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寒捂著脖子艱難地說話:“你看我哪里好?”
黑人一看,嗯,確實不太好,但他只是麒麟衛,他又不是大夫,這好不好的他也不會治。于是直接忽略了這件事,只繼續問:“太妃知道是什麼人要殺您滅口嗎?”
說完還看了一眼躺在邊上的寶蟾,得,已經死的的了。
李笑寒想著這人說的話,殺人滅口?要說殺人或許還不知道是誰,但如果說滅口,那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呵呵,現在的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要把一殺了之嗎?
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再瞅瞅眼前這人,哼,都沒長齊的小皇帝,也別想在這里撿便宜。
“去給哀家傳太醫。”開口吩咐。可見那人沒,就又補了句,“你想看著哀家死嗎?”
麒麟衛想了想,不能讓死,皇上說了,這位太妃留著可有大用呢!
于是點點頭,出去傳太醫了。
不多時,太醫過來,火速理了傷口,剛理完,皇上就到了。
權青城快步走進德寧宮,一邊走一邊問:“李太妃傷勢如何?”
太醫趕答:“脖頸上有一劍傷,雖流頗多,但未傷及要害,止了就沒事了。皇上放心,太妃一切安好。”
權青城點點頭,“安好就好。”然后再瞅瞅地上躺著的寶蟾,“怎麼還不理了?丟在這里作甚?一個不能保護好主子的奴才,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奴才。主子還沒死倒先死了,真是個會福的。趕拖出去扔了!”
李笑寒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什麼主子還沒死倒先死了?難不當主子的還必須得死在下人前頭?還有,安好?現在這樣子安好?這小皇帝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當然,這些話只敢在心里說,面上卻是一點都不敢表的。非但不敢表,還得謝小皇帝對的關懷。畢竟現在只是個太妃,人家要是不搭理任由就這麼死了或了傷著,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于是李笑寒認真地謝過權青城,但是對于權青城問的:“太妃可知是何人害你?”這話卻閉口不答,只搖搖頭,表示不知。
權青城笑了笑,“既然太妃不知,那許是一場誤會。畢竟太妃娘娘久居深宮,能與何人結仇結怨呢?怎麼可能有人存心提著刀劍來殺人?八是殺錯了。行了,既然是殺錯了,那就是虛驚一場,太妃早些安置吧,朕這就回去了。”說完,還看了那麒麟衛一眼,再道,“今日你巡夜偶遇這場誤會,也算是救了太妃一命,明日到太妃這里來討賞吧!行了,撤了吧,都說了是誤會,哪里還需要保護,撤吧撤吧!”
他說完就要走,李笑寒一下就懵了。
不保護?不對啊,這流程不對啊!不管是不是誤會,這里都已經進了刺客,那就應該立即派人把這德寧宮牢牢的保護起來啊!怎麼反倒是把人給撤回去了?
急了,“皇上等等!”
“太妃娘娘還有何事?”
“皇上,按規矩,這德寧宮既然進了刺客,應該里里外外派重兵把守,以防止刺客再來。”
權青城擺擺手,“不會再來了,都是一場誤會,您一個手中無權的太妃,又沒有什麼把柄在別人手里,也不是知道什麼重要的事需要滅口,怎麼可能有人要刺殺您呢?”
“可是……那是規矩啊!”
“朕現在說的也是規矩!”
“那皇宮里也得戒備起來,既然不是來殺我的,就很有可能是去殺皇上的。”
“太妃放心,朕只說讓人從德寧宮撤了,也沒說從神仙殿撤了。”
權青城帶著人走了,李笑寒捂著脖子,聞著這一屋子腥味,再瞅瞅寶蟾死時躺的那個地方,就覺得這德寧宮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可不待在這里還能待在哪里呢?已經不是從前的皇后和太后了,只是區區一個太妃而已。宮里最不值錢的就是太妃,誰會來保護?
“來人!來人過來給哀家守夜!”大喊起來,倒也喊進來一位宮,可惜人家宮說了,“寶蟾姐姐在時,說除了以外,這宮里其余人都是使的,任何人都近不得太妃您的。太妃您邊就只能有一個近侍宮侍候著,就是這間寢殿,平日里除了灑掃,我們也是進不來的。所以太妃娘娘您還是自己睡吧,奴婢不配給您守夜。”
說完就走了,也不管李笑寒在后頭喊,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笑寒心都哆嗦,不是氣的,而是嚇的。
什麼誤會,打死都不信會有誤會這種事。那個救下的暗衛說得對,就是有人要把滅口,且也知道背后指使的是什麼人。
已經無所謂對方殺不殺了,甚至都無所謂死活了。尊嚴都已經被踏在地上,活著跟死了還有什麼兩樣?先帝在時,李笑寒機關算盡坐上皇后之位,如今卻落得個太妃收場,想想都替自己丟臉,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死也不是現在死,還沒見到的祿兒,總得見著了的祿兒才能去死啊!
