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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骨》 第118章 這叫儀式感

薛清茵自己的口,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良心在的。

於是臨睡前對宣王道:“殿下起床記得我。”

宣王應了聲:“嗯。”

薛清茵覺得他答應得很是敷衍,於是本來都鑽被窩裏打算休息了。想了想,生生又爬起來,隨手撈過外袍披在上,便竄出去招手來了弄夏。

“明日你看殿下要走了,就來我。”

弄夏呆呆地看著:“姑娘上……”

“啊?”薛清茵低頭看了看,“哦,穿錯了裳。這不重要。”

薛清茵拉了拉上的外袍。

那是宣王的袍子。

寬寬大大,擺甚至拖曳到了地上。但它格外擋風呢。

“奴婢記住了,姑娘早些歇息吧。”弄夏回過神應道。

薛清茵點點頭,放心地回去睡了。

卯時。

天將明未明。

宣王府外,王府親衛披甲挎刀,手中還舉著火把。

塚繞過他們,翻下馬,大步走王府,正迎上宣王。

“走吧。”宣王道。

塚忍不住探了探頭,問:“不見側妃?”

宣王輕描淡寫:“還在睡。”

塚暗暗嘀咕,殿下這都舍不得喚醒嗎?這可是要遠行了啊。

另一廂,弄夏糾結了一會兒。

想去姑娘起床,但宣王走的時候不讓,說姑娘很累讓睡。

但姑娘的囑托又反複在腦海中想起。

最終弄夏還是一筋地認定了,是姑娘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得聽姑娘的。

弄夏一咬牙奔進門去,抓著薛清茵就是一陣搖晃:“姑娘,快快!起了!宣王殿下已經往大門走了……”

薛清茵一個激靈爬起來。

環顧一圈兒,果然,宣王已經不在了。

“我裳呢?”

“這兒呢這兒呢!”

“茶,茶給我……”薛清茵咕咚咕咚漱了口,又飛快地用水抹了把臉,直衝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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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頭還沒梳呢!”弄夏抓著梳子跟了上去。

這會兒哪裏還管什麽頭不頭的。

薛清茵提著擺就是一路小跑。

門外守著的宮人們反應不及,見弄夏在後頭喊,他們才匆匆跟上去:“側妃!側妃這是要去哪裏?”

“側妃慢些走!側妃等等……”

這位弱,摔一下磕一下,那可了不得!

這廂親衛將馬牽到了宣王跟前。

宣王頷首,隨即翻上馬。

隻不過那一瞬間,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麽,麵竟有些古怪。

塚還有些不死心,又回頭看了兩眼,問:“殿下,這便啟程?”

“嗯。”宣王握住了韁繩。

就在他掉轉馬頭走的時候,一陣腳步聲近了,同時還伴隨著弄夏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喊聲:“等等,等等……姑娘等等我!”

這話一出,方塚便知曉是側妃來了。

他想也不想便轉頭去看宣王。

馬背上哪裏還有宣王?

卻是已然下馬了。

宣王拾級而上,正迎上奔來的薛清茵。

披散著頭發,外頭攏著一件他的披風。風吹拂起的發,晨熹微間,的兩頰蒙上一層薄紅,而雙眼亮得驚人。

朝他奔來。

好似直奔他的心間。

他的目從那件本屬於他的披風上流轉而過,驟然灼熱了幾分。

宣王不再停頓,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薛清茵。

薛清茵就這樣順勢投了他的懷抱。

“怎麽跑這樣急?當心舊疾複發。”宣王皺起眉,一手的後背。

薛清茵輕輕著氣:“是、是啊……差點就發作了。”抬起臉瞪著他:“怪誰?還不是……怪殿下……沒有我起床。”

宣王心下一,有些想要親

奈何本就得厲害。

最後便隻是抬手撥開了薛清茵一路奔來,那糟糟飛揚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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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茵抬手按在他的臂膀上,將下也靠了上去:“且讓我……歇一會兒。”

宣王應了聲:“嗯。”他沒有,立在那裏,不是木樁勝似木樁。

塚站在臺階下,忍不住咧笑了。

親衛們著這一幕,默然無聲,倍覺難得。

晨間的風吹拂而過,但卻並不覺涼。

薛清茵的呼吸慢慢地歸於了平穩。

終於,掙開了宣王的懷抱,道:“可見這些日子子還是養好了些。否則,殿下回頭就該看我躺在那裏了。”

宣王深深地看著:“嗯,還要再養好些。”

薛清茵道:“好了,殿下走吧。”

宣王:“……嗯?”

