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一言不發地將老婆婆的丈夫拉到後給阿傲,自己握了手中的劍。
“你小子居然有兵。”那男人說道,“看來你還是個會功夫的,跟老子走,老子給你個當當,怎麽樣?”
“什麽?”楚昭問。
那人一看有門兒,嘿嘿笑道:“隻要你有真本事,想當什麽都可以。”
“我有。”
楚昭突然躍起一步將昭兮劍淩空劈出,鋒利的劍刃瞬間將男人的劈兩半,如刀切豆腐一般順。
“這算真本事嗎?”楚昭收劍問道。
男人的眼珠驚愕地看著,隨即,子一分為二,轟然倒地。
刀和火把分左右掉落在他邊。
“啊!”他的同伴駭然尖,轉就跑。
“想跑!”楚昭一揚手,昭兮劍閃著寒飛去,將那人從後到前穿,釘在了門上。
眨眼之間,兩條人命,老人家看得心驚跳,腳發,幸好有阿傲扶著,才不至於坐到地上。
“老人家,我們先躲出去,等人走了,再回來給婆婆收。”楚昭說道,也不等老人家點頭,立刻阿傲背著人從後窗逃走。
窗子後麵就是山,三人翻出來,直接跑到山林裏躲了起來。
過枝葉間的隙,可以看到村子裏火把閃爍,人馬行,哭喊聲響一片,一個寧靜的小山村,轉瞬便了修羅場。
“老人家,你不是說他們隻抓壯丁搶東西嗎,怎麽還殺人?”楚昭問道。
“之前來的都沒殺人,這回的畜生不一樣。”老人家哭著說道,“可憐我那苦命的老太婆,兒子被抓走的時候,哭了三天三夜,這才好一點,卻又……
老天爺,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百姓,從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要讓我們遭此橫禍,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呀!”
楚昭很難,說不出任何安的話。
在這樣的厄運麵前,所有的安都是徒勞。
是天道不公,還是人心險惡,也說不清,隻是有種深深的無力。
對百姓的同,對時局的悲哀,對為者的失,對濫殺者的憤怒,最後,都化為無能為力的歎息。
好比現在,手中有劍,卻隻能殺死三兩個匪徒,然後躲在山上,眼睜睜看著整個村子被燒殺搶掠。
殺三人,救一人,已經是個人所能做的極限,這還是在對方出其不意的況下。
如果不顧一切地衝下山去和那夥人,便是昭兮劍再鋒利,又能殺死幾個?
楚昭長歎一聲,和老人家一樣抬頭天。
天上若真有神明,此時有沒有看到這場劫難?
死老天,你就這樣看著,什麽也不做嗎?
你這樣,配為天嗎?
楚昭在心裏無聲質問上蒼。
下一刻,忽然一陣狂風卷地而起,飛沙走石間,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天上“哢嚓”一聲驚雷炸響。
山下的哭喊似乎停了一下,轉瞬間,大雨傾盆而下。
火把被澆滅,山下變得漆黑一片。
除了風聲雨聲雷聲,他們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
“老人家,附近有沒有山避雨?”楚昭大聲問道。
“有,你們跟我來。”老人家說道,扶著阿傲的手,憑著幾十年在山上打獵砍柴的記憶,黑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山。
三個人上都了,山裏沒柴沒火,也隻這樣生著。
老人家力不支,靠著石壁坐下歇息,楚昭站在口,聽著外麵的雨聲出神。
阿傲站在邊,默默地陪著。
這一刻,和黑白無常有關的三個夢境無比清晰地在腦海浮現。
“你是開囯帝。”
“你喝了孟婆湯,暫時失憶了。”
“閻王讓你回來平定世,你要奪了靖南王的兵權為自己所用。”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你要回去奪兵權,平天下,拯救蒼生,這是你的責任。”
是嗎?
是這樣嗎?
這真的是的責任嗎?
真的是羲和帝嗎?
這大晏朝的江山,真的是一手創立的嗎?
行!
就當是吧!
不是也沒關係。
匹夫尚有報囯誌,英雄何須問來,隻要有心,誰都可以為蒼生請命,為太平而戰。
謝乘風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謝乘風可以,也可以。
不管是不是羲和帝,都可以。
不知過了多久,楚昭輕聲道:“阿傲,涼州我們先不去了好嗎?”
“好。”阿傲不加思索地回答,而後才問,“主子想去哪兒?”
“回雲州,回王府。”楚昭說。
阿傲很意外,又問:“回去幹什麽?”
楚昭沉默一刻,說:“拯救蒼生。”
阿傲早已習慣在最難的時候說一些不正經的笑話,這一次,阿傲也以為隻是隨口一說。
然而,下一刻,一道閃電劃過,讓他在那瞬間的亮裏看清了楚昭的臉。
大雨衝掉了臉上的偽裝,出原本如玉的,的神是從未有過的肅穆,目是從未有過的堅毅,手握長劍,站在風雨加,電閃雷鳴的荒野,如同站在千軍萬馬的沙場,雖孤一人,卻一往無前。
“轟隆”一聲,又一道驚雷滾過,震得天地為之抖。
阿傲說不清,震撼他的是楚昭,還是驚雷,但此時此刻,他的心是激的,他的是沸騰的,他的淚是滾燙的。
他說:“好啊,我要和王妃一起拯救蒼生。”
楚昭笑起來,抬手想去他的頭,最後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好,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