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本來就是個燒火丫頭,以前沒丫鬟服侍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還能缺胳膊不?”
時笑:“行吧,那你出門小心些。”
.
出發這日,正是金秋之際。霞鋪滿大地,映照得古老的城墻恢弘莊嚴。
裴沅禎出巡邊防,滿朝百相送,連皇上也站在城墻上揮手。
沈梔梔遠遠地看著送行隊伍暗自咋舌。
過了會,侍衛請上馬車。車粼粼,漸漸遠離東城門。
也不知行了多久,沈梔梔困得直打哈欠時,馬車停下來了。
“沈姑娘,”侍衛在外頭喊:“大人到了。”
大人?
沈梔梔掀簾瞧出去。
此地是貨碼頭,碼頭上許多人來來往往地搬運東西,而江邊泊了許多貨運大船。
阮烏是第一個沖出去的,能出來玩它興得很。
沈梔梔追著它下車,轉頭就瞧見一輛馬車緩緩行來。到了近前,那馬車停下。
裴沅禎一襲天青暗紋織錦長袍從車上下來。
他玉冠鎏簪,致香囊懸于腰間,端的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
沈梔梔奇怪地打量他,這還是第一次見裴沅禎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裴沅禎瞥眼過來:“傻了?”
沈梔梔點頭,又趕搖頭。小跑上前去行禮:“大人,奴婢分明瞧見大人上了護衛隊的馬車,怎麼突然出現在這?”
況且,此前穿的是緋仙鶴袍,怎麼短短工夫就換了裳在這了?
裴沅禎并不想回答這種無意義的問題,在護衛的開道下,徑直上了一艘大船。
沈梔梔趕跟上去。
后頭一個侍衛是認得沈梔梔的,在明輝堂的時候經常相見。他低聲道:“大人從未上過護衛隊的馬車。”
沈梔梔疑,那此前看到的是鬼不?
侍衛笑道:“上護衛隊馬車的,是大人的替。”
“!!!”
沈梔梔震驚,今天又開眼界了!
跟隨裴沅禎上船后,沈梔梔發現這是一艘貨船。一層用來裝貨,二層住人。
上了二樓后,樓梯口已經等了兩人。
這兩人沈梔梔也認得,正是奚白璋神醫和尤冰倩小姐。
沈梔梔詫異,這兩人怎麼在這?
尤冰倩給裴沅禎端端正正行了一禮:“裴大人。”
裴沅禎頷首,掠過兩人往前走,又被尤冰倩喊住。
“裴大人。”走過去福了福:“小多謝大人饒爹爹一命,小激不盡。此次前往岱梁,小定會盡心助力岱梁百姓。”
沈梔梔在后頭豎著耳朵聽八卦。
尤冰倩謝裴沅禎,想來是為尤大人被山匪捉去做客一事。原本裴沅禎是準備打斷尤大人骨頭的,但經由尤小姐求后,他改了主意,想了個變相的法子,好吃好喝供著,一個月后放出來。
沈梔梔暗暗點頭,覺得按裴沅禎心狠手辣的子能如此大費周章地為尤小姐讓步,定是慘了尤小姐啊。
“愣什麼?”這時奚白璋走過來:“手出來我看看。”
“哦。”沈梔梔忙過去給他診脈。
“奚神醫,”沈梔梔小聲問:“你們也去岱梁啊?”
“岱梁得很,裴大人猜測會引發疫癘,讓我等隨行。”奚白璋說。
“哦,”沈梔梔又問:“那尤小姐也是去看病的?”
奚白璋莫名其妙睇一眼:“你這丫頭這麼好奇,還能在他邊好端端活著也實屬奇跡。”
?
沈梔梔不解,怎麼就不能好端端活了?
轉頭看向另一邊,裴沅禎正在跟尤冰倩說話,也不知說的什麼,尤冰倩連連點頭。
嘖嘖!
有權勢就是好,出門辦差還能趁機跟心上人一起游樂!
沈梔梔八卦之心蠢蠢,一場權臣貴深的大戲即將上演,對這趟岱梁之行頓時期待起來。
頃,奚白璋診完脈,說:“毒無藥可解,只能每日多飲清水,加以輔佐特殊食材,待些時日慢慢清除。”
沈梔梔點頭:“多謝奚神醫,我知道啦。”
.
用過午膳后,裴沅禎把沈梔梔到書房伺候筆墨。
船上條件有限,裴沅禎的書房也是他的臥房,只是在臥房里添了張桌子寫字而已。
此時裴沅禎的桌上堆著許多奏章和書信,他正在細細翻看。
沈梔梔研好墨后,又幫他整理書信。
一個筆墨丫頭干的活不多,做完這些就沒事干了。又不能出去,因為還得隨時伺候茶水。
是以沈梔梔忙完后,就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候著。
心里還藏著適才權臣貴的大戲呢,這一閑著沒事,各樣有的沒的細節自在腦海里冒出來。
裴臣把未來岳父關起來后,趁機哄騙心之人出遠門。兩人游山玩水增進,說不好再來個生米煮飯。
屆時回京,老泰山不同意也得同意啦。
嘖嘖......
裴臣不愧是裴臣,險!狡詐!不要臉!
沈梔梔想到這,打量裴沅禎。難怪他一反常態打扮得像個富貴公子,原來是要見尤小姐啊。
這廂邊打量,邊兀自胡編造。
裴沅禎忍了會,原本想忽視這婢的視線,可漸漸地,這婢越發大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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