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如意竟是本沒來。
沒有比之再好!
請安結束,太子妃王氏獨獨留下了一人。
所言無他,恭喜侍寢,代好好侍候太子,為皇家開枝散葉,還賞了一個玉鐲子。
返回玉鸞齋。
芝芝坐在床榻上,拿著帕子,掉錢眼里了一般,眼中直冒金,不住地著那鐲子,心中大喜,暗道:小姑要發財了!這是太子妃送的,得值多錢啊!
足足把那鐲子了五遍,慢慢地算計了一番。
這回可是接了筆大買賣!
一個月三十兩月錢,加上還能從天掉餡餅,得賞賜。
這是個金窩子!
往昔在揚州,騙了五六個男人,加一起也沒多錢,可東宮不一樣!
實在是太有錢了!
非撈個五百兩不可!
生孩子?去裴承禮他小姑的!
攢夠五百兩,就跑!
芝芝越想越喜,臂抱住藏著珠寶的小盒子,一整天皆心大好。
不止這第一日,翌日亦是如此。
養尊優,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又有人伺候,好不快活。
外頭也果真消停了。
先不說沒人再找的麻煩,就是個各房中的管事也都私底下爭相多給點東西,向賣個好。
太子的寵幸果然是這東宮的生存之道!
自是早給自己留了和裴承禮再見的由頭。
便是悄然藏在他床下的那只的耳飾。
原想著翌日便去找他,但一想到那男人,又打心底打怵,不想見,便決定能拖一天是一天。
如此轉眼過了兩日。
眼見著再也拖之不得,第三日一早,芝芝房中的小太監出去探了太子的去向。
下午,小姑娘午睡醒來,太監來報:“奉儀,殿下回來了,去了書房。”
芝芝應了一聲,洗漱梳妝,打扮一番,心一橫,由宮陪著,朝麗正殿而去。
時值深秋,樹葉枯黃,天兒一天天的冷了起來。
巧之不巧,這日尤甚,恍惚間,天空好似還有雪花飄零。
芝芝穿的厚實,待到了麗正殿附近,停了下,小眼神兒遙遙地朝著門口張。
不敢過去是一定的。
等了一會兒,眼見著幾個大臣陸陸續續,一個進一個出,小半個時辰后,那最后一個連同裴承禮其人一起出了來。
芝芝遠遠地一見那男人,心口便是一,下意識掉頭就想跑,但自然是控制住了腳步。
大臣于他面前,作揖告退,而后,他的眼睛便冷冰冰地朝這邊瞥了過來。
芝芝遙遙地與他對上了視線,心口更是“砰砰”跳,退無可退,也便是這時,鼓足了勇氣,一步步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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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禮負手立在檐下,遙遙地看著過來。
小姑娘外披一襲淡鑲裘披風,帽上茸雪白,更襯的小臉欺霜賽雪,人面桃花,一雙眸子又純又,瓣鮮紅,怯生生的。
很是纖,遠遠的看著很小一只,走路也慢,半晌方才到他所立的臺階之下。
裴承禮隨著漸近停下,緩緩垂眸,冷聲開了口。
“你來干什麼?”
小姑娘沒有言語,而是抬起了一只細臂,荑中牽著一條帕子,膽怯又滴滴地開口。
“妾為殿下繡的......”
男人的目不疾不徐地落到了那帕子上。
帕上所繡乃鴛鴦戲水。
裴承禮收回視線,角邊現一抹譏笑,沒接手中之。
芝芝訕訕地收了回去,秋眸中淚盈盈,仰著小臉,再度開了口。
“妾所來有三,其一,想把這個給殿下.......”
“其二,所為妾的一枚耳飾。那日,妾好似心,把妾的一只耳飾落在殿下的寢宮了,是一只白玉珠,殿下可曾看到?”
“未曾。”
裴承禮平平淡淡,輕描淡寫。
小姑娘收回手去,緩緩地從中拿出了一個帕子,打開,將另一只拿起來給裴承禮看。
“就是這樣的......”
裴承禮有一搭無一搭地看了一眼,態度依然如故。
“孤說了,未曾看到。”
芝芝將小手慢慢收回,而后醞釀了醞釀,便微紅了眼圈,目之中潤潤,微微涌出清泉,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越來越可憐。
“那是,芝芝的母親臨終時留給芝芝的唯一之,多年來,芝芝見如見母,雖不值什麼銀子,卻是芝芝最為寶貴的東西。芝芝尋了兩日,可能落下的地方都找了,皆不見其蹤跡,現在唯一的希便是.......便是那日掉落在了殿下房中。殿下可否通融,允芝芝去找找.......芝芝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行,麼?”
越說越,眼淚在目之中滾了兩滾后終是落下,玉手拿起帕子輕輕地了,眼淚疙瘩卻是越越多,那副模樣,又無助,可憐又弱小,真摯又人,毫無破綻,斷斷讓人瞧之不出,那不是真的.......
良久,裴承禮緩步下了臺階。
芝芝邊哭,邊心中打鼓,直到對方冷聲默許......
芝芝心口狂跳,掩在帕子下的瓣慢慢被咬上,小眼神中緩現喜悅之,但已然帶著微微的哭腔,糯糯地一福,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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