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的大殺招。
是曾經想過,如果真有朝一日,沒辦法同時搞定賀鬆寧和梁德帝的時候,唯一能拿出來,也最有效的大殺招。
知道這些話聽來荒唐。
所以鋪墊要早些做,從那些信開始……
不忍心告訴宣王,他的苦難都不過是一本書。
但很忍心告訴梁德帝。
“民間自來有俗字,多為避諱,便將字形簡化。與你寫在信中的,十分相似。”梁德帝沉聲道。
薛清茵問他:“但終究還是是不一樣對嗎?”
是不一樣。
俗字會將“樂”寫作“楽”,而薛清茵卻在信中寫作“樂”。
梁德帝自然而然想到了先前賀鬆寧的異樣。
賀鬆寧特地問他索要薛清茵寫的信……顯然是為對比字跡。
那些疑就這樣有了答案。
“你仔細說,說清楚。”梁德帝沉聲道。
他沒有罵胡編造,也沒有說是怪化。
薛清茵看了看他的神。
除了方才的臉一變外,他又恢複了那副冷靜威嚴的模樣。
薛清茵輕輕吸了口氣,起頭道:“在來這裏之前,我讀了一本書。便和如今坊間的話本差不多。書的主角大名賀鬆寧,他自就知曉自己的世,因而並不將養母一家當做家人。”
“他生來聰明,殺伐決斷,城府極深。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為自己累積財富,他以員的相要挾,輕鬆將無數人納自己麾下。”
“他知道自己世不夠正統,難以繼承大位。他謀略布局,除去其他競爭對手。”
薛清茵可以直接說賀鬆寧造反上的位,但這樣聽起來像是故意在給賀鬆寧上眼藥,很容易讓梁德帝懷疑整個故事的真實。
於是道:“他掀了叛,讓那個手握重兵的宣王造反,他再打著清君側的名義發朝臣。等到宣王親手殺了皇帝,而宮中也沒有其他皇子能繼承之時,他便能順理章登位了。”
“聽來像個沒水平的人寫出來的話本。”梁德帝冷聲道。
他跟著問:“宣王殺了朕,然後他又殺了宣王?”
薛清茵搖頭:“宣王是自殺的。”
梁德帝擰起了眉。
這個全然離邏輯的結局,讓這個故事聽上去反而真實多了。
宣王是自殺的。
宣王竟然是自殺的!
“為何?”梁德帝想不明白。
宣王這樣的人,怎會自殺?
薛清茵知道原因。
但說:“我不知道,書中沒寫。”
垂下頭,似是有些難。隻有自己知道,是為了避開梁德帝的目。
在梁德帝麵前說假話是一件很難的事。
所以當初教喬心玉,要陳述事實,不要訴說自己的緒。皇帝自己會從話裏去推斷的想法……
“好,那你便講一講……其他人呢?其他人的命運呢?”
“太子妃病死在了東宮,不久後太子也死在了一場暗殺中。魏王在朝中犯了滔天大錯,被囚。之後意外死於獄中,被人砸爛了腦袋。婉貴妃得知後,吊死在了宮中。”
“而我在書中被嫁給了魏王,因為貪圖樂,囂張行事,收賄賂,魏王被囚後,我也被陛下剁了手,刺了麵,毀了我的容貌。賀鬆寧求保下我一命,當然不是為了救我……”
“他是為了帶我回薛家,讓我落塵埃,讓我看著他如何喜歡薛清荷,任我被嫉妒折磨。而後薛家本家認為我和我娘會禍害家族,他們汙蔑我娘同人私通,殺死了我娘。”
而原當時隻會幹嘛呢?
隻會跪在賀鬆寧腳邊求他帶出去。
薛清茵想到這裏,還有點氣上湧。
原和許芷在原著中的下場,看起來作為“惡毒炮灰”,還解恨的。
但落在頭上,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盡的怨憤。
“聽來不是個好結局。”
“是啊……所以我想,我怎麽也不能嫁給魏王。”
這自然就說得通了。
梁德帝雙眸一閃。
想法子寧願以側妃之名進宣王府,就是不願意落得和書中一樣的下場。
隻有宣王才能抵擋住魏王強娶的心。
那時在梁德帝眼中,薛清茵也不過是個無關要的人,引起兄弟相爭,沒死已是仁慈。
但如今聽見自述起被剁手,被刺麵毀容……梁德帝心頭便翻湧起一陣強烈的不適。
“繼續說。”梁德帝沉聲道。
“再說說我認識的其他人吧……四公主酷折磨人,有一日折磨到薛清荷的頭上,便也被賀鬆寧折磨死了。金雀公主,死在了京中。死得很不彩。”
“是死在了麵首的床上吧。”梁德帝大抵能推出結果了,他的臉有些難看。
這聽起來,沒一個活的。
“趙國公府呢?”
“叛發時,趙國公為護衛皇城,死在了城門口。趙煦風是個傻子,得罪了不人,趙國公死後他全無自保之力,便也被報複而亡。”
梁德帝看著:“你與趙國公府有私……”
“是有私。但我這番話並非是為特意在陛下跟前誇讚趙國公。陛下比我更了解他,他有沒有一顆忠心,若當真起了叛,他會不會為陛下戰死,陛下心中比我清楚。”
梁德帝眸微。
不錯。
口中所說的結局,的確像是他們每個人都會做的事。
符合他們的子。
這其中唯一的變數……就是薛清茵。
“賀鬆寧是一定要做皇帝的。”薛清茵輕輕了口氣,眼底掠過一點驚恐之,“所以我問陛下,陛下屬意之人是誰?”
“若陛下一開始就屬意賀鬆寧,也許他便沒必要殺這麽些人,我們都不了他的絆腳石。”薛清茵小心翼翼道。
仰頭看著梁德帝:“但我不想改嫁給他,他再喜歡我,我也不想嫁。我會回想起書中那原本的故事的模樣,我會回想起他是如何折磨我的……這我怎麽同他待在同一片屋簷下?”
你應當也會時時刻刻想起來我講的這個故事吧。
“陛下……還能護著我嗎?”薛清茵希冀地看著他,這才顯出一些可憐和脆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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