“我就是來送行啊,隻要看著殿下離去便足夠了。”薛清茵鏗鏘有力地道。

宣王:“……”“所以我不願醒你,何必多此一舉。”

薛清茵搖頭:“這怎麽多此一舉?這儀式。哪怕我隻是多看殿下一眼。那也是不同的。”

宣王心下微

不同嗎?

是,是不同的。

僅僅隻是看見出現在這裏,那一剎他的心便變得極好。

宣王又不輕不重地抱了下薛清茵,對剩下追趕上來的宮人沉聲道:“照顧好側妃,若有恙,拿爾等是問。”

宮人紛紛低頭應是。

“放心吧,我照顧自己可在行了!”薛清茵道。

說罷,也反手抱了下宣王的腰,道:“喏,這也是儀式。殿下抱我,和我抱殿下,看來是多此一舉,但其實也是不同的。”

宣王心下更見

他沉聲道:“我知曉了。”

他轉離去,心頭這才有了牽掛的滋味。

他知曉將士與家中妻兒離別,何其不舍。但從前隻是知曉,如今才嚐到味道。

薛清茵便真佇立在那裏,目送著他們遠去,而後才由宮人扶著返回去。

“走不了。”薛清茵皺起鼻子,氣道:“抬轎來。”

宮人哪敢置喙?匆匆去抬了轎。

而這廂方塚實在忍不住道:“側妃與殿下誼深厚,屬下還真有些羨慕!”

宣王的角勾了勾:“你也該娶妻了。”

塚歎道:“我父母早亡,哪有人為我張羅啊?再說了,咱這行伍中人,娶妻不易啊。娶來也是人家獨守空房,挨了欺負都找不著咱。”

塚很快便打消了念頭:“罷了罷了!恐怕隻有等我走不路,再也無法跟隨殿下行軍打仗那一日,才能安分留在京中娶妻呢。不過那時,一傷痛,恐怕更不好耽誤人家了。也未必有人看得上我!”

塚這話就實屬誇張了。

他乃是宣王軍中副將,年紀還未到三十,沒有家世的加持,卻能混到如今的地步,那可以說是個人能力極強了。

想要將兒嫁給他的小門小戶多得很!

隻是宣王邊但凡親近一些的下屬,都是不敢隨意娶妻的。

宣王府能打造到如今如鐵桶一般的地步,實在不容易。

他們娶的妻子若恰好是敵方心安排的,又或者是經不起別人遊說、離間、重金之的,那可就出大子了!

“嗯,行軍在外雖不易,獨守空房卻更難。”宣王驀地接聲道。

他一直知曉,薛清茵嫁給他是了委屈的。

而如今這念頭愈發強烈了。

……

獨守空房的薛清茵又睡了個回籠覺。

後管家便來見

坐在那裏,一邊慢吞吞地用著早膳,一邊聽管家道:“殿下如今應當出城了。”

薛清茵看了看外頭正掛的日頭,疑地問:“啊?現在才出城?”

管家知不懂這些事,便笑了笑,細細解釋道:“殿下一早出門,並非是為即刻大軍開撥。而是先祭祀,再麵見陛下,後又有朝臣相送。出城時,還有百姓去圍觀呢。”

聽著就怪麻煩的。

薛清茵歎道。

所以說做宣王這樣的人,也不容易啊!

“等出城到了軍營,還要再告天地,請三軍共飲,立下軍令狀,隨後大軍開撥。輜重隨其後。這也要折騰一兩個時辰。”管家又道。

薛清茵點了點頭,問他:“管家也在軍中待過?”

管家點頭:“是,除卻伺候的宮人是由宮中派出的,其餘人都曾跟隨殿下征戰過。”

如此一來,宣王府上安置的也就多是心腹了。

這些人因為一同經曆過生死,那誼自然非常人可比。他們服從高,忠誠度也高。

難怪宣王先前打算將管家之權毫不擔心究竟能不能鎮住場,也不擔心消息會傳到外頭去,被他人參上一本。

薛清茵放下筷子,道:“準備馬車。”

是時候再去莊子上看看了。

倒也巧。

剛說完,便有人來送信:“這是一位林老爺要呈給側妃的。”

薛清茵拆開一看。

大意便是那兩位鼎鼎有名的畫師已經到莊子上去了,他們會在那裏小住幾日,恭候薛清茵。

恭候這個詞用得很厲害。

那兩名畫師畫值萬金,在林老爺那裏卻是如指臂使。

可見林老爺這人友功夫確實厲害。

薛清茵收起信便要走。

管家連忙派了人跟上:“這些都是殿下特地留給側妃用的人。側妃可帶他們隨行。有事也隻管差他們去辦。”

薛清茵點點頭,心道過去全靠賀鬆寧的人充場麵。

如今又靠上宣王啦!

