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府。
“什麽?淵兒遇到山賊了?你怎麽不把他救回來!”田氏焦急不已。
沈柏亭低垂下頭,“兒子無能。”
他們本不是山賊的對手。若非山賊有意放過他們,他們這一群人一個都回不來。
“老爺,快派人去找淵兒啊!”田氏轉而看向旁的沈太傅。
沈太傅卻是沉良久,幽幽歎了一口氣:
“就這樣吧。”
“什麽?這可是我們的兒子啊,你就這樣不管了嗎?”田氏急道。
沈太傅皺眉,“我把他送去北疆,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是他自己不想去,那就當他已經死了。”
田氏恍然大悟。老爺的意思是,淵兒自己不想去北疆,所以他跑了?
這一下也不催沈太傅派人去找了。
把兒子抓回來,兒子還得去北疆送死。
還是兒子聰明。
於是……
沈文淵被山賊抓走的事,不了了之。
沈家甚至沒有報。
範子弈得知沈文淵被山賊抓走的消息,十分震驚。他倒是派了人去找,但沒有找到。
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
端王府。
慕容時禮準備了盛大的宴席,宴請靖南侯岑庭白。
如今,岑庭白是北王府與四大將門之外,又一手握兵權的新貴。
自從他到了京城,想要結拉攏他的邀帖便如雪花一般送他府中。
岑庭白以養病為由一概沒去,唯獨答應了端王的宴請。
“岑庭白隻赴端王殿下的宴,下以為,他必定也想投靠您。畢竟荀家欺人太甚,差點要了他的命。將來太子上位,荀家也絕對不會放過他!”新任禮部尚書林易德一臉諂著端王:“殿下此時拉攏岑庭白,真是明智之舉!”
眾人都心知肚明,荀瀚謀殺一個侯爺這樣重大的決策,必定不可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主意。
而是整個荀家的策略。
但皇帝隻是斥責了鎮國公教子無方,荀家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
等將來太子上位,鎮國公豈能不報岑庭白殺子之仇。
慕容時禮正是看準了這一點,第一時間拉攏岑庭白。
荀家的敵人,正是他天然的盟友!
“林尚書謬讚了。在禮部一切可好?”慕容時禮謙虛道。
林易德忙不迭阿諛奉承,“仰仗殿下您的扶持,才有今日。下如今已經將禮部牢牢攥在手中,願為殿下赴湯蹈火,效犬馬之勞。”
他是已辭的任太傅的婿。
任太傅對他十分提攜,是舊任黨文臣之中的幾個領袖人之一。
在任太傅退位後,林易德第一時間對端王表示忠心,也獲得了端王的扶持。
兩人說話間。
隨從道,“安長公主到了!”
這一次宴請岑庭白,端王十分重視,請了自家麾下的幾個重臣作陪,也是想在岑庭白麵前展示一下他的實力。
“快請姑母上座!”端王起相迎。
安長公主聽聞端王宴請岑庭白,又豈會錯失這個與岑庭接的機會。
還希岑庭白投靠端王黨。
如此……
大家都是一夥的,才更有機會下手。
今日,安長公主盛裝出席。
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滿頭華貴珠翠,著一襲簇新的華貴蜀繡錦,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
慕容時禮也注意到了安長公主比往日打扮的更加豔麗。
但一向。
倒也沒覺得可疑。
“長公主殿下真是彩照人、儀態萬千。”林易德很是殷勤誇讚。
安長公主聽的滋滋,笑道,“難怪林尚書能得我皇兄和端王重,確是個伶俐的人。”
“長公主過獎了……”
一番寒暄。
端王黨的人陸陸續續到了。
隨從進來稟報,“靖南侯到了!”
“快快有請!”慕容時禮道。
安長公主立即向著拱門去。
隻見一襲白的公子走了進來,他姿拔,立若修竹,眉眼致,好看的格外醒目。雖臉頰有一刀疤,但平添三分英氣。
當年的探花郎也喜好穿白,仿佛看見了他的影子。
“下見過端王殿下!”岑庭白倒是十分客氣。
他要複仇。
而尋常的罪名不足夠殺了安長公主。
所以他來端王黨裏當臥底,收集證據。
他與荀瀚有仇,投靠端王黨在所有人眼中都十分合合理。
“靖南侯快請上座!”慕容時禮親自攥住他的手,關切問道:
“聽聞侯爺以一敵百,十分悍勇。可惜寡不敵眾,中箭七八,恢複的可好?”
“有勞端王關心,一切尚好。”
“哎!這荀瀚真是可惡,差點害了我大夏的國之棟梁!”慕容時禮一臉憤慨。
林易德恰到好道:“何止是荀瀚可惡!沒有鎮國公撐腰,他哪敢殺朝中重臣!”
“無憑無據,此話不可胡說。”慕容時禮故意道。
林易德十分配合道,“下失言……”
這一唱一和就是故意說給岑庭白聽的。我們都知道你和荀家有死仇,所以投靠端王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覺得林尚書說的對,荀瀚所為,又豈是他一人的主意。”岑庭白開門見山道:
“在岑某眼中,太子比不過您,端王殿下才是眾所歸。”
慕容時禮聞言大喜。
岑庭白直接表示了對他的支持!
於是接下來的宴席氣氛就很融洽了。
安長公主也很高興,一直盯著岑庭白打量:
“你長得有幾分像我一個故人……你可認識程簡?”
“不認識。”岑庭白回答,看著的眼神不分毫敵意。
程簡,便是他爹的名諱。
“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很常見……這說明是緣分啊!”林易德接過話道;
“岑侯爺,合該與我們有緣。”
他指的是靖南侯加端王黨一事。
但安長公主聽的心花怒放。確實,與岑庭白有緣。
當年沒得到的,如今必定能……
“本王與靖南侯也是一見如故。”端王笑道:
“靖南侯,聽聞你尚未娶妻,本王有一小妹,端莊賢淑,不知靖南侯可願意,與本王做個親家?”
安長公主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多謝端王厚,在下不勝榮幸。隻是我爹娘遠在海外,還需一些時日把他們接回京城,方才能準備婚事。”岑庭白一口答應下來。
他打算拖延時間,弄死長公主就翻臉。
端王大笑,“甚好甚好!那就等尊父母來京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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