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是自己的玉簪,所以特意留著一張繡了名字的秀帕。至於那首詩,應該是秀帕上早就繡好的,並沒有別的意思……”楚訣剝繭,逐一分析,眼睛越發錚亮:
“我懂了,原來如此。我爹一直說,這些世家明爭暗鬥的厲害,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下屬忙不迭阿諛奉承道:“頭兒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查明了這錯綜複雜的案子。那這董小姐……我們現在將放了?”
董惜琴隻是扔了自己的東西。
還沒栽贓謝家人。
從律法上來說,還沒犯罪,隻能無罪釋放。
“等會,繼續關著。就說……配合查案,半個月以後再把放了。”楚訣阻止,冷哼一聲:
“我生平最討厭小人,讓蹲半個月大牢。”
下屬提醒道,“可董小姐被強行扣押半個月,到時候永寧侯府不得要參您……”
“我有理由啊。不是疑似和逃犯勾結嗎?這案子我要慢慢查。半個月後,再宣布結果。涉及逃犯,此乃重案,理應慎重!”楚訣義正言辭。
下屬苦笑一聲。您今日就已經查明真相,但為了關董惜琴半個月,特意推到半個月後再宣布案結果。
如此得罪永寧侯府。
幸虧有一個指揮使的爹,不然您有九條命都不夠用的。
“是。”下屬領命。
此案暫且告一段落。
楚訣又想起了薑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真的像是在哪見過。
……
聽雪閣。
謝若站在二樓窗臺前,著明心司將董惜琴帶走,心甚好。
“哼,讓栽贓我!”謝若揚眉吐氣。
謝淩熙若有所思。他總覺得董惜琴在謀劃什麽。
回頭看看明心司的審案結果。
“嫂嫂,理了麻煩,我們用膳吧。”謝若很快把董惜琴拋之腦後,給薑容推薦好吃的。
小二端上一盤盤冰飲子,擺了琳瑯滿目的一桌。
尤其是居中的山。
有貴妃紅、眉黛青和千層雪三種,用做層巒疊嶂的山峰,菜如其名。
輔以果子、花枝點綴。
好看又好吃。
用完膳。
已是中午。
謝若自覺和嫂嫂之間關係大有進展,是一起吃過飯一起坑過人的!
和以前不一般了。
“嫂嫂,我們一塊去玲瓏閣吧!近日玲瓏閣又出了許多新首飾,可好看了!”謝若拉著薑容的袖子道。
薑容眼下也沒什麽事,點頭答應。
一行三人,正準備離開。
“世子妃,秋娘與池公子求見。”翡翠來報。
莫非,萬卷書齋出了什麽事?
“請他們進來。”薑容道。
秋娘與池墨言步履匆匆進來,向著幾人行禮後。
秋娘道:
“世子妃容稟,今日早晨,宋衡不曾來書齋做活。他一向守時,從不遲到……我想著今日他也許有什麽事耽擱,便沒有在意,直到方才池公子來書齋尋他……”
池墨言接過話道,“我與宋衡約了今日一起用午膳,探討課業。宋衡從不失約,但是今日到了約定的時間,他遲遲未來,我去他家中尋他,家裏空無一人。我再去書齋尋他,掌櫃說他今日未曾來……我擔心他可能出了什麽意外!”
“他失蹤時間尚短,去府報案,也還不夠時間……但等再過兩日去找,就怕已經晚了……所以特來尋世子妃幫助!”
秋娘也是擔憂道,“如今這況,宋衡公子說不準是出了什麽意外。”
薑容斂眉,宋衡失蹤了?
他居於京城之中,一切蹤跡,有跡可循。
以北王府的報網,查他的下落,應該不難。
薑容看向謝淩熙:
“夫君,可能幫我找一下宋衡的下落。”
“驚蟄,去查。”謝淩熙直接吩咐。
沒過多久。
驚蟄提溜著一個捆的嚴嚴實實的中年男人回來,將其扔在薑容的麵前。
此人材臃腫,被打的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啟稟世子、世子妃,此人是宋衡的大伯父。他昨夜尋宋衡要錢,將宋衡打暈賣了!”驚蟄稟報審訊結果。
蕭南星震驚,“賣了?賣哪?”
驚蟄狠狠踹了那人一腳,他尖著嗓子哭喊道:
“春月閣!救命救命,宋衡欠我的銀子,我賣他抵債又什麽問題……你們是什麽人啊,為什麽打我!”
“春月閣……那是什麽地方?”謝若好奇問道。
蕭南星又是同又是震驚又是匪夷所思,“青樓。”
宋衡的大伯父,前些時日欠了一堆賭債。
宋衡本還欠他兩百銀子,上次書齋差點被查封一事,薑容獎勵了眾人三倍月錢,宋衡又還了他一百兩。
此次他缺錢還賭債,就來找宋衡要債。還擅自利滾利,讓宋衡還一千兩!
宋衡哪有那麽多銀子,錢已經全部給他了,一兩也不剩。
宋衡大伯父在宋家沒找到錢,便將宋衡打暈,賣青樓。
因著他白貌,姿若鬆,又識文斷字,有著最歡迎的溫潤如玉的氣質,故而賣了一個高價,一百兩銀子。
“世子爺,這春月閣背後的是安長公主府。”蕭南星提醒道。
能在京城開的青樓,背後無一例外有權貴撐腰。
謝淩熙眸深沉。
若是一般的青樓,他直接上門要人,對方必定奉上。
但安長公主針對薑容。
若讓知曉,是薑容要尋的人,說不準會直接把宋衡弄死扔出去,再咬死沒有收過這個人……
到時候,連宋衡的都尋不到。
所以……
明修棧道——
“夫君,此事我覺得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薑容看向謝淩熙,眼眸明亮。
……
春月閣前。
謝淩熙一腳踹開大門。
時值中年,此尚未開業,並沒有什麽客人。
一眾黑衛如狼似虎衝了進去,翻箱倒櫃,看見什麽砸什麽。
“幹什麽?你們這是幹什麽?”老鴇尖著嗓子衝了上來,看清來者竟然是謝淩熙的,連忙換了一張笑臉:
“不知我們哪裏得罪了北王世子?”
謝淩熙一臉桀驁,不屑於和多說一個字。
蕭南星在一旁高聲指揮著:“都砸了!一間也不能放過!有人阻攔?打就是了。誰敢攔我們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