道:“殿下心。”

管家聞聲麵上笑容更甚,接著道:“若是不夠用,側妃還可調府上親衛。殿下說,能調他們的信已經給側妃了。”

了?

什麽時候的事?

薛清茵一臉茫然。

管家道:“前兩日還見側妃懸在腰間。”

薛清茵恍然大悟!

那是婚前,有一回宣王來許家見。送了棵田石和珊瑚做的首飾架給,後來還從腰間解下了一枚玉章,轉而懸掛在了的腰間。

那玩意兒能調王府親衛?

薛清茵都不歎。

宣王還是真舍得!

那會兒都還沒進門,就敢給了。

薛清茵忙弄夏去從盒子裏取出來,然後佩戴在了腰間。

哎,這種東西嘛,該炫耀時就要炫耀。

這樣別人才知道你不好惹!

以後一定天天掛著!

在呂管家的主持下,宣王留下來的那些人一一見過了

薛清茵隨意點了個人問:“柳修遠先生住哪裏你知道嗎?”

那人點頭:“知道。”

“那便由你去請柳先生到城郊莊子上來品茗吧。”

“是!”

薛清茵也不會那些個舞文弄墨的玩意兒,到時候見了那兩位畫師,恐怕都聊不到一塊兒去。

那就把柳修遠喊上吧!

等吩咐完,馬車也備好了。

這宣王府的馬車和薛家的馬車可大不相同。

首先是規製。

管家為薛清茵準備的王府馬車,比薛家的馬車要大出足足兩圈兒。

薛清茵在裏頭起居都沒問題。

舒舒服服地坐進去,想著這麽好的東西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啊。

兒立馬下令先去許家接薛夫人。

薛夫人見了也很是歡喜:“你不在邊,心下難免惦念。若非你舅媽整日裏陪著我,我一時沒什麽事做,還真不大習慣。”

薛清茵道:“阿娘也可以去打理產業啊。”

薛夫人道:“既是你的了,阿娘豈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薛清茵想了想,勸道:“就當是阿娘替我打理了。”

薛夫人點點頭:“那倒是好。”

說到這個,薛夫人便不問起來:“宣王府上產業如何?”

薛清茵搖頭:“不知,應當很有錢吧。否則宣王每回贈我禮,怎會那樣大方?”

薛夫人一下想起了那聘禮的盛況……

薛夫人歎道:“嗯,你並非正妃,這些倒也不歸你管。總歸宣王願意對你好就夠了。”

薛清茵隨口道:“本是要給我管的,可兒哪裏管得過來?”

薛夫人一怔,震驚道:“本是要給你管的?”

薛清茵點頭:“是啊,賬冊都搬到我麵前來了。管家將庫房鑰匙也給我了。還有各式印章。說是要將府上產業,連同王府中饋都到我手中。”

薛夫人震驚得說不出話。

宣王府何其大!

薛家遠不能比。

能將那些個產業給薛清茵,那是因為是親娘。

宣王著實太舍得了,竟連規矩也不顧。

那俗話說得好,錢在哪裏在哪裏。

要瞧一個男人的心意,不能看他上說什麽。而要看他將那財政大權到了誰的手中。有飲水可不能飽啊!

“阿娘?”薛清茵看著,暗暗嘀咕。

怎麽呆住了?

城西。

仆人對林老爺道:“馮老爺差人來問,說您這兩日怎麽不出門會友了?”

林老爺打了個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為太子妃的事,顯得太過擔心了。

這樣不好。

他怕被外人看出端倪,於是心念一轉道:“你們送的信可送出去了?”

那人答:“送出去了。”

林老爺點點頭:“便請馮老爺幾個,一同到城郊莊子上說話,以茶會友吧。”

何必便宜別人家呢。

林老爺心道,還不如給宣王側妃送錢去呢!

“等等。備馬車,我親自去將寧公也一並請過去。”

如此也可為宣王側妃壯一壯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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