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婦)叩謝太後!”
薑容今日穿著一襲世子妃規格的大紅袖衫霞帔吉服,與謝淩熙一並謝恩,禮儀周全,儀態端莊。
“真是一雙璧人。”太後著兩人笑容和藹。
對於皇家來說,北王府挑了一個小戶子,不和朝中重臣聯姻,十分懂事。
所以當日謝淩熙宮請旨,立即便同意賜婚。
太後按照慣例誇讚了幾句,賞賜了一堆東西,薑容也有禮有節的回答,準備告退。
“這便是苓娘的兒嗎?走上前來,讓本宮瞧瞧。”安長公主突然出聲道。
苓娘,白氏的閨名。
太後看向,“你竟然認識?”
“母後,您可忘了?兒臣生瓊兒的時候,險些沒了命。便是派人請了苓娘,才保住母平安。這些年我一直遠在外地,去年回京聽聞病故了,僅留下一個兒。”安長公主向薑容,笑容溫可親:
“這故人之,我定然要替苓娘好好照顧。世子便先去牡丹宴,我可要留薑容多說一會兒話。”
“喔,原來母親便是曾經救過你那位醫,你們倒是有緣。”太後點點頭。
薑容對長公主的示好,隻有警惕。
因為前世……
與長公主在宮宴裏也見過數次,但從未曾說過此事,對薑容如同陌生人一般。
謝淩熙看了一眼薑容,告退。
今日他們夫妻也在牡丹宴邀之列。
當然以謝淩熙那人盡皆知的紈絝脾,即便是宮宴,他樂意就來,不樂意就稱病。
隻是薑容被留下,他不打算把一個人扔在這,那就順便參加宴會等等。
“我瞧你與世子恩恩,真不錯。我本心中還擔憂呢,聽聞你早有一樁婚約……”安長公主一臉關切道:
“隻怕我母後一時好意,卻毀了你的好姻緣。”
薑容的兩樁婚約,一是太後賜婚,一是先父命。若說賜婚好,就是忤逆父命不孝。若說賜婚不好,那就得罪太後。
這長公主,故意挖坑給跳,來者不善。
“承蒙太後隆恩,賜婚小,若家父在世,必定會不勝榮幸。小與家父之心一樣。”薑容有條不紊應對,滴水不。
“你與你父親都是忠心耿耿的。”太後皺的眉頭一下便舒展開了,笑道:“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哀家十分喜歡。來人,把今年新進貢的雲珠錦賞兩匹給世子妃。”
“謝太後娘娘!”薑容乖巧行禮。
安長公主也笑著,但眼神漸漸冷了。這丫頭,和母親一樣巧舌如簧,能言善辯……
太像白苓了。
但神不變,又留著薑容問平日讀什麽書,喜歡什麽,和藹地仿佛就是一個關心故人之後的長輩,最終才命人送出去。
宮領著薑容出了慈寧宮,走到一個分岔路口,指著左邊一條道:
“世子妃,您一直往前走,盡頭便是舉行牡丹宴的花園。奴婢告退。”
“多謝。”薑容客氣致謝,順著指的路往前走。
直到覺後一直盯著自己看的那道視線移開,薑容回頭一看,那婢折返回了。
立即快步折返,往右邊那條路而去。
……
慈寧宮外。
宮回到了安長公主邊,悄聲道,“殿下,奴婢已經給指了去湯泉池的路,親眼目睹進去的。”
“今日兩位皇子都在湯泉池,那可真是熱鬧呢。”安長公主勾了勾角:
“走吧,咱們去牡丹宴。這熱鬧啊,總得帶著大家一起看,才有趣不是?”
……
另一邊,薑容幾乎是用最快的腳步,又不能失禮的跑,一路小碎步快快衝到道路盡頭的花園。
直到看見人群中的謝淩熙,才鬆了一口氣。
上輩子作為北王世子妃,常被召進後宮參加宮宴,去過很多次花園……
但凡換第一次宮的閨秀,已經中計了。
“夫君——”薑容拉住謝淩熙的手,笑容溫婉不痕跡:“剛才在路上吹了風,我頭有些疼,可否回去看大夫?”
後宮是敵人的地盤。
對方來者不善,那當然盡快跑!
絕不給對方再次布局下手的機會。
“好。”謝淩熙對著邊的侍衛吩咐一聲,道:
“本世子舊疾複發,與太後娘娘告知一聲,先行告退。”
兩人一同離開後宮,坐上了自家的馬車。
薑容打探道,“夫君可知,出了慈寧宮往左那條路,是去哪的?”
“湯泉池。”謝淩熙道。
這是宮中一溫泉。專供皇帝與皇子們用,偶爾也會賞賜宗室子弟。
謝淩熙泡過。
“有人想把我引去湯泉池。以後宮中宴會,我能不能不參加?我怕被人害了。”薑容看向謝淩熙,十分坦誠。
謝淩熙眸微沉,臉依舊懶散,“當然可以。”
他心中記下一個名字,安長公主。
薑容放下心,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靠在他的肩膀,不一會兒闔上眼睛睡著了。
安長公主是皇帝的胞妹,夫家亦是權貴。
打不過的敵人,那就暫避鋒芒。
路,要一步步走。
仇人,也要一個個殺。
……
“殿下,北王世子妃與世子一道離宮了。”婢稟報。
安長公主皺眉頭,“不是第一次宮嗎?怎麽知道去花園的路?”
“許是謝太妃知道第一次宮,怕走錯,早有代。”嬤嬤輕聲提醒道:
“殿下,您這一番臨時起意,怕是打草驚蛇了。大概猜到是您引著去湯池宮。”
“驚著又如何?隻能著,難道還能與本公主為敵?”安長公主冷笑一聲:
“更何況,本宮可沒留下任何把柄。不管是今天的事,還是別的事……怎麽也查不到證據,能奈本宮何?”
嬤嬤誇讚道:“殿下翻手為雲,死此不過是死一隻螞蟻而已。”
“若非母親太招人恨,這種不起眼的小蟲子,都不配本宮對費心思。苓娘的兒,讓死的太痛快,都對不起本宮這些年的苦。”安長公主恨恨道:
“盯著,再尋機會,讓進宮!在死之前,本宮還要尋些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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