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時,楚昭被曹軒醒。
曹軒惦記著讓給張行舟治傷,多一刻都不能等。
楚昭睡了個好覺,起床著懶腰打了個哈欠。
玉貞道人的桃木太極符果然管用,這幾天一直帶著,再也沒夢到過黑白無常。
因此,也更加篤定,那兩回的夢真的隻是個夢。
阿傲也起來了,趁著楚昭整理服,手腳麻利地把自己的被子和楚昭的被子都疊放整齊。
“你這樣子,很像個賢惠的小媳婦兒呢!”楚昭忍不住調侃他。
阿傲的臉又紅了:“主子不要說,我是男孩子。”
楚昭哈哈笑:“男孩子怎麽了,男孩子也可以做媳婦的。”
阿傲:“……”
他才不要給人做媳婦。
除非……
除非……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阿傲瞥了楚昭一眼,收起心思,跟一起出了門。
門外,負責看守楚昭的兩個兵士熬得雙眼通紅,看到楚昭神抖擻地走出來,心裏替自己不值。
早知道這人就沒打算跑,他們擱這苦哈哈的守著幹啥?
話說,他們還真沒見過這麽淡定的俘虜,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那一個自在隨。
曹軒也是沒想到,楚昭說要睡覺,真就安安穩穩睡了一覺。
莫非這其貌不揚的小郎中,當真有什麽過人之?
“小郎中睡得可好,是先吃早飯,還是先去我大哥那邊?”
他帶著幾分探究問道,隨即就聽楚昭淡淡回他:“去你大哥那邊,和他一起吃早飯。”
曹軒:“……”
這小郎中有沒有別的過人之他不知道,這份膽倒是過人的。
曹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領著楚昭去了張行舟的住。
到了門外,對張行舟說道:“大哥,小郎中要和你一起吃早飯。”
張行舟正獨自坐在餐桌前吃一大盤包子,聞言停下作,挑起斷眉看向楚昭。
曹軒已經做好了他掀桌子或者把包子砸楚昭臉上的準備。誰知他擰眉看了一會兒,隻說了三個字:“進來吧!”
“……”
曹軒此時的覺,就好比小孩子滿心期待地點了一個炮仗,等了半天,卻是個啞炮。
“好的大哥。”他隻得憋悶地應了一聲,讓楚昭進了屋。
楚昭不但自己進去,還把阿傲也帶了進去。
門邊靠牆的地方放著臉盆架,上麵放著一盆清水。
楚昭阿傲一起在裏麵洗了手,在張行舟對麵坐下,拿了個包子遞給阿傲,又對曹軒說:“包子不夠,再拿兩盤過來,小孩子長,吃得多。”
“……”曹軒的火還沒發出來,楚昭又說:“你大哥那野菜粥看著不錯,給我們也來兩碗。”
曹軒:“……”
這人怕不是在山下吃不飽,到山上騙吃騙喝來了。
“給。”張行舟大口咬著包子,看不出是生氣還是無所謂。
曹軒無奈,隻得出門去了夥房。
張行舟又吃了一個包子,正打算端起粥喝,楚昭一手,把粥搶了去。
“這碗給我吧,我吃太猛噎著了。”
張行舟忍了半天,耐心也到了極限,豎眉道:“別打量你是個娘們兒,老子就不敢收拾你。”
楚昭喝了兩口粥,品了品,說:“你的飲食都是誰負責的?”
“……”張行舟猛地噎住,剩下的火也堵在嗓子眼,“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楚昭說,“這裏麵的野菜,對你的傷口恢複不一定有利。”
張行舟盯著看了兩眼,慢慢咽下裏的包子,本來就兇悍的神更兇了幾分。
“你想挑撥老子和老子兄弟的?”
“好是挑不散的,能被挑散的,本就基不穩。”
楚昭裏這麽說著,心裏卻想,我不挑撥你,怎麽有機會逃跑?
張行舟沉默地看著,恰好這時,曹軒又端著兩盤包子和兩碗野菜粥回來了。
楚昭趕在他進門之前,把那碗粥不聲地推回到張行舟麵前。
張行舟:“……”
喝剩下的,居然又還給老子。
看來老子真是對太客氣了。
一頓早飯別別扭扭吃完,隻有阿傲吃得傻飽。
曹軒讓人收拾了桌子,便忙不迭地催著楚昭給張行舟治傷。
楚昭這回沒再推,把自己需要的刀子,剪子,白酒,細布,止藥,還有湯藥的方子以及熏屋子用的蒼艾草一一告訴他,讓他去準備。
曹軒走後,張行舟忍不住問楚昭:“你都沒看過老子的,怎麽知道要用這些?”
楚昭說:“昨天騎馬在路上,我不是已經問過你了嗎,你說是箭傷,箭頭可能淬了毒。”
但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張行舟信服:“大夫看診不是講聞問切嗎,你隻問了一下,就什麽都知道了?”
“那你了吧!”楚昭說,“我現在看也不遲。”
“……”張行舟無語,本來就大的眼睛瞪了銅鈴。
“瞪我幹什麽,早晚要的。”楚昭淡定道。
張行舟更加無語。
他知道楚昭說得對,他自己也不是娘們唧唧的子。
可是,眼下,在楚昭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他突然覺得,在一個人麵前子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他猶豫了片刻,幹脆“呲啦”一下撕開了右的管,出纏了幾圈白布的大。
楚昭:“……”
好好的一條子,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