權計那個王八蛋把的祿兒弄到哪里去了?會不會已經殺了?
李笑寒打了個冷,但再想想,應該不會殺。他們是互相牽制的,既然殺不掉,那他們就得把祿兒留著威脅,否則一旦失去了祿兒,那就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的。
德寧宮平靜下來,神仙殿卻是徹夜點燈。救下李笑寒的麒麟衛正在跟權青城說:“對方牙齒里藏了毒,被擒之后立即咬毒自盡,屬下捉不到活口。目前無法確定就是攝政王那邊的人,但京中事二爺臨走之前跟屬下們都說過,所以屬下以為,除了攝政王想要李太妃的命,可能就只有六殿下最有嫌疑了。”
權青城想了一會兒,說:“應該不是六殿下,十有八九是那攝政王了。你們可有把握將權青祿從攝政王府的地宮中救出來?”
麒麟衛沒有立即答,考慮了一會兒,也衡量了一番,然后實話實說:“只有七把握。可惜二爺不在京中,若是他在,那便是十的把握了。”
權青城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宮闈事,朕本無意告訴任何人,奈何有些事不說,有些事就沒法做。朕信任夜飛舟,也信任你們,所以這件事給你們去做朕很放心。”
麒麟衛立即道:“屬下定不負皇上所托,請皇上只管吩咐。”
權青城卻沒有吩咐他們直接去救人,只有七把握,這讓他不想現在就冒這個險。
還是從李笑寒那里下手吧,但愿權計能多出幾次手,破了那李笑寒的心理防線。
可這也是有風險的,如若權計用權青祿的命去威脅,只怕李笑寒寧愿死了。
“繼續監守德寧宮,務必保證李太妃活著。”
“是!”麒麟衛退下了,權青城又嘆了一聲,然后問吳否,“昨日二小姐沒進宮?”
吳否點頭,“回皇上的話,確實沒進宮。聽聞昨日夜二小姐去了肅王府,還遇著了攝政王。我們的探子回報,說夜二小姐當真是中豪杰,居然一點兒都沒給攝政王留臉,劈頭蓋臉一頓罵,把攝政王罵得當時就拂袖離去,氣了個半死。”
權青城終于笑了起來,雖然那一幕他沒看到,但是夜二小姐罵攝政王的樣子,他想也能想象得到。有時候就覺得夜二小姐跟夜四小姐真的很像,從脾氣秉到說話的方式,走的都是同一條路線。這半年多他對夜二小姐的印象一天比一天好,同時也一天比一天更擔心跟權青走到一去。那樣等到將來算總賬時,可就不好算了。
夜清瞳完全不知權青城已經在為的將來著想,現在就一門心思撲在兵法上。看了一宿兵書看累了,直接趴在桌上就睡,睡夢中還做了一個帶兵打仗的夢。
香冬拿實在沒辦法,既覺得自家小姐太能折騰了,又覺得這才是悉的主子。所以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最后只能在夜清瞳睡著了之后,給蓋上一張厚厚的毯子。
這一覺睡到午時,醒了之后隨意吃了口飯,換了裳就又要出門。
香冬實在愁死了這個說走就走的子,更愁死了居然一個人走,不帶自己。
于是今日就跟著夜清瞳,認真地說:“不管小姐您去哪,都得帶奴婢一起了。小姐要是再把奴婢甩開自己出門,奴婢就沒法跟大夫人待,大夫人一定得把奴婢打死。”
夜清瞳說:“哪有那麼嚴重,是我不讓你跟著,又不是你失職,母親打死你干嘛?”
正說著話,就聽到穆氏的聲音傳了來——“說得沒錯,若是再侍候不好主子,我就把打死或是發賣!”
“哎喲母親!”夜清瞳趕跑上前挽起穆氏的胳膊,“母親您還不知道我嗎?從小我就自己在外面跑啊!香冬們原本也不是天天都跟著我的。們又不會騎馬,也不會打架,跟著我我還得照顧們,多麻煩?母親不必擔心啦,這臨安城我從小跑到大,不會有事的。”
穆氏一聲冷哼:“你就算不擔心自己,也得多想想別傷了你二姐姐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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