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今天上午有三場商務會面,林存康正跟他一一核實時間行程,末了問:“昨天還愉快嗎?”
“你問哪方面?”
老人家越來越會揣測圣意,一句話正著反著理解,風味大有不同。他口吻揶揄:“這麼說,確實是有愉快的方面。”
商邵放下刀叉,用熱巾細致而從容地了手,才淡定地說:“你要是閑得來套我話的話,不如去幫我查一個人。”
康叔做出但憑吩咐的模樣,商邵示意他去主臥床頭柜拿一枚祖母綠戒指。
康叔依言去了。黑胡桃木的臺面上,商邵昨晚上的口袋巾還是四方的模樣,上面躺一枚寶石戒。長方形的戒面,冰糖大小,火彩極亮,深邃而,一看就價值不菲。他連帶口袋巾一起托在掌心,拿到商邵面前,不解:“你什麼時候買的?”
“昨晚上被人扔上來的。”
這酒店建筑并不是垂直面,而是一層疊一層,從高到底由里向外,像郵。他怎麼會想到,昨晚上回了房間沒多久,會從下面的行政套房臺上,扔上來一個什麼東西,啪的一聲砸在戶外實木地板上。
原以為是椰子砸落,或者外臺那株大王椰劈了一折葉子,但那些靜都該更響。
指間擎支煙的短暫功夫,商邵難為地起了點好奇心。他慢條斯理地踱出臥房,俯撿起了那枚綠瑩瑩的小玩意。
撿起來時才知道是枚戒指。雨后月下,香煙霧氣著暈開,他垂目端詳一息,拆下系在戒圈上的那張真餐巾。
雪白餐巾上還印著酒店徽標,蝴蝶結被臺上的雨水沾了些,展開,黑馬克筆的一行數字。
不必猜了,一定是那個人的電話號碼。
“是把這個戒指當石頭用了?”康叔匪夷所思。
他見慣了好東西,自然一眼就能分辨這戒指的價值。用它當石頭,多有點暴殄天了。
商邵“嗯”了一聲。
康叔更懷疑人生,遲疑地說:“有沒有想過,其實可以打你房間的線。”
“我告訴了。”
“你怎麼告訴的?”
商邵飲一口紅茶,搭著,氣定神閑的模樣:“打線。”
剛扔出戒指沒幾分鐘,房電話就響,活似午夜兇鈴。應嚇得一抖,揭起聽筒不說話,以為是什麼變態私生。
電話那端聲音低沉清冷:“其實你可以直接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我。”
“然后呢?”康叔忍俊不,追問道。
“說好的,下次知道了。”
“還有下次?”康叔挑了挑眉。
商邵:“我也這麼問了。”
他還說:“看來應小姐經常干這種事。”
“那說……?”康叔追連續劇似的。
應還能說什麼?扯了電話線,低聲而呼吸:“是第一次。”
也知道這種話對面的男人必然不信。他該是見慣了人的手段了,單純的放的直白的擒故縱的,也該是看遍了人的風了,清純的嫵的明艷的的,又怎麼會信一個名利場上的際花,會是第一次主給男人電話號碼?
但那也不過是為了還披肩而已。
頂多的頂多,摻雜了一一縷對宋時璋的叛逆。
康叔把綠寶戒指收進西服側口袋,地問:“需要我做點什麼?”
“查一下的地址,把戒指寄過去。”
“已經退房了?”康叔確認了眼腕表上的指針:“現在才七點十分。”
“我問過前臺,凌晨四點就退房了。”
“好。”康叔點頭:“我會盡快辦妥。”
其實商邵代的這件事,在林存康眼里很簡單。他昨天回去后看了應的演藝資料,發現跟商家真是有千萬縷的關系:“是綺邐的代言人,又跟柯嶼是好朋友,兩人一起合作了二爺那部《再見,安吉拉》……”
商邵冷淡截斷他話:“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
康叔明白了。商邵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應小姐的這一場萍水相逢。
應凌晨四點退房,接的不是公司的阿爾法,而是另一輛不悉的轎車。
司機接上,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后,回到片場化妝室,沒有遲到一分一秒,反而早到了半小時。這會兒,劇組化妝師都還在酒店里打著哈欠呢。
老板到了,助理自然也得待命。應的隨行助理姓程,俊儀,是個不錯的孩子,已跟了六年。
程俊儀知的生活習慣,雷打不地遞上一杯滿杯冰式,又用無紡布盛了冰袋,用來敷臉去水腫。
應捂著冰袋臉,聽到嘟囔抱怨:“麥總也真是的,明知道導演不喜歡請假,還要你請出一天。要是被黑子知道,又得罵你不敬業……不對,”后知后覺:“那個高定一宣,不就餡了嗎?”
確實。
今天下午一點就會宣,由工作室發布,和品牌微同步轉發。屆時,全世界都會知道一個原定在組的人,出去穿了回子、赴了回宴。
已經可以想象到黑激烈的罵戰。
圈有笑談,花人均事業,而應的是事業中的戰斗機。即使的績已經站在了中青一代小花的巔峰,在二十七歲前完了史無前例的雙星三獎,也無濟于事。