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驍隻顧出神,沒發覺自己竟跟著楚昭到了瓊華院。
楚昭屏退了下人,這才對他說:“國家,最苦的便是百姓,王爺若當真有憐恤百姓之心,我有一個法子,可讓王爺兵不刃進京城。”
“什麽法子?”慕容驍問道。
楚昭說:“方唯賢不日便要回京,我以方老夫人的病相要挾,讓他在京城為我揚名,你籌劃了這麽久,在宮裏應該有人吧,等我弄些特製的藥,你讓人送去京城,想辦法讓太後吃下,到時候,咱們就可以進京城為太後治病了。”
“……”
慕容驍頓時驚得瞪大眼睛,明知四下都沒有人,還是親自到門口看了看,關上門將拉進了室。
“你怎麽這麽大膽,都不和本王商量一下,就讓方唯賢為你做事,你怎麽確定他會聽你擺布,萬一他現在答應得好,回京後等他母親康複就把你賣了呢?”
“不可能。”楚昭沒有說出方夫人的,隻含糊道,“我是大夫,我不讓康複,就康複不了。”
慕容驍震驚地看著,心說這人一點醫德都沒有。
非但沒醫德,還敢給太後下藥,膽子實在太大了。
“就算方唯賢聽你的話,你知道給太後下藥意味著什麽嗎,萬一失了手,你我兩家都要九族同誅。”
“那就小心點呀!”楚昭說,“之前在暗室王爺讓我救的那個人,不是宮裏的太監嗎,他能瞞過眾多耳目與王爺勾搭,想必是有點本事的吧?”
“……”
慕容驍第三次被驚呆。
“你怎麽知道他是太監?”
“很難猜嗎?”楚昭說,“一個大男人,昏睡幾天不長胡子,連胡碴都沒有,不是太監是什麽?”
慕容驍:“……”
這人是了嗎?
還有,會不會說話,什麽勾搭?有這樣說自己夫君的嗎?
楚昭無視他複雜的神,接著問道:“那人呢,走了嗎?”
“早走了。”慕容驍說,“已經順利回到了京城。”
“哦。”楚昭漫不經心道,“他冒這麽大風險,不遠千裏跑來雲州見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他……”慕容驍話到邊,又及時收住,“這個你不用管。”
“好吧!”楚昭無所謂地攤了下手,“那王爺覺得我的計策到底可不可行?”
慕容驍沉一刻,說:“待本王回去和祁山探討一下。”
“祁山?是王爺的幕僚嗎?”楚昭問。
“嗯。”慕容驍點頭,“他很有能力,是本王最信任的人。”
楚昭挑挑眉,語氣戲謔道:“王爺最信任的人不該是我嗎?”
“……”慕容驍沒好氣地翻了一眼,“皮一下很好玩是嗎?”
楚昭哈哈大笑。
這笑容明豔,張揚,肆無忌憚,慕容驍不由呆了呆,忽然問:“你當真是神醫雲九針轉世嗎?”
“不知道,我沒有這方麵的記憶,隻是老族長提出來,我順水推舟罷了。”楚昭說,“這是一個雙贏的局,對雲家有利,對我們也有利,王爺覺得呢?”
“有利自然是有利,隻是本王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慕容驍說,“你確實和以前的楚昭差別很大,本王也曾懷疑過你是什麽鬼投胎。”
“如果我是鬼,王爺怕嗎?”楚昭問道。
慕容驍看著角尚未散盡的笑意,心神不覺一陣漾。
這樣,便是鬼也沒什麽可怕的吧?
這時,房門被敲響,青玉在外麵稟道:“王爺,王妃,阿傲回來了。”
“誰?”慕容驍和楚昭同時問出聲。
不同的是,兩人一個驚詫,一個驚喜。
隨即,不等慕容驍反應,楚昭便打開門衝了出去:“是阿傲嗎,我沒聽錯吧,是阿傲回來了?”
“是的王妃,是阿傲回來了。”青玉也很高興,“他現在正在院門外跪著呢!”
“跪著做什麽,快,快去把他帶過來。”楚昭催促道。
“是。”
青玉應聲而去,楚昭猶自歡喜不盡,在廊下翹首以待。
慕容驍隨後走出來,看歡天喜地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來,臉都黑了鍋底。
“你在高興什麽?”他皺眉不悅道,“一個奴才而已,你見到本王都沒這麽高興。”
楚昭收起笑,回嗆他一句:“王爺怎麽不想想,我回來的時候,你是提著劍去迎接我的。”
慕容驍噎住,鬱悶地閉上。
頃,衫襤褸的阿傲跟在青玉後麵走了進來。
“阿傲!”楚昭了一聲,迎著他走去。
阿傲嚇一跳,怯怯地打量:“你,你是誰?”
“傻子,這就是王妃呀!”青玉說,“王妃的臉治好了,這就是王妃本來的樣子。”
阿傲頓時瞪大眼,滿臉的不敢置信,沒有任何表演的痕跡:“不可能,這怎麽可能,王妃不是這樣的……”
楚昭沒想到他裝得如此認真,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阿傲,青玉沒騙你,真的是我。”也跟著演起來,心疼地抓住阿傲的手臂,將他上下打量,“你這孩子,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阿傲自己演的時候還不覺得,看到楚昭這樣一本正經,便有點忍不住想笑。
他忙撲進楚昭懷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王妃,都怪奴才沒用,奴才跟著王爺去找王妃,一不小心在山裏迷了路,還失足掉下了山崖,多虧一個獵戶相救,才得以活命,嗚嗚嗚……王妃,奴才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他哭得好委屈,邊哭邊絮叨,聲並茂,天地,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害得幾個丫頭信以為真,都跟著抹起了眼淚。
楚昭憋笑憋出傷,唯恐慕容驍看出來,便摟著他假裝安,借他的子擋住自己的臉。
兩人正演的投,慕容驍黑著臉大步走來,一把將阿傲從楚昭懷裏拉開,用力甩了出去。
“滾,滾回你的馬廄去,別讓本王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