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新來的廚娘包餡的餃子。

學生們一下課，聞著香味兒圍到廚房門前，一個個嚷著要吃三碗吃四碗。

柳云湘將自己的想法和嚴暮說了，他挑挑眉，“謝思倒是可以，其他人恐第一場就會刷下來。”

“長長見識也好。”

聽柳云湘這麼說，嚴暮倒也沒意見。柳云湘讓竹子將到了年齡可以參加鄉試的學生到跟前，一共是五個人。

竹子、驢、地瓜、謝思和方萬金。

柳云湘掃過五人，道：“我打算讓你們五個明日都去參加打花榜。”

一聽這話，竹子、驢和地瓜忙擺手往后退，“讓謝思參加就好，我們不參加。”

“對，一人要十兩銀子的，我們沒有錢。”

“即便有錢，憑我們肚子里這點墨水也是白瞎。”

柳云湘笑，“你們參加打花榜的錢，書院來拿，所以不用擔心。”

“可……”竹子三人還有猶豫。

方萬金干脆替他們說了，“打花榜和鄉試所考科目是一樣的，明經、進士和時務策，明經和進士是分發考卷，考完以后用紙將姓名封住，再由考閱卷。這兩場是相對公平的，但到第三場時務策，便是以辯論的形式，所有考生都要積極發言，條理分明的表達自己的觀點，在氣勢和論點上要住對方。當然因為這種形式，考生什麼份，哪個學院的學生，考便可有主觀的考量。”

“什麼意思？”

“打花榜前三名可不參加鄉試，直接會試，一些有權有勢的學生，難免不、生出一些投機取巧的心思。這種事每年都有，所謂打花榜，也非是公平的。”

“還有一點。”竹子撓撓頭，不太好意思道：“打花榜還有一條形門檻。”

“形門檻？”

“到第三，長得好看的更有優勢。”

柳云湘眨眨眼，“這什麼規矩，考試還得看樣貌？”

“反正打花榜就是有這個規矩，咱們也沒辦法。”地瓜說著還比了比自己的個頭，“太矮也不行。”

柳云湘無語了半天，但最后還是決定：“明天你們五人都參加！”

“我就不參加了吧。”方萬金攤攤手，“雖然商籍也能參加，但即便拿到名額，也沒法參加會試。”

“你也參加。”柳云湘道。

翌日一早，柳云湘和嚴暮就帶著五個學生下山了，還與明遠書院和慧明書院兩隊人上了。

那位夏師傅很熱，上前問他們是不是也去參加打花榜。

嚴暮說是，夏師傅樂呵呵沖方萬金他們打氣：“小子們，別慌別急，加油！”

方萬金沖夏師傅挑了挑下，“老夏，我們幾個把前面的名額都占了，你們書院的學生可就要哭了。”

夏師傅嘿嘿笑道：“大家各憑本事，輸贏都明正大。”

“老夏，我就欣賞你這格。”

“臭小子，沒大沒小。”

寒暄了幾句，夏師傅回去帶隊了，嚴暮他們等在后面，等明遠書院走上去了，他們才跟在后面走。

明遠書院的劉先生看到他們帶著五個學生，略有些吃驚，隨后搖頭笑道：“名次不重要，當是見識世面了。”

嚴暮笑，“既然名次不重要，到時劉先生可別哭。”

“我哭什麼？”

“名額全被我們占了唄。”

“呵，你也不看看你帶的都是什麼學生，也敢說這樣的大話。”

“到時見真章，你先準備好帕子好眼淚吧。”

這劉胖子被嚴暮幾句話氣得不行，忙跑回去給自己學生打氣了，讓他們今日一定要將半山書院的學生給甩后面。

嚴暮樂得不行，方萬金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您不會真以為我們有這個本事吧？”

嚴暮差點翻白眼，“你們有點自信行不行？”

“我們很自信，但同時也有自知之明。”

方萬金這般說，竹子三人跟著點頭，“先生，大話是您自己說的，回頭別朝我們撒氣。”

嚴暮長嘆一聲，“我嚴暮這輩子就沒輸過，一世英名就要砸你們上了。”

柳云湘只能安他：“沒事，明年還有恩科。”

打花榜在竹水縣的一座風景怡人的山上，他們坐船過去的，一上岸便被山上的熱鬧給吸引了，有唱戲的，有雜耍的，有游行表演。

游客們爭相上山，山路上人人的。

考試的地方是一個園子，只有考生能進。

柳云湘了錢，拿了五個腰牌，分給他們五個，又代他們別慌，考不考的中都沒關系，然后目送他們進去。

嚴暮看看旁邊的考上，再看看他們送去的五個，高矮胖瘦丑都湊齊了。

“是不是因為別的書院都有校服，我們沒有，所以顯得格外……沒有氣勢？”

“我看好謝思，只是方萬金整日吊兒郎當，不知道他什麼水平。”

“別太期待。”

上午考完兩場，因為考生不多，再加上打花榜到底沒有真正的鄉試嚴格，因此午后就拿到了績。

謝思和方萬金過了，竹子三人沒過。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柳云湘安竹子他們，他們倒是一點不在意，還記掛著去湖邊看大戲呢。

下午的時務策，外人可以圍觀。但人太多了，嚴暮和柳云湘一開始沒有到前面，因此也看不到戰況，等淘汰了一批，圍觀的人也了，他們才到前面。

讓二人意外的是，謝思和方萬金都在。

謝思沒了在書院時的靦腆，高聲與對手辯論自己的觀點，字字清晰，氣勢拿的極好。而方萬金仍是一副散漫的樣子，開口，但每一句都直擊對手要害。

柳云湘還關注一個慧明書院的考生，各自有些矮，但思路十分清晰，切點也好，很有自己的想法。在將對手得無話可說時，考開始淘汰，這一卻是將這位學生給淘汰了。

正當柳云湘看不懂的時候，這學生失的轉，看到他那張臉，小眼睛，大，實在有些丑。這一下，信方萬金他們的話了，第三的形門檻就是長得好看的比長得丑的有優勢。

好在謝思和方萬金都不丑，謝思溫潤明朗，方萬金笑靨生花，不會因為被淘汰。而他們表現的極好，大大出乎的意料。

“他倆沒準兒都能進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