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和侍衛們在前頭大包小包提東西,沈梔梔跟阮烏一人一狗優哉游哉走在后頭吃零。
沈梔梔沒錢,跟大壯借了二十文銅板,花三個銅板給阮烏買了籠包,又花一個銅板給自己買了串糖葫蘆。
一行人逛了幾條街后,在一座茶寮停下來。
大壯說:“咱們在這歇歇腳,一會買了米面就趕回去。”
茶寮人多,沈梔梔和大壯坐在最外邊吹風。一盞涼茶下肚,果真渾清爽起來。
沈梔梔喝完涼茶等大壯去結賬,約約聽見旁邊有人談論裴沅禎,邊擼狗頭邊放了只耳朵。
“聽說戶部左右侍郎李大人和常大人被抄家了。”
“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被裴臣的。”那人低聲音:“據說是當庭反對裴臣的政令,惹得裴臣記恨,迫皇上下旨將兩人抄家。”
“我一個親戚在朝中當,最是清楚不過。那裴臣以權欺,罷在家不肯上朝。而朝廷閣他把控,閣撂擔子,朝堂上下裴黨也跟著撂擔子。皇上扛不住,這才不得不百般請他回朝。”
“李大人就不說了,但常大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得一家十幾口人住破廟。常大人的兒才五個月,連口母./都喝不上,在襁褓中啼哭不止。其狀凄慘,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實在欺人太甚!”
“又能怎麼辦?如今臣當道,而皇上羽翼未其擺布,實在是國之禍,百姓之禍啊。”
“唉!可恨可恨!”
沈梔梔聽到這,大壯回來了。
“梔梔妹妹,”大壯扛起東西:“咱們回去吧,太快下山了,還得趕回去做晚膳。”
沈梔梔點頭,心復雜地起。
知道裴沅禎的名聲不好,沒想到這麼不好,連坊間百姓談論起來都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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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裴沅禎興致高昂游湖。
湖中停著座巨大的畫舫,里頭臥室、小廳、書房應有盡有,宛如一座閣樓。
而裴沅禎坐在二樓花廳里,飲酒聽曲。
珠簾后,跪坐著五六名伶人歌姬,琴的、唱曲的、跳舞的,個個百千。
沈梔梔有幸跟著裴沅禎上畫舫,目睹了一番有錢人鼎鐺玉石的生活。
不得不嘆,有權有勢的人還真會。以為來別莊賞景就是在山間小道上看看風景,摘摘野花。
沒想到,還有這麼些“人間景”。
“愣什麼?”
這時,有人推了,提醒:“大人的酒快沒了。”
沈梔梔這才趕回神,繼續幫裴沅禎倒酒。
裴沅禎慵懶地靠在人榻上,長指著琉璃酒杯輕晃。眼半掀,迷離優雅,惹得珠簾后的子們紅著臉打量。
頃,一名跳舞的子,隨著歡快的音樂旋轉而出,珠簾閃爍,劃過如蛇一樣靈的細腰。
扭著腰肢緩緩欺近,大膽而妖嬈。
沈梔梔看傻眼。
突然,手上的酒壺一空,被那子奪了去。
“大人,”子一把嗓子能掐出水來:“奴家來侍奉您吧。”
然而的正要靠近裴沅禎時,長刀寒一閃,那子錯愕地倒下去。
頓時,的在地上分離,頭被侍衛砍下。
珠簾后的歌姬們嚇得驚呼,音樂停下來。
侍衛收好長刀,上前將那子的領撕開,在后肩找到個記號。
“大人,此子是紫星閣的人。”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沈梔梔大駭。
視線緩緩看向人榻上的男人。
裴沅禎依舊慵懶地靠著,眉頭都不皺半分。他抬手揮了下,珠簾后的歌姬連忙起出門。
頃,他開口問:“常侍郎到了嗎?”
侍衛回道:“已在樓下等候。”
“唔....”
裴沅禎起,走了兩步又轉頭看向呆愣愣的沈梔梔。
淡聲問:“害怕?”
沈梔梔從驚駭中回神,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后又搖頭。
裴沅禎招手,示意過去。
沈梔梔覺得今晚的裴沅禎格外瘋狂,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只是簡單的一個作,就令人心肝膽。
不想過去。
裴沅禎還保持著招手的姿勢,氣息平靜而迫。
沈梔梔咽了咽嚨,挪腳過去:“大人,做......做什麼?”
“你想討好我?”
他冷不丁問這麼句話,沈梔梔莫名其妙,又有種小心思被看穿的尷尬。
強行解釋:“奴婢就是想好生伺候大人,好生當大人的婢。”
裴沅禎不知信沒信,兀自點點頭:“跟在我邊,這點膽子可不夠。”
“奴、奴婢.....”沈梔梔張:“膽子很大的。”
“既如此,再帶你看些別的。”
“......”
第12章
裴沅禎意味不明道:“既如此,再帶你看些別的。”
沈梔梔想哭!
別的?
什麼別的?
適才侍衛殺人的一幕還在眼前揮之不去,裴沅禎又想做什麼?
裴沅禎輕笑,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和運籌帷幄的篤定,轉出門。
沈梔梔沒轍,只好繼續跟上去。
隨裴沅禎下了畫舫一樓,這會兒一樓已經等了許多侍衛,個個長刀肅殺立在燈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