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楚昭猛地驚醒,抓起枕頭下的刀坐了起來。
這刀是搶馬的時候順便從土匪手裏搶來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跳下床,剛把鞋穿上,十幾個彪形大漢便簇擁著一個麵目兇狠的黑男人走了進來。
“格老子的,傷老子的人,搶老子的馬,還敢住老子開的客棧……”
男人罵罵咧咧走來,看到烏發披散,形窈窕的楚昭,瞬間愣住:“什麽況,怎麽是個娘們兒?”
“對呀,怎麽是個娘們兒?”其他人也都驚訝不已。
“胡老三,看看那刀是不是你的?”黑男人說道。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上前盯著楚昭手裏的刀看了兩眼,立刻大喊大:“是我的,大當家的,這刀就是我的。”
楚昭一聽這聲音,立刻認出了他就是那個大喊“此山是我開”的土匪,可惜沒喊完就被謝乘風撂倒了。
“閉吧你!”黑男人對胡老三怒斥,“被一個娘們搶了刀又搶了馬,你還有臉喊。”
胡老三頓時垮下臉,鼻孔裏重重地出氣:“那是我沒防備,我現在就把刀搶回來,砍了這娘們兒!”
“等等!”楚昭橫刀在前大聲道,“我能不能問問,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當然是我給大當家報的信。”先前接待他們的店夥計上前得意道,“我一看那馬,就知道是我們淩雲寨的馬,於是就趁你們睡著時往屋裏吹了些迷魂香,還有,我忘了告訴你,這淩雲客棧也是我們淩雲寨開的。”
楚昭:“……”
行。
真行。
這小王八蛋之前說得可憐,又是土匪橫行,又是生意難做,鬧半天他自己就是土匪。
所以,能在衙門來去自如的人,也是他們這些人吧?
楚昭表示無語。
自己和謝乘風拚了命的逃跑,千防萬防,沒想到卻住進了土匪窩。
而且都拖延了這麽半天,謝乘風還不見靜,怕不是已經被人抓起來了。
這可真是打雁的被雁啄了眼,找誰說理去?
“我師兄呢?”楚昭心翻江倒海,語氣卻十分平靜。
大當家的見一點都不慌,不大為驚奇。
“你這娘們兒膽子倒是蠻大,放心吧,你師兄也沒跑了。”
“哦。”楚昭點點頭,“你們不要為難他,有事衝我來就行。”
“巧了,那小白臉也是這麽說的。”大當家的一擺手,“來呀,把那小白臉押進來。”
外麵有人應了一聲,很快便推著被五花大綁的謝乘風走了進來。
“師兄。”
“阿昭。”
兩人對視,謝乘風以眼神告訴不用擔心。
楚昭拿不準是真的不用擔心,還是他在安自己。
“既然如此,你們打算把我們怎麽樣?”向那大當家的問道。
大當家的嘿嘿笑了兩聲:“原本是想直接砍了你們的腦袋,現在嘛……”
楚昭見他笑得猥瑣,以為他要對自己圖謀不軌,誰知這人下一刻卻走到謝乘風麵前,刀尖挑起謝乘風的下:“老子就喜歡這樣的小白臉。”
楚昭:“……”
方才還對大當家的說不要為難師兄,有什麽事衝來,現在……
呃……
大當家的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大手一揮:“來呀,把這娘們兒也抓起來,一起帶回寨子。”
“等一下!”謝乘風大聲道,“我二人是青城山玉貞道人門下弟子,奉師命下山遊曆,誰敢我們,便是與整個青城山為敵!”
青城山?
屋眾人皆是一怔。
青城山是道教第一門派,就位於蜀州境,是蜀州人心目中的仙門聖地。
如果這兩個人真是青城山弟子,還真是不好得罪。
大當家的不太相信,盯著謝乘風猶豫不決。
這時,旁邊一個相對斯文一些的男人站出來說道:“大當家的,我看還是把他們放了吧,咱們沒必要和青城山為敵……”
大當家的頓時沉下臉,不悅地瞪了那人一眼:“二當家的你什麽意思,為什麽我不管做什麽你都要反對,要不然我把這位子給你坐?”
二當家的訕笑了一下:“大當家的您誤會了,我是覺著得罪了青城山對咱們沒什麽好。”
“那你覺得做什麽對咱們有好,就整天教兄弟們讀書寫字嗎?”大當家的不耐煩道,“下午劫來的那個小狼崽子,你不讓老子上,這回劫個小白臉,你還不讓老子上,老子做土匪是為了胡作非為,不是為了考狀元,也不是為了立貞節牌坊,你懂嗎?”
大當家的越說越來氣,唾沫星子飛。
楚昭聽到那句“小狼崽子”,腦子就嗡的一下,別的什麽都聽不到了。
小狼崽子是阿傲嗎?
難道阿傲也落了這夥土匪手裏?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傷,聽這個大當家的語氣,應該還沒來得及對他下手吧?
楚昭一瞬間想了很多問題,心複雜地看向謝乘風。
謝乘風似乎也在想和同樣的問題,片刻後,住大當家的說:“別吵了,放了我師妹,我跟你回寨子。”
大當家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敢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謝乘風說,“反正你又不喜歡人,把我師妹放了,我跟你回去。”
大當家的雖然急,卻也不傻,當下把眼一瞪:“你當老子傻嗎,放了你師妹好讓回青城山報信嗎,老子當然要將一起帶回去,你敢不從老子,老子就殺了。”
“……”
楚昭和謝乘風對視一眼,心說這人能當上大當家,多還是有些腦子的。
既然這樣,也隻能跟著回去。
要去看看大當家口中的小狼崽子,到底是不是阿傲。
另外還要想辦法保住師兄的清白。
呃……
一想到清風朗月的大師兄竟然被一個土匪看上,怎麽擔心中又有點想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