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子妃收學生,這是要找一個人替在場做事嗎?”蕭南星驚異不已。
他第一次見到有子,竟然敢有這樣的謀算。
那後宅中厲害一些的人,也不過是妻妾之爭的贏家。
但薑容,劍指朝堂。
“您與世子妃真是心有靈犀。”蕭南星由衷誇讚。
他真該死。
他剛才怎麽會懷疑主的判斷呢?
主與世子妃那可是心心相印。
主怎麽可能猜錯世子妃的心思嘛?
“龍椅上那位,一直忌憚北王府。世子妃所為,會不會引起上麵的注意……”蕭南星冷不丁想到這個問題,提醒道。
謝淩熙神淡然,不急不緩:“他忌憚的是北王府後繼有人,不會把一個子放在眼中。各書香世家都在招攬才子……薑家詩書傳家,做出的事,很符合薑氏的份。”
“皇帝不會覺得這是北王府要做什麽,甚至會猜測是薑家授意。不管做什麽,隻要與北王府無關,那就沒什麽大事。”
蕭南星恍然大悟。嫁北王府的子,借著北王府的勢力,為娘家謀利,乃是常有之事。
北王府是將門,並無文人脈。這一批招攬的人,似乎隻能與薑家抱團,得利的是薑家。
“主您的意思是,世子妃其實是在替北王府招人?”蕭南星敏銳聽出了自家主的言外之意。
旁人不把放在眼中,旁人覺得這與北王府沒什麽關係。
但……
主不這麽認為。
“是替自己招的人。但,是北王府的主母。”謝淩熙端起酒盞,淺斟一口。
今日的酒,甚醇,甚合他意。
蕭南星覺得腦子有點繞,但有一件事他看的無比清楚。
主真的很喜歡世子妃啊。
世子妃做什麽事,主都覺得好!都覺得幹得漂亮!
絕!好甜!
……
“《千秋·卷二》有售!”秋娘在書齋門前掛上新寫的木牌。
“好消息!第二冊出了!”
“老板給我來十本!”
第二冊出售的消息一出,萬卷書齋登時人滿為患。
不一會兒,整條青石街都排滿了買書的人,甚至連隔壁街也堵了。
各茶館、酒樓關於“萬卷書齋”和《千秋》的消息,如雨後春筍,快速傳播。
春風樓。
高臺上翩翩起舞的舞姬,剛跳完一支舞蹈,老鴇立即笑容滿麵著走上去道:
“諸位,最新消息,《千秋·卷二》新鮮出爐。我們春風樓特意心提前預定一千冊,需要的客說一聲,免去諸位排隊的煩憂。”
一石激起千層浪。臺下的客人猶如點燃的竹,劈裏啪啦熱熱鬧鬧爭搶。
“老鴇,給我來一本!”
“快快快!我要一本!我好急!自從看完卷一,我就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做什麽都沒心思,隻想看卷二……”
“兄臺,你剛才明明和姑娘們說笑很開心……”
“你懂什麽做苦中作樂。看不到卷二,隻能來春風樓看看姑娘排遣我心的煎熬!”
……
蕭南星大為驚歎,“這老鴇真會做生意,把握風向,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難怪春風樓能做京城第一花樓呢。主,您要買一本嗎?”
不等謝淩熙回答,蕭南星已經搶答道:“屬下真是說了一句廢話。世子妃的生意,您哪有不支持的?屬下這就去買一本。”
謝淩熙不置可否,隻是靜靜看著臺下眾人哄搶《千秋》,想起小姑娘那狡黠的眼眸,角微微彎起,又很快恢複麵無表。
不過一會兒。
春風樓的一千冊書就賣完了。
老鴇忙不迭又派人去萬卷書齋采購。
薑容是按照普通書冊定價,大多數讀書人都買得起。沒有因這書冊容珍貴,便高價出售。
上卷的評,和第一期一樣,字字珠璣,彩絕倫,眾人嘖嘖驚歎。
很快。
便有人看翻到了下卷。
“咦,這都是些什麽?看起來和科舉時文無關。”
“這下卷題詞【觀人間事】,寫的好像都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
“我要看時文評!誰要看這種沒用的東西!”
“嘶,讓我看看……北疆最新一戰,我軍大勝……江南水災,萬金商行捐獻糧食……西域失傳國寶重現人間,傳聞能開啟一國寶藏……京城八大青樓聯合舉辦花魁賽……”
“什麽!花魁在哪,給我看看!”旁邊一個對科舉毫無興趣的紈絝子弟立馬湊了過來。
“我也要看看,什麽失傳國寶啊?在哪啊?”
“好家夥,你們看最後這一篇。刑部尚書之子強搶民,北王世子仗義救人,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這是真的假的?”
“是不是寫反了,真的是北王世子救人,而不是他強搶民嗎?這京城一禍,還會做好事?”
“尚書上門討公道,民哭訴知真相。老太妃派人將周家父子打了出去!這書上寫的明明白白,不可能是假的吧?不然豈不是公然造謠朝堂重臣,那可是要坐牢的。北王世子妃敢這麽寫,必定是確有其事了。”
“太妃娘娘威武!老板,《千秋》還有嗎?再給我一本,什麽?賣完了,那你們哪個讀書人,分我一半行不?我就要下卷!”
原本隻有讀書人買《千秋》,但現在眾人紛紛求購。
一些讀書人,原本覺得下卷沒用。
但漸漸地,不人都從這下卷裏看到了自己興趣的消息……
有關心戰事的,有關心民生的,有追尋奇珍人的,也有看熱鬧的。
這一下卷,包囊萬象,應有盡有。
與其說下卷是文章,倒不如說是各種消息集合。
……
二樓,雅間裏。
謝淩熙看完了卷二。
上卷題詞【讀萬卷書】,是時文評。下卷題詞【觀人間事】,寫人間事。
文章看似雜,但他發現了一個細節。
唯有寫北疆戰事和秋娘一事的雜文,沒有署名。
而其他的文章皆是出自【士】【竹客】二人。
能對秋娘一事的細節如此了解,他已經猜到了寫文章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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