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萬分簡單的一個問號,但宋婉月還是從中看出了很多信息。
——什麼老婆?
——這些人是誰?
——有什麼資格喊你老婆?
宋婉月低下頭,好吧,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的的確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問號而已。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有沒有一點危機啊!!你老婆可是一夜之間火了,這麼多人開始和你搶老婆,你就不能稍微反應大一點?
小寰眼睜睜的看著宋婉月從一開始接到電話的喜悅,再到后頭的失以及憤怒。小心翼翼開口: "怎麼了?"
宋婉月死死握著手機,狠狠罵了句: "段柏庭,王八蛋!"連剩下那半個燒賣都吃不下了,拎著包,氣沖沖離開。
覃姨聽到靜出來客廳,卻只來得及看見宋婉月的一個背影。
看向小寰,問: “怎麼突然生氣了?”
時
覃姨眉頭皺了皺,嘀咕道: "怎麼不在一起也能吵架。"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回了我一個問號。你說他到底什麼意思啊,我給他發了那麼多,他就回我一個問號。"
車上,宋婉月撥通了靜香的電話,悲憤加的和吐槽起來。越說越激,最后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止不住的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靜香安: “興許他是覺得這種網絡口嗨沒什麼實質的危機,所以不放在心上。”
話雖如此,可也不能是這個反應吧。
話題早就偏了。宋婉月更在意的是,自己給他發了那麼多條信息,他居然就冷淡的回了一個"?"
“下次不管他說什麼,我也只回他一個問號!”宋婉月在自己的記仇本上,狠狠給他記上了一筆。
到了公司,部門上下都聚到宋婉月邊,一口一個律師的喊著。顯然都看過那條微博。
宋婉月低頭開電腦,像趕蒼蠅似的把他們趕走。
看出心欠佳,小何椅子來到邊: "怎麼了,心不好?"
“好得很。”快否認,打開包掌文件的時候,瞥
見里面裝了花茶的保溫杯,沒好氣地放在一旁。
點開手機,四下詢問: “我點咖啡了,有人喝嗎?”
一群人陸陸續續舉手。宋婉月故意點的冰式,還舉著那杯冰式著自己的臉,拍下自拍發了朋友圈。
——smile~快樂的一天開啟~
朋友圈發完,將手機鎖屏隨手放在一旁,那杯冰式拍完照就失了寵。生氣歸生氣,但還是乖乖擰開保溫杯的瓶蓋,往杯子里倒了一杯。
冒著熱氣,還滾燙著,放在手邊,等它涼些了再喝。
工作卻并不專心,時不時掌起手機看一眼。的微信好友人數很多,發的每一條朋友圈都會收獲無數點贊與評論。
——今天真好看!!服是哪家的,求分!——這臉也太小了,比咖啡杯都大不了多。——多發,看,養眼。
——哈哈哈,學妹早上好。哪家的咖啡啊,看著不錯。——還是年輕好啊,大早上喝冰的。
宋婉月略看下來,沒找到自己想看到的頭像出現在評論區。垮下肩膀,垂頭喪氣地窩坐回椅子上。
不過這會兒,英國是凌晨兩點。段柏庭應該睡了。
宋婉月在心里反復安自己,他一定是睡了,不然他看到自己喝咖啡,而且還是在大早上喝冰咖啡,不可能毫無反應。
抿了抿,心里翻涌的異樣別扭,擺明了是沒安功。
段柏庭確實沒有睡,他拿著手機從十二點,翻看至今。整整兩個小時,他都待在宋婉月的微博評論區里。
看著那些麻麻的“老婆”字眼,他幾次呼吸加重停下來。最后還是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
倒是男都有,不人在其中發自己的自拍,甚至還有介紹個人信息的。包括喊學姐學妹,說自己是滬大哪屆,在學校的時候就對芳心暗許。以及要聘用的。
段柏庭拿出打火機,點了一煙,倚靠在床頭,慢慢著。
房間部只開了一圈燈帶,可見度實在不算太高,僅僅只能起到一個照明的作用而已。他指間夾煙,在一旁的煙灰缸上撣了撣,輕輕磕掉煙灰,繼續將評論往下。越看,屋氛圍便越低沉,越抑。
過去已經兩天了,熱搜居然還掛著。在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段柏庭通知
特助,讓人將熱搜撤了,相關詞條也全網清除。
若不是最后的理智支撐,他連“老婆”這兩個字都想直接屏蔽了。
宋婉月好不容易摒棄掉一切,全心進工作狀態時,意外收到了段柏庭發來的消息。
顯然,他看完那些評論之后,終于切出界面,看見發的那條朋友圈了。
宋婉月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時間,十二點。按照七個小時的時差來算,倫敦現在是凌晨五點。
這人居然醒這麼早,宋婉月心里嘀咕。卻不知道對方就還沒睡。點開他發來的信息。
——胃難嗎?
