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瞳一邊掀車簾子下車一邊說:“是我是我,夜二小姐。你們家王爺在家嗎?”
仁王府的侍衛對于夜清瞳的造訪卻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二爺在京里的時候,不管是夜家二小姐還是五小姐,都跟著一起來過,而且來過很多回。
這是主子間的事,他們無需知道來了是為了干什麼,只要知道自家王爺并不排斥夜家人,甚至還跟夜家人關系很好就是了。
這會兒見夜家二小姐自己來了,趕就把人往里請,一邊請一邊說:“王爺在家呢,二小姐快請進。二小姐要在這邊用午膳嗎?要的話咱們這就人跟廚房說,讓他們準備著。”
夜清瞳擺擺手,“不在這兒吃,謝謝你們啦,快個人帶我去見三殿下。”
自有府里的管事太監帶著往權青允的書房去,還跟說:“王爺剛從宮里回來,二小姐再早到一會兒可能都見不著王爺呢!不知二小姐此番前來可是有了二爺的消息?”
夜清瞳撇撇,“怎麼著,如果我說沒有我二哥的消息,你們仁王府就不歡迎我了?”
“二小姐說的哪里話,不管有沒有消息,仁王府自然都是歡迎您的。就是二爺走了快三個月了,也沒個消息傳回來,王爺一直惦記著。”
夜清瞳心中嘆,自己上輩子活的確實是太失敗了,連三殿下都知道惦記二哥,那個所謂的心上人卻從來都沒惦記過。合著為了那勞什子送了命,最后卻連兩個男的都不如,這特麼想想都人傷心。
見夜清瞳不說話,那太監也不再問了,只是心里猜測著可別是二爺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啊,他們家王爺看著是個漢子,可一旦夜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絕對是那種能立馬跟著抹脖子的主兒。夜二沒了,他家王爺一天都不帶多活的。
管事太監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路,終于把夜清瞳給送進了權青允的書房。
夜清瞳借尸還魂這個事,權青允還是知道了。不是自己查的,而是夜清瞳主說的。
他們這些人被夜溫言選中,并留下來幫著皇上鞏固皇位,覺得這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也是一件很激人心的事。這輩子也沒有干過這麼大的事,更沒有加過這樣一個特殊的團隊。覺得全上下都有一種使命,但同時也總覺得心虛。
所以后來尋了個機會,就把自己的事兒跟“團隊”里的人都說了一下,也算是互相心,今后大家能夠更好地相,更加地信任彼此。
打那以后,有很長一段日子,權青允都不知道應該跟夜二小姐還是夜四小姐。
好在給自己改好了夜清瞳這個名字,這才不至于太尷尬。
書房到了,約還能聽到權青允正在說話,好像是在問什麼人有沒有收到二爺的消息。
夜清瞳說:“是不是王爺在里面議事啊?那我就尋個地方等等。”
那太監說:“不是議事,應該是平小哥在里頭呢!奴才給您通傳一聲。”然后就聽到他沖著房門喊了一聲,“夜二小姐到!”
里頭說話的聲音止住了,過了一會兒就見房門打開,果然是平在里頭。
“二小姐來了?”平先是一愣,隨即就問了句,“可是二爺那頭有消息,來傳話的?”
夜清瞳心塞塞的,跟著來的香冬心也塞塞的。
這仁王府的人是有病吧!打從進了府門就被問有沒有二哥的消息,合著來不來的本沒人在意,他們在意的就只有一個夜飛舟?
于是笑笑,給了平一個特別失的回答:“沒有!”
平就想說沒有二爺的消息你來干啥?害我白高興一場。但到底還是沒說出來,只送了一聲嘆息,然后把人請進去了。
夜清瞳帶著香冬進了屋,平就退了出來,臨關門前還說了句:“既然沒有二爺的消息,想來二小姐也在府上待不了多久,咱們就不備午膳了。”
夜清瞳氣得肝兒疼。
權青允起初聽說夜二小姐來了,也以為是來給自己送信兒的,這會兒聽說并沒有夜飛舟的信兒,心里的期值也低了許多,只能勉強招呼一聲:“二小姐來了!有什麼事嗎?”
夜清瞳“嘿嘿”一笑,也不先說自己的事,只問權青允:“你說我二哥這一去,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我倒也不是說他可能會有什麼危險,我只是想著,他長得那麼好看,該不會被哪個山頭兒的大王搶去做寨相公吧?又或者他跟著我們家四妹妹去蘇原國,到那兒就被哪個公主郡主的看上了?也有可能蘇原國君見著他也能相中了呢?”
