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盡。
昏迷的薑清榮被奴仆抬到了屋中,薑婉不知所措,剩下的奴仆們也不知該怎麽辦。
薑容掃了一眼擔架上薑文勉的,吩咐道:
“來人,去采買白皤棺材,準備辦喪事。”
管事薑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領命稱是。
如今薑家正缺一個主事人。
奴仆們誰也不敢擅自做主。
二小姐雖然是出嫁,但行事有章法,變不驚,擔得起事,此時此刻,薑家的管事奴仆們,皆是聽號令行事。
不過片刻,混的忠義伯府,便有條不紊地辦起了薑文勉的喪事。
夜深。
薑容和謝淩熙回到北王府。
迎夏跪在庭院的臺階前,慌忙磕頭求饒,“世子妃饒命,奴婢是被的……是三小姐我這麽做的,求世子妃饒命……奴婢以後一定忠心耿耿,絕對不敢了……”
“杖斃。”薑容淡淡道。
“世子妃饒命啊……”迎夏嚇的涕泗橫流,慌忙磕頭。
薑容並不多看一眼,隻是看向翡翠道:
“我從薑家帶來的人,全部換了。玉泉山莊的人,該換的換了。薑財,送他下去見他的主子。”
“是。”翡翠領命。
之前的蟄伏,是不想引起薑家人的注意。
如今兄弟相殘的戲看完,塵埃落定。
這些人,也沒必要留了。
迎夏哭嚎著被拖了下去。
……
明心司。
楚訣連夜審訊薑文興。
有著兩份考卷,和字跡鑒定的文書,薑文興作弊之罪,板上釘釘。
“我不太擅長審案,但很擅長用刑。你自己瞅瞅,喜歡哪一個?我給你試試。”楚訣指著兩側琳瑯滿目的刑,居高臨下著堂下跪著的薑文興。
薑文興視線向那些刑,渾直哆嗦:“你你你你……這是嚴刑供……”
“明心司酷刑嚴厲,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楚訣笑容冷冽,在燭火的映照之中,更似恐怖的閻王。
隨手拿起一個燒的通紅的烙鐵,靠近薑文興的臉頰:
“我看就從這個開始玩起來吧……烤聞起來很香,比較適合作為第一道前菜……”
“我招了!是我收買殺手!你別過來!”薑文興驚慌失措,嚇的小便失,下傳來一陣臭味。
楚訣嫌棄地退後幾步,“來人,拿紙筆,讓他寫認罪書……”
一刻鍾後。
屬下呈上一份薑文興認罪畫押的文書。在明心司校尉的友善提醒下,薑文興抖著手清清楚楚寫明白了買兇殺薑文勉的詳細過程。
楚訣看完,隨手將文書放在一旁,繼續審問:
“我有一個疑,你連秀才都是替考才考中,那你的舉人,又是怎麽考上的?”
薑文興的心理防線,早已經崩潰。
他已是死罪,再沒有任何瞞:“是我叔母……就是常氏,給我考題。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弄到的……”
楚訣冷眸微瞇。常氏?
這案子也是明心司辦的。
在流放的路上不知所蹤,一個囚犯沒引起多注意。
薑文興是去年秋闈中的舉人,那一年江北的主考是禮部侍郎,此人和薑家素來沒有集,這其中似乎有什麽。
楚訣將此人記在心中,擺擺手,“把他帶下去……”
次日,楚訣將案卷呈上。
明心司指揮使判定,薑文興科舉作弊,謀殺堂弟,罪大惡極,擬判斬立決。
……
忠義伯府。
薑清榮巍巍睜開眼睛,眼皆是白。
管事腰間紮著白布,悲聲喊道:“老爺,您可算醒了!二公子的喪事,府中已經持起來了,還需您拿個章程。”
“勉兒……”薑清榮心痛至極,又是悲痛又是憤怒:
“怎會如此啊!”
“明心司的告示出了!是大公子殺了二公子……因為二公子掌握了大公子科舉作弊的證據,他……他便派人去滅口……”薑忠稟報道:
“朝廷判了大公子斬立決……”
他本想說,二公子的仇報了。
但尋思這大公子也是老爺的兒子,便趕把話咽了回去。
“斬立決……興兒……”薑清榮昨日看見薑文興被帶走,就知道不好,這判決一出……
他這僅剩的兒子也徹底沒了。
“噗——”薑清榮嘔出一口鮮,再次暈了過去。
因薑文興乃是犯罪而死。
向來大家族對罪人都十分避諱,所以並沒有辦他的喪事,隻是草草收埋葬。
薑清榮人到中年,連失兩子,大病一場。
但在薑文勉頭七過後,他很快又振作起來,廣納小妾,相看續弦。
一時間,他與薑婉都忙了起來。
……
珍饈樓,作為京城第一酒樓。
頂層五樓的幾間包廂,皆不對外待客,是為皇族和北王府預留。
其中那間名為“聽雪”的雅閣,便是隸屬北王府的。
謝淩熙作為京城聞名的第一紈絝,是此的常客。
董惜琴作為大家閨秀,自然不可能去青樓與賭坊和謝淩熙“偶遇”,紈絝子弟通的“吃喝嫖賭”,除去後兩樣,那在珍饈樓偶遇,就再合適不過了。
“小姐,打探出消息了。北王府的管事來預定了明日的山宴……”婢來報。
董惜琴眼睛一亮。
珍饈樓近日搞出一桌冰飲的席麵,主菜是一道巨大的“山”,又有各冰酪十八道,各飲子八種。
因現做來不及,需要提前預定。
時值酷暑,十分京中眾人追捧。
“想必是世子聽聞珍饈樓出了這新東西,特意來嚐嚐鮮的!”董惜琴眼睛一亮,立即道:
“快去把我從玲瓏閣新買的玉簪拿來,還有我那件做了三個月的蜀繡……”
已經心準備了一場邂逅。
相信,謝淩熙必定會被的才華與貌驚豔!
……
次日清早。
北王府的馬車,從王府之中駛出。
早已經在珍饈樓等著的董惜琴,立即將自己的秀帕連同一枚玉簪,故意扔在了聽雪閣裏。
那秀帕上有留下的一首小詩和名字。
等謝淩熙看見秀帕的詩詞,必定會仰慕的才華。而將玉簪和秀帕歸還,正有了與見麵的理由。
自己下一次,還能約見謝淩熙,答謝他歸還失的心玉簪。
這一來二去,豈不是水到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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