沒有直接問怎麼大早上就喝冰的,更加沒有因為不聽話,喝咖啡而生氣。而是溫和的詢問,胃難不難。
宋婉月雖然人好哄,但對待段柏庭,的心眼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用顯微鏡都未必能看見。
當下語氣邦邦,故意說: "難啊,疼了一天了,我剛吃了顆布芬。"
語音發過去后,看著上方顯示的對方正在輸中,過了很久,又變為對方正在說話中,最后又變為對方正在輸中。
如此幾個來回。
——胃疼的話,今天先回家休息,我讓覃姨給你煮點養胃湯,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覺。
宋婉月單手托腮,將這句話反復看了好幾遍。白序給發個消息他醋那樣,僅僅只是撞見周溫和自己一起上下學,都能直接銷聲匿跡。
怎麼這會兒反倒一點也不在意了?
宋婉月瞇眼想了想,或許就像靜香說的那樣,這種沒有實質的口嗨,的確沒有吃醋的必要。部門其他人都下去吃飯了,宋婉月沒胃口,索也就沒吃。打了個哈欠,正準備睡個午覺。
或許是因為段柏庭那條讓回去休息的信息沒有得到回應,他直接打來了電話。
宋婉月盯著屏幕上方的來電顯示,故意等了一會兒才接通。手機放在耳邊,男人暗啞的聲音過聽筒傳來。
與看著那幾行文字,腦補出的溫和語氣完全不同。
現在的段柏庭似乎非常低沉,那種讓人為之膽寒的迫,哪怕是相隔甚遠,還是被清楚的到。
"還疼嗎,疼的話就回去休息。工
作可以往后推一推,不急。"他說。
宋婉月聽出異樣,呼吸下意識放慢。"你……是醒了,還是沒睡?"
他如實答: “沒睡。”
宋婉月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是直接問他,還是拐彎抹角的問他,亦或是,旁敲側擊的問他?
好像都不太合適。萬一他真的是因為這件事而徹夜不眠,自己此舉豈不是火上澆油了。
段柏庭又點了一煙。宋婉月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聽見打火機砂時發出的細微聲響了。
與此同時,他輕聲咳了咳。
宋婉月當即眉頭就皺起來,不大樂意: “你都咳嗽了,還煙。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他不聲地將問題拋回來: “和你胃疼還喝冰咖啡一個意思。”
宋婉月自知理虧,想反駁都反駁不回去。
正好小何吃完午飯回來,拿著手機問宋婉月: “你是不是被封殺了。”
宋婉月還深陷在該如何回應段柏庭那句話的為難中,一秒被小何的話拉回現實。表還有些懵懵的: "什麼封殺?"
小何點了幾下手機屏幕,然后翻轉對準: “關于你的所有熱搜突然就消失了,網上搜你的名字也查不到一點信息,相關詞條點進去也是一片空白。就連你本人的賬號,都得通過別人的艾特和轉發才能點進去。搜都搜不到。"
宋婉月平時會刷微博打發時間,但對這種東西不大了解。"這種就是封殺嗎?"