權青允初聽話頭時想打死,后來聽著聽著就聽出點信息來:“你二哥去了蘇原?”
“咦?這你都不知道?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消息了,這會兒估著他們已經到了蘇原好些日子了。三殿下,飛鷹傳書什麼的,你這府上沒收到?”
權青允握拳再握拳,該死的,他真不該把夜飛舟自己放出去,當初就應該跟著一起去的。這人真就跟紙鳶似的,一撒手就沒了啊!瞧瞧,知道給家里飛鷹傳書,說自己去了蘇原。他這兒呢?他這兒屁個消息都沒有,他一天天就跟個傻子似的猜他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干什麼。人家可倒好,把家里人都知會得明明白白,偏偏把他給忘了。
權青允真是要氣死了,心里頭不停地咆哮:圖什麼?我到底圖什麼?
可要真讓他什麼都不圖了,就徹底把紙鳶的線給剪斷了,那他也定是舍不得的。
這番心掙扎看在夜清瞳眼里,就覺得這位三殿下可真有意思。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有意思呢?嗯,可能是以前那二叔二嬸一家太招人煩了,所以也不愿意搭理二房那些糟爛事。何況二哥以前還沒出師,也不回家啊!
“三殿下,我二哥可能也是把你給忘了。下次,我猜他下次再傳書回來一定能記得你。”
這話一出權青允更生氣了,氣得鼓鼓的。
不過很快也就冷靜了下來,他覺得夜飛舟不可能不給他傳消息的,他倆又沒有吵架,他也沒有得罪夜飛舟,為啥出遠門不給他個信兒?所以這肯定是兩種況,一種是怕是飛鷹放出來被人劫了去,走風聲。所以就只給夜家傳一個信,想的是夜家人收到了消息肯定也能告訴他,卻偏偏夜家這幫小王八犢子什麼也沒跟他說。
還有一種就是,飛鷹原本是放了兩只的,可惜有一只被人劫了。
他這麼一想立即就冒了冷汗,當下也顧不得有一半可能是夜家人忘了告訴他,就覺得肯定是讓人給劫了鷹,那麼夜飛舟去蘇原的消息就走了,他可就危險了。
權青允走到門口,開門吩咐守在外頭的平:“派人去蘇原與二爺會合,務必保二爺平安。”說完又想了想,再道,“也不要去太多人,就六名衛吧!到了地方他們自會有法子跟二爺會合。你就跟他們說,如果二爺在蘇原有個什麼閃失,他們也不用回來了。”
平領了命走了,夜清瞳就覺得今日突發其想到仁王府來,真的不是個好主意。拉著香冬說:“雖然今兒早膳用得,但也用不著將一把又一把的狗糧按著頭往我里塞啊!”
香冬不解,“什麼狗糧?狗還有專門的糧食?”
“呵呵。”夜清瞳干笑兩聲,“這你就不懂了吧!夜溫言教我的,此狗非彼狗,而是指沒有相好的單狗。就比如說你,還有我,咱倆都是單狗。唉,罷了罷了,跟你說你也不懂,等言兒回來我得同說說,得給你們掃掃盲,跟了這麼久還是什麼都不懂,沒勁。”
說了一通,然后放過香冬,又去折磨權青允:“夠了沒有?能不能給至今單的我留條活路?你覺得在我這種苦命子跟前這麼秀恩,真的好嗎?”
權青允讓給說了個大紅臉,“胡扯什麼呢?哪來的恩?行了,你找本王有何事?”
夜清瞳笑嘻嘻地說:“想求三殿下點事。”說著話,人就往前湊了湊,嚇得權青允趕退后,就像能吃人似的,甚至還手推了一下。
直覺告訴權青允,這姑娘準沒有什麼好事,可他也不能直接就拒絕,便道:“你說說看。”
就聽夜清瞳說:“聽聞皇上把夜家軍撥了一部分到三殿下麾下,且還都是我祖父帶出來的那些良將,不知如今這支隊伍在何練兵啊?”
所謂的夜家軍,就是從前夜老將軍和夜大將軍帶出來的將士。自從夜家了兵權之后,這部分人就被打散分派到其他將軍手里了。后來先帝駕崩,兵權又有一大半落到攝政王手里,夜家軍也不再由夜家人說了算,漸漸地便再不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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