你看著我干什麼?”
“你曾經和你四姐去過丞相府。那時候對丞相嫡子有意,本想帶你出宮炫耀一番,又恐你的風頭過,后來本沒讓你進府。”
季枝遙的回憶被他的形容一點一點勾起來。
“你在丞相府后面的巷子里,見到了一個渾是傷的人,是嗎?”
沒有說話,可一切表,都無比確切地指向正確答案。
“那時我以為你是個小丫鬟,你的荷包很簡陋,放在南月,宮的都比你的好看。”他低笑了一聲,聲音卻漸漸啞了,“但你用里面僅有的銀兩,給我買了吃的喝的,還買了一套勉強合的裳。”
季枝遙已經完全記起來。對那日印象深刻,是因為見識到了丞相府的氣派,見識到宮門之外的熱鬧與繁華,卻也窺見這座繁華的城中的暗面。
這樣面的都城,仍舊有人食不果腹,衫破碎,奄奄一息。季枝遙以為自己已經很不幸,卻發覺比自己境更艱難的大有人在。
所以,才會一下沒忍住,將所剩無幾的銀兩給了那個小乞丐。
“是你……”季枝遙鼻子一酸,又往后退了退,“所以你藏在書房中的那幅畫,畫的是我?”
“什麼畫?”這些年他作畫無數,已經沒有十分清晰的印象。
“梨花同夢——”
“是你。”聽到后,他毫不猶豫,“那日你戴著面紗,看不清你的臉。可背影卻讓我記了許久,后來丞相府中事務繁忙,才逐漸忘卻。”
裴煦:“若非章雪突然出現,我已經不打算再追查的下落。雖然是救命之恩,可只是當日一個微不足道的善舉。過去便不用再介懷,直到季云霜告訴我,那人是你。”
季枝遙:“可倘若當日救下你的不是我,你找到了你真正的恩人,你又會如何待?封妃,貴妃……這樣永遠人一頭的覺,我最恐懼,也最不喜歡。”
“我從來沒說過會讓進后宮。若真的找到恩人,孤會賞賜今生都用不完的銀兩,厚待的家人,僅此而已。”裴煦已經解釋過很多次,可是季枝遙總是很害怕,也會下意識地懷疑他。
“我和你父皇不同,因為被人深深傷害過,我格外珍惜每一個在我邊的人。所以你擔心的狀況不會發生,我對你的心意,你還沒能到嗎?”
季枝遙本想回避這個問題,但他既然提到,便順著說,大不了再吵一架,不歡而散。
“可是你做了多傷害我的事,忘了嗎?發現我有孕的那個晚上,你在做什麼?”
“你分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邊有別的人,你卻將往日對我的特殊隨意給了別人。不僅如此,還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面盡失,尊嚴全無。裴煦,你說這是嗎?”
“我那個時候只想讓你注意我,想讓你主來關心我。我沒想到后面會發生那樣的事,我……這件事確實是我理的很不好,我很后悔。”
“可是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季枝遙眼偏過頭去,“只要想到你,我就會想到這些痛苦的記憶……我,我不想說了。”
退開,走到離書案遠一點的地方,背過去了眼睛,“我去看看知安。”
說完,直接抬步離開了長門宮。
裴煦站在原一直沒有,等到陳栢過了很久走進來,低聲告訴他公主離宮了,他才緩緩回過神,看向外面已經有些昏暗的天。
“他們聊什麼了?”裴煦背影有些落寞,繞過桌子走到椅子上坐下,拿起已經涼了的茶盞,喝了口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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