小何手里拿著一只冰,咬了一口,搖頭道: “你又不是網紅。可能是有誰看你突然大火不爽吧,所以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別人不再關注你。不過還真是大手筆啊,又是撤熱搜又是詞條的,靜這麼大。沒點背景估計都做不來這麼多。"
宋婉月回味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遲疑幾秒后,詢問段柏庭: “是你做的吧?”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宋婉月便認準了這件事是他做的,抿著忍住笑,故作不解: “為什麼呀,我說我的評論漲幅怎麼突然變慢了,就連私信喊我老婆的都沒昨天多了。"
明顯聽見那邊變得重的呼吸,約還有后槽牙咬時的細微聲。
/>宋婉月樂于在這種時候火上澆油,鼠標翻看自己的微博: “上一條私信都是半個小時前的了。”
那邊又不說話了。宋婉月萬分苦惱,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自己不在他邊呢。好想親眼看看他吃醋的樣子。
雖然有點惡趣味,但也懂得凡事點到為止,宋婉月把自己的微博賬號和碼發給他。
將“打一掌又給一顆甜棗”發揮的淋漓盡致。笑聲甜膩的哄著他: “你要是不喜歡,你就直接登我的號,想刪除誰的評論就刪除誰的。"
這話似乎起了效果,段柏庭狠狠了口煙,隨即將其掐滅。
他看一眼腕表時間,距離待會的直播還剩三個小時。
總臺的直播采訪,原本他只答應了采訪,結果對方昨天打來電話賠罪道歉,說是自己的工作失誤,將直播采訪聽錯了,弄采訪。
只能今天再補采一次。
段柏庭這人討厭麻煩,但沒有為難別人的癖好。所以點頭同意了,但也僅此一次。
電話掛斷后,他又睡了一個鐘,然后起床洗漱。
電視臺那邊帶著設備過來,原本的時長一個多小時,段柏庭只給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采訪結束后,他去了趟總部。航班早就從明天轉為今天下午,在最快的時間理完公事,他乘坐上開往機場的車。
手機拿在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掌心。
思忖良久,他還是點開了那個今天剛下載的件。登上宋婉月發給他的賬號。
才剛登上去,消息那一欄顯示999+他將其點開,私信,幾乎都是紅的未讀提醒。
滿屏幕的老婆,讓他都快不認識這兩個字了。他甚至不用點開看,就能猜到大致容。有些發自拍的被他直接拉黑了。
他繼續往下,著著,作就停了下來。
在那一堆紅的未讀消息中,其中一條單獨被點開看過的私信就格外顯眼。
段柏庭猶豫了一會,將它再次點開。
對方的頭像和宋婉月的很像,都是月亮。他在私信中對那次的庭審提了一些中肯的建議,很專業。
語調措辭都用的恰到好,毫不會讓人有被陌生人教育的不適。更像是一個溫的學長指出自
己的錯誤,然后夸一句“你很好,并且可以做得更好”
所以宋婉月回復了他。
【謝謝建議(*^_A*)】
這四個字異常刺眼,將他本就睡眠不足生出的眼睛,刺的更紅。這麼多條私信,唯獨只回復了他。
段柏庭強迫自己將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于是他進對方主頁,看見他上一條微博帶的定位,就在與公司相隔不足千米的律師事務所。
并且還是宋婉月曾經提過一,說想去實習的那家。
段柏庭眼底翳的神越發厚重,手機在他手中似乎都要被變形了一般。
他繼續翻。
翻著翻著就收了手。
抬手撐額,按了按太。從凌晨到現在,他一直忍著,醋意封閉在獨自發酵。他善于控制自己的緒,所以看著并無異常。
實則早就暗洶涌,平和之下隨時都有可能掀起一場驚濤駭浪。這人男人不過是往他上的最后一稻草,他也懶得再忍了。
此次過來的,除了司機和特助,還有公司法務。特助已經先一步去了機場,此時委派過來的,是訴哥。他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安靜的車,他聽見車后,男人低沉的聲音,不輕不重了句。
"。"
不訴哥,司機也徹底愣住。
這是自己在他邊任職多年來,第一次聽見男人說臟話。平日穩重斂,緒穩定,連怒都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從容自若。
可是此刻。
他摘了眼鏡,隨手一摜。狠狠撞上閉攏的車窗,最后摔在車腳墊上。
司機和訴哥紛紛默契地眼觀鼻鼻觀心,唯恐弄出一點靜來。
段柏庭毫不猶豫地拉黑了那個人,然后點開主頁右上方的加號,選中保存在相冊里的結婚照。作一氣呵。
言簡意駭的五個字。
——已婚,自重。
直接按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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