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不想上朝。要是每天都這麼頭疼,是也不想上朝啊。
“大人,”見他闔眼仰靠著,眉頭蹙,沈梔梔小聲問:“大人要喝茶嗎?”
裴沅禎無聲擺手,示意不必。
沈梔梔退回桌邊,繼續研墨。
沒多久,安俊良過來了。
“大人,”他行禮道:“屬下與禮部已商議妥當,過些日便恭送錫蘭使臣離京。”
他繼續道:“我昨日也與錫蘭使臣核對過,錫蘭使臣此次拜訪,與我們定下了明年貨數額。其中綢從原先的五十萬匹改了三十萬匹;棉布由原先的四十萬匹調到了六十萬匹;還有銅錢、藥材、瓷均往上調了兩。”
“眼下‘改田種桑’正在實施,如此一來,綢供應力了許多。明年再往岱梁那邊催一催,興許三十萬匹的數量能湊得全。”
裴沅禎舒了口氣,長指敲了敲桌面,問:“定錢下了?”
“已經下了。”
“下了幾?”
“按老規矩,皆是下三定錢,貨時再按貨數量對應結款。”
“還不夠。”裴沅禎沉道。
安俊良問:“什麼還不夠?”
“適才戶部和兵部吵到我這里,皆是為撥款的事。錫蘭下的定錢算是及時雨,可三遠遠不夠。”裴沅禎兀自思忖:“若是能讓他們提前給七就好。”
“給七?”安俊良蹙眉:“這恐怕難辦。”
“奴婢覺得好像也不難。”沈梔梔突然開口。
裴沅禎、安俊良皆齊齊看向。
安俊良問:“聽沈姑娘語氣,似乎有法子?”
在裴沅禎詫異且狐疑的目下,沈梔梔有點慫。畢竟這是國家大事呢,哪有一個婢的份?可適才聽戶部和兵部吵架,也覺得兩邊的錢都要,都得撥。
而且錫蘭使臣訂了這麼多東西,讓他們給七的話,錢就夠了啊。
“奴婢......就想了那麼下,也不知對不對。”
“說。”裴沅禎道。
“那奴婢就說了啊,若是說得不對大人可不能罰。”清了清嗓子,道:“假若錫蘭定十匹綢,按慣例先收取三定錢。不妨這樣商量,倘若給六,十匹綢可以一的價錢賣給他們;倘若給八定錢,十匹綢就能二;倘若他們全部給錢,那就三。這樣,我們能拿到錢,而且錫蘭也能得好啊。”
安俊良眼睛一亮,掌開懷:“沈姑娘這法子妙啊!錫蘭每年從大曌訂購無數,只要買賣不虧,按照這個商議確實是個雙贏的法子。”
裴沅禎看向沈梔梔,眸子里含著點贊賞。面上卻似笑非笑地問:“全部給錢了,萬一貨供不上呢?”
“今年供不上,那就明年繼續給嘛,適才安大人也說了,錫蘭每年都從我們這買,我們又不是拿了錢就跑路。”
安俊良笑出聲。
裴沅禎也莞爾。
安俊良好奇問:“沈姑娘這法子是如何想到的?”
沈梔梔不好意思:“奴婢曾在府上賣過針線零,怕們下回不跟奴婢買了,就是這麼干的。”
先把錢收進口袋,后頭們不買也得買,沈梔梔就是這麼算計的。
安俊良聽了一愣,繼而哈哈大笑。
裴沅禎勾:“你這腦袋瓜子在錢上倒是靈。”
“......”
這話怎麼聽著不像夸呢。
第26章
過了幾日, 錫蘭使臣離京,裴沅禎親自送出城。
沈梔梔聽說后來安俊良按的法子跟錫蘭使臣商談,他們果真欣然同意。如此一來, 戶部頓時解了燃眉之急。朝堂上下因著國庫寬松, 居然難得一團和氣,連都察院彈劾裴沅禎的折子都了許多。
不過這跟裴沅禎解決了國庫之需有關,也跟裴沅禎整治都察院的雷霆手段有關。
前些日都察院史尤大人出城祭奠夫人, 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山匪,結果被擄走了。山匪揚言請尤大人去做客, 一個月后拿贖金救人。
京城乃天子腳下, 哪里來的山匪?這事做得如此不遮掩,明眼人一猜就知是裴沅禎干的。
尤大人這是變相地給起來了。
順天府是裴沅禎的爪牙,裝模作樣地派出兵去剿匪,剿了半天說“下無能”, 你們誰有本事就誰去吧。
可誰敢去,這山匪頭子就是裴沅禎,誰也不敢去。
尤大人只能吃這悶虧。
.
臨近中秋,裴府的下人們皆難掩歡喜, 個個盼著中秋假日到來。
沈梔梔也盼著,見時給家人準備了許多東西,大包小包的, 很是羨慕。
時笑問:“你跟大壯說了嗎, 大壯和后院的小廝婢們結伴出游, 屆時你也去熱鬧熱鬧。”
“還沒呢。”沈梔梔坐在桌邊吃早飯, 銀狐就窩在腳邊。
也不知是被嚇破膽還是環境陌生, 這小畜生十分黏人,幾乎每走一步它就跟一步。
沈梔梔沒法子, 索把它接回小院養。
只不過銀狐好看是好看,就是上的臭味比較大。后來沈梔梔讓時給它每天洗澡還灑上香才好些。
邊吃著早飯,丟了顆魚丸給小狐貍:“吃吧,等你徹底好了,再把你送去瑞園。”
瑞園是裴沅禎私人的林苑,里頭養了許多奇珍異。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清冷的眼眸再次睜開,她再也不是昔日懦弱被人毆打的她。當廢物變成天才,她光芒萬丈,誰與爭鋒!洞房花燭夜,他霸道的承諾,「從今以後,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她翻身,勾起他的下巴,狂傲道,「今晚開始,你是我的男人,要是敢背叛,先奸後殺!」
聽說,容王殿下點名要娶太傅府的那位花癡嫡女,全城百姓直言,這太驚悚了! 這幾個月前,容王殿下不是還揚言,要殺了這個花癡嗎? 太傅府,某花癡女看著滿滿一屋的聘禮,卻哭喪著臉,“來人啊,能不能給我退回去?” 京城貴女們紛紛爆起粗口,“你他媽要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